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那團火什麼顏色?」
「有點紅、有點綠,像鬼火。」
鬼火壓根不存在,那是磷,不過我和張嬸說,她不會相信,所以我沒有說,轉而道:「你還看見什麼或者聽見什麼?」
「沒了……」
「行,如果你想起什麼你就告訴我,我不在你就告訴金族長。」
張嬸應了一聲。
我帶著白白走人,剛出門白白就道:「下大雨,起火,還是紅綠顏色的火,這都啥?可能嗎?」
我道:「有一種情況可能,不過很難給你解釋清楚,總的來說就是做法事,在水面都能燒,下雨應該亦可能吧!」
「這反自然、反科學啊。」
「反自然、反科學的東西多了去,我們不爭論,直接去找,看有什麼燒剩的東西。」
我和白白又返回竹林東入口,就在幾十米範圍以內搜索起來,那都是水汪汪的良田,還已經種下綠油油一片的秧苗,我們先在田埂四邊走,四周看,後來才下田,最後確實找到一些黃白顏色的紙碎,有被燒過的痕跡,明顯是燒剩下的,幾乎已經被水泡爛。而在其中幾棵秧苗的邊沿,以及田埂的石堆裡,還找到黑色的灰屑,以及一些似乎是器官組織的東西。
「還真能燒啊?」白白道,「如此看來很可能這才是第一案發現場,這些紙張是死者林偉業做法事用的,他在做法事的過程中被殺害,移屍到竹林裡面,可為什麼要移屍?」
我道:「只有一個可能,掩蓋證據,比如掩蓋這些黃白色的紙。這是靈紙,但和在墳坑周圍找到的好像又不太一樣,不知道是不是浸泡過的關係,我們要拿回去做化驗。」
「你意思是說做法的不是死者林偉業?而是另有其人?」
「不,我意思是說林偉業在西入口做法,東入口這裡其它人在做法事,他們都在做法,但為什麼林偉業過了來?被吸引過來還是其它原因?如果我們搞清楚到底是林偉業先死還是金十八先跑,估計事情就會很明朗。」
我們正在商討著,忽然遠處響起小馬的聲音:「哎,原來你們在這,找死人啊!」
等小馬走到身前,我道:「化驗結果出來沒有?」
「已經出來。」小馬晃了晃手裡的兩份報告道,「繡花鞋就是老太太穿過,而死者張潔家找到的煙灰,來自白白在金十八房間找到的香煙。」
「啥?」我不是吃驚,我是震驚,因為金十八、林偉業和那些從外面請回來挖墓坑的人都在張潔死前已經離開,這煙是怎麼回事?只有兩個可能,第一,我們弄錯了張潔的死亡時間,毒藥是改變屍溫和屍僵的作用,但有點扯,這技術簡直能拿諾貝爾獎。第二,我們沒有弄錯張潔的死亡時間,是弄錯煙灰落下和形成的時間,如果是這樣,張潔的死就顯得很詭異,完全沒有痕跡可尋,而且為何金十八的煙的煙灰會在張潔家裡?還在雜物間?
第九章:亡魂現身
看我表情有點不太對勁,小馬問:「怎麼啦?有什麼不妥?」
我看了白白一眼道:「你想到沒有?」
白白點了點頭,代替我告訴了小馬,她和我想的一模一樣,這女人就是比程懷火和小馬靠譜,如果不是比我晚進刑偵科,來不及破大案,估計代理組長的職位會屬於她,而不是屬於我。
不管小馬的一臉震驚,白白把證物袋遞過去道:「我們找到兩片燒過的紙張,你還要回局裡一趟,馬上做化驗,看和之前找到的紙片是不是同一種質地,同一個時間出產。還有這些器官組織,看看是不是屬於死者林偉業,如果屬於死者林偉業,這裡才是第一案發現場。」
小馬臉上的震驚變成驚喜:「找到啦?可這紙片怎麼回事?」
「驗完回來再說,我們只剩兩天時間,你不想上頭狠狠批我們就趕緊行動。」
「呵呵,有道理。」小馬接過證物袋,從自己口袋裡拿出一個大磚頭手機道,「局裡申請的,方便我們聯繫,有什麼就打辦公室電話,免得我瞎跑。」
白白小心翼翼把手機收起來,在那個年代,這是高科技產物,普通人都用不起,得當寶貝。
小馬問我:「小雨你有什麼要交代?沒有我走了啊。」
我道:「讓他們重新驗張潔的死亡時間,可能有錯,剛剛白潔已經說過,他們不願意,你就把剛剛白潔的推測跟他們說一遍。」
小馬走了以後我才和白白回村寨,去張潔家勘查找到煙灰的角落,真是想不明白,如果煙灰是在張潔死前落下形成的為什麼又沒有其它痕跡?如果不是早就預謀好要殺人,根本就不會如此小心把煙灰吹散、把腳印抹去。但如果早預謀好要殺人,還是剛剛那個話題,我們弄錯張潔的死亡時間,這真的很扯淡。
白白有點氣餒:「怎麼辦?一無所獲,這第三天眼看就要過去。」
我道:「我們去找金族長,讓他組織人手從這個房子出了門的每一個能走的方向找,就找煙頭,如果幸運,煙頭扔在屋簷下,應該能提取到唾液化驗出來。」
白白道:「行,走。」
到了金族長家,我剛說明來意金族長就立刻找人,很快安排了三十多人去找煙頭,白白監督他們,我和金族長在聊。我道:「禹叔,我想聽聽你口中的張嬸,她為人如何?性格如何?」
抽著水大煙的金族長道:「你們昨天不是已經問過了嗎?」
「有新發現,所以要重新問。」
「張潔挺好一個人,不和人爭、不和人吵,比較好管理,性格跟你媽差不多吧,都是比較溫柔的類型,只不過……」說到這裡金族長的臉色稍微有點尷尬,「比較能開玩笑吧,畢竟三十二歲就當了寡婦。」
金族長說的很含蓄,但言下之意我已經大概聽明白,就是張潔在男女之事方面不厚道,昨晚他的口供可沒有這項內容,不過我能理解他的隱瞞。我繼續問:「禹叔,你要說清楚點,這對破案有幫助。」
「我看見過她衣衫不整從金滿的屋裡出來。」
金滿?這不是我媽說的最瞭解蛇毒和毒草的第一人選嗎?我連忙道:「什麼時候?什麼時間發生的事情?」
「去年冬天,天黑的時候。」
「就金滿大伯?沒有其它人?比如十八?」
金族長瞪了我一眼道:「不可能,十八跟你一樣大,張嬸四十多,別瞎猜,更別懷疑金滿是兇手,他在縣城給人看門,不在家,沒有作案時間。」
「二十多和四十多不能有奸……情?好吧,我就隨便問問,不是懷疑,他近來沒有回來過?」
「十多天前回來過一趟,還我錢,天黑就走了……」
「哦,天黑走了,什麼時間回來的?」
「下午。」
「我問完了,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