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有可能,但我不明白為什麼先去找你?明顯你知道更少,他們對你做過什麼?問過你什麼?」
「沒做什麼,就李綿芳問過我幾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我最後有意識的時候看見什麼?身體具體感覺如何?醒來第一感覺如何等等?是口渴還是肚子餓,嘴巴是苦是甜等等等等,亂七八糟一堆……」
這麼詭異?我和白白相互對視了一眼,她應該和我是一個感覺,李綿芳肯定不是亂問,絕對有內容在裡面,只是我們不知道!我道:「別再想,已經過去,就當是增長了見識吧!」
程懷火道:「我希望專案小組能下來,但這樣一來又顯得我們很無能,如果他們找到答案,我們更是丟大人。」
白白道:「以我猜測,周局長不可能讓我們丟這個人,看他態度他就不樂意,所以即便專案小組下來他都不會配合。」
我一愣,我怎麼沒想到白白說這些?對啊,周福的態度就是不配合,這是我希望看見的結果。我心裡不再七上八下,真想給白白一個熊抱,然後給她一個濕吻,以勞她無意中解了我的煩憂。
第二十八章:進皇陵
在天館吃完夜宵十二點多,回到宿舍程懷火就開始安慰我,因為我話很少,他覺得我是因為做代理組長第一案鬧成這樣而心裡難受。其實我難受的不是這些,我是為我父母,為三族,以及為村寨擔憂,除非確定專案組不下來,否則即便知道周福不會配合專案小組,這種擔憂都會一直伴隨著我。
第二天上班,我有點心不在焉,電話響起來我就怕是周福叫我去,告訴我專案小組真要下來。白白看我不對勁,問我怎麼了?我告訴她我不是很舒服,頭有點痛,她沒再怎麼管我,和小馬去了外面,因為接手了另一個案件,不是特別嚴重,他們兩個人去,我留在辦公室,至於程懷火,放假一星期,他已經回了家。
模模糊糊過了一天,下班時我走最後,就是為了留下來給我爸媽打個電話問問他們那邊的情況?他們告訴我五具乾屍還是老樣子,昨天晚上沒有盜墓賊回來過。我把我這邊可能遇到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他們沉默了好久,然後我媽說了一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真的來了再說。
我知道我媽在安慰我,她知道我壓力很大,這還真的是,昨晚我一晚上都睡不好,做各種恐怖的夢,而且今天中午各種查都查不到手機號碼的任何信息。
接下來三天周福都沒有找我,我去醫院看望過范隊,探他口風,但他什麼都不說,就說他在休養中,讓我們有問題就去找副隊長歐陽勝解決。歐陽勝就是個混飯吃的蛀蟲,如果不是後台硬早就被踢走,問他頂毛用?我只能邊擔憂邊做工作,就這樣過去了一星期,程懷火休完假回來,就這天,周福讓我們一起去他的辦公室。
周福的辦公室,我和程懷火坐在周福對面,周福道:「金狼天寨這一案,大家都辛苦了,雖然結果不是很好,但我們已經盡力,就讓它過去吧,不要再想,不要再和任何不知情的人說起。」
這是沒有專案組下來的意思嗎?是,所以聽完以後我頓時感覺心裡有一個千斤重的東西消失了一般,可想而知來的途中我有多擔心!
「另外……」周福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看上去好像有什麼事難以啟齒,事實上他磨磨蹭蹭了好久才道,「找你們來其實主要是談工作,現在范隊這樣的情況,你們心裡應該很清楚,很快會有人調下來領導你們,我們已經開會研究過,決定晉陞你們,小程你任組長,小雨你任副組長,會給你們多調派兩個人,你們好好合作。」
程懷火看了我一眼,他眼中閃過一絲怒火,聲音很大的對周福道:「我出任組長?小雨出任副組長?周局長你搞錯了是不是?之前出任代理組長的小雨,轉正的應該是小雨,況且小雨警銜比我高,資歷比我老,而且他早已經符合晉陞條件,就是機會的問題,現在這算啥?打壓小雨?而且還找我當槍是嗎?我們是兄弟。」
我倒沒有這種感覺,其實無所謂,或許之前有所謂吧,現在我都不敢說自己對得起一身警服,還想晉陞,我沒那麼厚顏無恥,所以我對程懷火道:「程懷火你說話別那麼過份,這是上頭的命令,你想抗命不成?」
程懷火道:「又如何?這位置原本就是能者居之,你顯然比我有能,憑什麼是我?就我背景好點?我想靠自己行不行?這很丟人,我受不了那種閒言閒語。」
周福和顏悅色道:「小程,我今天所以一次過把你們兩個人找來,就因為知道你們的關係,亦猜到你是這種反應,上頭的命令我沒辦法是吧?」
程懷火道:「那就相互理解,請周局長尊重我,就說我個人原因,我不能出任亦不能勝任組長職位總可以吧?」
程懷火說完立刻從椅子起來,往外面走,我追出去道:「不是我說你,你說不靠家裡,但你抗命不也靠家裡嗎?你要是和我一樣你敢在周局長辦公室發飆抗命?」
程懷火停住,睜大眼睛瞪著我:「我靠,你啥意思?我拒絕都不行?你也這麼看我?你懂不懂,一直都是你帶我,我們雙劍合璧逢案必破,我們是最佳搭檔,反過來你讓我怎麼帶著你?我有這資格?絕對不行,大不了不幹,反正他們不是總想弄我回省城嗎?我就回去每天吃飯睡覺啥都不幹,氣死他們。」
「能不能別帶情緒?我們好好說。」
「總之就是不行,你回去問問白白和小馬,不是他們看不起我,而是你更合適,這本來就屬於你,你是本地人,你資歷最老,你表現最好,憑什麼是我不是你?」
「你要這麼算,滿大街都是冤案。」
「好,我就換一種算法,你知道我這個人吊兒郎當、嬉皮笑臉,只能是別人帶著我,我帶著別人肯定死路一條,這很中肯吧?所以我接受就是在侮辱自己這身警服,你來做最合適,誰都無話可說,別覺得我這樣鬧一鬧不好意思,沒事,就我們和周局長知道,他如果覺得難做,我自己找安排的人說。」
回到辦公室,看我們面色都不對,白白問我是不是被周福訓了?我還沒來得及編個借口回答,程懷火就很乾脆把事情說了出來,還半帶要挾的問白白和小馬他做的對不對?我給白白打了眼色,結果白白還是支持他,小馬自然一樣,我那個無語啊,看來百份之一百勸不下程懷火。
第二天,程懷火自己去找周福,回來以後告訴我他已經用書面形式拒絕,周福給的答覆是考慮考慮,我以為周福會找我,讓我過段時間再勸勸程懷火,結果沒有。直到五一節前一天周福才找我,告訴我上頭決定順程懷火的意思,由我出任組長,白白出任副組長,我才知道程懷火是這個意思,任命書五一後下來,我們的新隊長亦是五一後下來。
因為之前已經提出過申請,我們小組五一三天是我休假,前一天晚上我就回了家,這距離上次我在家已經過去十七天的時間,而距離我爸毀了鬼約則已經二十天時間,就是說我爸還有二十九天的命。這過去的時間雖然忙著防備盜墓賊再次光臨,但他們亦有想辦法解決毀鬼約這個問題,只是徒勞無功而已!
不論如何,有些事還是急需要進行。
比如處理好三星巖的五具乾屍,已經過去十多天沒人來,應該就不會再有人來,我真的很鄙視盜墓賊,就那樣讓同伴的屍體棄屍荒野,不過退一步來說,如果盜墓賊有良心,可能就不會做盜墓的行當。
又比如辦接替儀式,讓我成為新一代的守墓人,從而能平平安安的把我帶進皇陵。關於這一點,我是既擔憂又期待,擔憂的是如此一來我的命運將之決定一輩子活在守護之中,期待的是我能進去找線索破解詛咒,命運算是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七點鐘吃完飯,九點鐘睡覺,十二點準時,我媽把我叫醒,和他們悄悄出門,往大山走。
月色不錯,我們不需要開手電筒,當然我們亦不能開手電筒,就那麼借助月色走著,我媽不停跟我說許多話,灌輸我毒藥知識,教我如何防毒破毒下毒煉毒等等。還有就是給我講解滅鬼邪術,其實沒有大秘密可言,就是恰當的道具加上強大的心臟,最秘密的就幾句咒語,不是苗話,但許多音卻又相同,到底是什麼話我媽自己都說不上來。
上了山我才知道,原來皇陵竟然在葫蘆谷,三更半夜進這麼一個鬼地方,真的很恐怖,明明這幾天天氣都非常好,裡面卻異常潮濕,而且越深入越潮濕,彷彿剛剛下過雨一般,植被都是濕漉漉的一片,還有水滴不停從大樹上滴下來,再配合上各種動物的行走聲、鳴叫聲,實在令人寒毛直豎。
但我必須承認,這真的是一個很隱秘、很安全的地方,尤其老太太和十八的衣冠塚安葬在這裡以後,肯定村寨裡的人更不敢靠近。
葫蘆谷走到底是死路,我爸扒開一塊隱秘的巨石腳下的籐蔓才出現一條高不過一米,寬不到五十厘米,勉強只夠一個人通過的裂縫,這是人工挖空的,而非自然形成。裂縫裡面陰風陣陣往外面吹,又潮濕又冰冷又壓抑,我要是發現了都不敢進去,況且很難發現,誰會想到單獨直立的石頭中間會有裂縫?
我爸回頭看了我一眼,很嚴肅的告訴我,穿過裂縫的時候無論看見什麼、聽見什麼都要忍耐著不要喊出來。我茫然地點了點頭,想問清楚我會看見什麼?聽見什麼?已經沒有機會,他看我點了頭立刻轉身半蹲著一步步往前走,我走中間跟著,我媽則走最後,很難受,連彎腰走都無法辦到,只能蹲著走,而且與其說蹲,倒不如說爬更合適。
第二十九章:徹底相信
我們在狹窄的裂縫裡彎著腰大概走了十米左右,我總算知道我爸進來前為什麼先警告我,因為裂縫兩邊的石壁有問題,裡面能傳出莫名其妙的響聲,彷彿是鬼哭的聲音,不止一個,而是一堆,嗚嗚嗚哇哇哇就在耳邊亂響,聽之令人頭皮發麻,我真想把自己的耳朵給摀住,但這樣我無法行走。
越隨著往裡走,聲音越大,而且已經發展成我想把眼睛摀住,因為我竟然看見石壁上有影子映照了出來,是無數的影子,他們穿著一種我叫不出名的服飾,騎在動物全科沒有過記載的猛獸上面,手裡還拿著各種奇怪的兵器在揮舞,那殺戮的氣勢極其強烈,刀光劍影就在我身邊亂飛,嚇的我直想大喊。
這是怎麼弄出來的景象?太神了吧?科學能夠解釋清楚嗎?
天啊,我有心理準備尚且被嚇成這樣,如果我沒有心理準備,我真不敢想像會不會被嚇到掉頭就走,甚至直接就昏死過去?心臟停頓,再亦醒不過來?
冒著冷汗提心吊膽往前爬了二三十米,石縫總算過完,舉著手電筒照去,我很吃驚,這裡外居然別有洞天,一條鵝蛋石路就那麼詭異地出現在了腳下,它看不見盡頭的悠長。而路的兩邊,是一根根一米左右高的石柱,上面立著各種各樣的奇珍異獸。當然這是石頭做出來的奇珍異獸,看上去年代已經很久遠,但仍然是栩栩如生。
在我震驚中,我爸道:「不錯,能忍住沒叫出來,第一次你爺爺帶我爬的時候,我可嚇到尿了褲子。」
我道:「裡面的聲音和影子怎麼弄的?怎麼會有這樣的效果?」
「確切的回答大概只有金山老祖宗能給你。以我猜測,應該是金山老祖宗把某些東西封印在了石壁裡面,用途自然是用來嚇退想通過石縫進來的人,加上外面的障眼法,所以這裡一直都很安全。」
「這能嚇到盜墓賊?」我表示懷疑,因為盜墓賊關於鬼神方面的知識,絕對肯定比警察要深。
「盜墓賊一樣是人,你以為他們很大膽?看去了三星巖的六個,五個變了乾屍,剩餘一個回去報了信,卻沒有人回來查實,這不就證明他們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