第71節
把這一葷一素搭配在一起,不但有肉味,還有清新的鮮味,這陳天頂果真是個吃貨。
平坡這裡屬於凍土層,隨便在哪扒拉兩刀子都能挖到大量的黑土,既然叫黑土,顏色自然很黑,土質也很硬,因此便成了陳天頂展露廚藝的炊具。
撥了撥篝火,九筒已經提著山雞到旁邊的雪地處開膛破肚去了,而陳天頂卻出人意料的用篝火化了些雪水,接著用水將挖出黑土攪勻,如同和面一樣反覆精心的揉捏,也不知道在幹啥。
片刻的功夫,拔好了毛,洗刷好的山雞就被送過來了。陳天頂將採摘來的猴頭菇一股腦兒的塞進了雞肚子裡。隨後伸手入懷,取出了一個小包,仔細一看,裡面是些鹽巴,辣椒粉,醬油粉之類的作料。取出一點來,小心翼翼的灑在山雞的肚子和外表,叫九筒去林子裡找了幾片最大的葉子,陳天頂便將渾身包裹著樹葉的山雞放入了這剛剛製作好的黑土鍋內。
平坡上有天然的凹坑,這自然就是理想的鍋台了。
拿起樹枝,陳天頂將一般篝火撥弄到旁邊的凹坑裡,火越燒越旺,泥土的氣息最先升騰出來,隨之又參雜了野禽的肉香。這氣味沁人心脾,令人垂涎三尺。火加的差不多了,土裡的水分已被蒸乾,黑土乾裂開,陳天頂也不管燙不燙手,直接將火熄滅,用木棍敲碎了乾裂的黑土,這下子,那香美的熟雞就暴露在眼前了。
大興安嶺的動物,本就是純天然的,吃著蟲子樹葉,沒啥污染,肉質自然是鮮嫩無比。那嚼起來的味道,哎呦,別提了,口水都流下來了。
做好了,陳天頂也不跟楊開他們客套,手一摁,直接撕下了一條大腿,海吃海嚼起來。因為被火烤過,所以這雞皮酥的很,再加上是野味,成天跑來跑去瞎蹦躂,肉就比家雞粗糙了一點,但卻更有嚼勁,當真是口舌生香。
轉過頭,看著眼睛冒綠光的眾人,楊開笑了笑,掏出匕首,把兩隻野雞分成了幾塊,給大家平分了。
吃完了雞,烤著篝火,眾人摸摸鼓漲的肚子,還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好,讓大家先前的疲倦氣兒,一掃而空。
不過出於某方面考慮,楊開還是決定,小組再休息半個小時。
擦了擦雙手的油膩,陳天頂從褲腿裡摸出一個小兜,打開小兜,裡面並排躺著兩把奇怪的武器。
兩把武器一樣大小,握把是中空的,有五個圓洞,看樣子是套在手指上使用的。手柄上鑲嵌著一條月牙狀的圓刃,刃口鋒利,泛著一縷縷淡藍色的光暈。
第五十九章 山魈(3)
陳天頂取出其中一把,用食指和拇指拈著,在篝火上烘烤。
「陳老闆,這是什麼東西?」楊開微微有些驚訝。
「陰陽鉞。」陳天頂說道。
說話之間,這武器的刃口已經被熏烤的通紅,令人驚訝的是,那縷淡藍色的光暈不但沒有消散,反而更亮了。
直覺告訴楊開,陳天頂手中的小刀子,餵了毒,而且是劇毒。
看到楊開發愣的模樣,陳天頂笑了笑:「我差點忘記了,這東西自古以來沒幾個人用,所以跟你提名字,也不知道。」
「其實吧,往簡單了說,它就是一種武器,摸金校尉的專用武器。」
「專用武器?」楊開眉頭一皺,他想,一種武器能被扣以專用的頭銜,肯定有它的獨到之處。
「我們這些盜墓賊,長年累月都在各式各樣的墓地裡折騰,要沒有什麼防身招數是絕對活不了幾天的。」說到這,陳天頂頓了頓:「洛陽鏟挖出來的坑洞,一般都很狹長,每次只能容納一個人彎腰進出,這種寬度,連拿一把稍微長一點的刀子都費事,你說萬一半路撞出個粽子或者毒物,叫我們怎麼辦?等死?」
「這倒也是。」楊開點頭。
「所以,咱這武器就是根據坑洞的大小,特殊設計的。」陳天頂套在手上,給楊開展示了一下:「一共有兩把,一陰一陽,可以同時使用。個頭小,方便攜帶,只要握拳這麼一伸一帶,這上面的刀刃就劃過去了。在狹窄的環境裡完全可以揮灑自如。」
「精悍的短兵器。」楊開給出了中肯的評語。
「家鄉的那個老瞎子傳給了我爹,我爹又傳給了我,而今,也有百來年的歲數了。」陳天頂歎了口氣。
「行了,你去檢查下武器裝備,待會可能要有一場惡戰!」
「惡戰?」楊開一愣,隨即面色一變,重重點了點頭,起身招呼下幾名士兵,各自忙活去了。
「養尊處優了一段時日,冷落你了,寶貝!」陳天頂嘴角露出了一抹陰狠的笑。
裝備的情況可謂一塌糊塗,槍械雖然都烤乾了,但彈夾裡的子彈都進了水,成了啞彈,就連包裹裡的彈藥,也有百分之三十遭了殃,這種情況,對眾人目前的處境來說,絕對是雪上加霜。
聽到獨眼龍的匯報後,楊開的臉剎那就黑了。
果真應了那句話,禍不單行。
「撕掉雨衣,用雨衣把烤乾的槍包好,重新裝填完好無損的彈藥。」楊開吩咐道:「還有,每個人再塞滿幾個彈夾帶在身上。」
「為什麼?」石頭不解:「如果前面還有雪地,這些彈夾估計又得報廢了。」
「這是命令。」楊開眼神一凜。
石頭知道,楊開很少有這種強橫的態度,出現這種情況,一般表明事態極其嚴重。那麼,前面究竟會出現什麼呢?
片刻,他還是沒怎麼想通,於是便不再去想,收拾彈藥去了。
按照楊開的意思,除了獨眼龍的狙擊步槍,九筒的散彈鎗外,其他士兵都外帶了四個滿彈夾,其中兩個彈夾是壓著小口徑子彈,另外兩個則是破壞力巨大的鉛頭達姆彈。
大概是感受到了戰鬥的氣氛,所有人的面孔都變得嚴肅起來。
陳天頂拿起指北針,在日光下對了對,然後用筆在地圖上記錄了一串數據:「現在是往平坡的右邊拐,過一會兒,我們會經過一個陡坡,說是陡坡,其實就是一個稍微傾斜點的羊腸小道,之後,就是喇叭口了。」
說到這,他在喇叭口的位置勾了勾:「這地方一邊極其的窄,一邊極其的寬,就像是一個喇叭,所以叫喇叭口。喇叭口易守難攻,若是上面有猛獸,咱們就得留點心了。」
「我,陳老闆,九筒打頭陣;獨眼龍和石頭在中間守著劉雨薇和華教授;張道長,趙勇德壓後。」楊開想了想,說道。
「如果前面出現問題,張道長,你要記住,不要急著衝過去,而是有條不絮的組織大家撤退。」
「獨眼龍你盯著點,打狙擊。石頭,輕機槍就在包裹裡,出現問題,弄出來清場子,別管是什麼東西,撂到了再說。」
張鶴生,獨眼龍,石頭相繼點了點頭。
「那好,眼下就這麼著吧!有情況再隨機應變。」楊開最後檢查了一次手中的M1卡賓槍:「出發!」
平坡後的路,比之先前的深雪區要好走的多。一腳一個鞋印,一踩一個准。九筒說,要是後面都這樣,那大家不用三天就能翻過這萬惡的大興安嶺。楊開沒理他,估計這小子昨晚上的夢還沒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