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我只好又載著林美麗往醫院趕,結果剛到醫院門口林美麗又恢復了正常,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建議她上醫院做個詳細檢查,可她說兩天前剛做過檢查把報告交到局裡,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不可能才兩天就出問題。情況很詭異,我們商量過決定等一等看看,最後等了半小時,她都不再痛,真是氣死個人。
開車回到首飾店,下了車進門時,我道:「林美麗,剛剛那個女孩走前對你念叨了幾句,有沒有聽清楚念的是什麼?」
林美麗搖頭道:「沒有,錯覺倒是有,長那麼文靜,穿那麼文靜,連用的香水都那麼文靜,沒想到確那麼潑辣,老話沒說錯,果然是一樣米養百樣人。」
我道:「香水都有文靜不文靜之分?」
林美麗點頭道:「有,玫瑰是性感、百合是文靜、茉莉是優雅、丁香嫵媚,她用的是百合不是文靜是什麼?」
剛剛因為太突如其來,我沒有注意這些細節,聽林美麗一說才想起來,確實剛剛我嗅到一股淡淡的百合味,只是當時的環境因素不允許我多想。現在想想,昨天晚上在黃誠住的花園小區撞程懷火的女人身上用的就是百合香水,而且一樣穿一身黑色連衣裙,一樣扎馬尾。
第三十七章:乾淨的現場
看我突然停下來不再走,林美麗疑惑道:「怎麼啦?有什麼問題嗎?」
「先不找成嬌,走,上車。」說完我自己先走,並且在林美麗上車前先把車子啟動,她剛坐好我就猛地加油開出去,沿著剛剛那個女孩消失的方向慢開,邊留意街道兩邊的情況邊對林美麗道,「注意街道四周看能不能找到剛剛那個女孩,她有可能是黃誠的情婦,昨天晚上在案發現場出現過。」
其實從內心來講我並不希望那個長相文靜的女孩是黃誠的情婦,那麼美的美女,而且看上去就二十一二歲的年紀,而黃誠四十一歲能當她爹的年紀,那話怎麼說來著?好菜都讓豬給拱了,你樂意嗎?反正我不樂意。
林美麗狠狠道:「好啊,這小女人要是落在姑奶奶手裡,姑奶奶非得弄殘廢她不可……」
不經不覺,一個小時消失在了身後,這個過程中整個縣城的大街小巷都幾乎被我們找過一遍,就是沒有再找到那個女孩的蹤影。我最後沒有立刻去找成嬌,而是直接開車回局裡,找技術科做出一個人像拼圖下發到各個街鎮派出所,全縣城搜刮這個女孩。
等我們去找完成嬌再回來已經中午兩點鐘,我們隨便在飯堂吃了一頓飯就又出了門,這次去找的不是成嬌,而是跟黃誠最好的情婦金若若。她在城北街道辦工作,當然是成嬌告訴我們金若若的信息,否則我們不會知道。鬱悶的是我們去到街道辦卻沒有找到金若若,她今天沒來上班,而且沒打電話來請假。
我覺得事有蹊蹺,所以要了地址和林美麗去找,結果拍了半天門都沒有動靜,詭異的是裡面有電視聲,這證明人在家啊!我不敢破門,只好叫林美麗去找小區門衛來。
林美麗轉身跑下樓,三分鐘不到帶回來一個五十多歲的大爺,這就是小區看門的門衛,我問了他一些情況,在他見證下才破門。正確來說是林美麗破門,原本我想著我來,她說她來,讓我和大爺退後兩步,她站在距離大門一米遠的外面,馬步一沉,忽然起飛腳踹過去,門應聲而開,把大爺看的目瞪口呆,我當然一樣,因為我踹也就差不多這個效果。
剛進門我就嗅到血腥味,不用想肯定出了意外,所以我沒讓大爺跟著,而是讓他去報警,他跑了以後我才對林美麗道:「死了人,你小心走路,注意著腳下的情況,不要亂踩和亂摸任何物品。」
林美麗驚呆了幾秒:「很正常啊,就是電視機忘了關,怎麼就死人了呢?」
「你聞香水就能聞出來什麼味道,有血腥味你沒聞到?」說完我憑感覺推開這個兩居室南向的一個房間半掩的房間門,果然沒猜測,是出了命案!
床邊的椅子裡坐著一具女屍,身上沒穿衣服,但我寧願她有穿,因為她胸前兩團原本應該很美麗的方物被徹底割去,整個胸膛血肉模糊一片,椅子,大腿,以及前面的地板都淌滿了快要凝固的鮮血,難怪那麼大一股血腥味,血流成這樣味道不大才怪。事實上看死者的臉色,身上的血幾乎已經流光,臉色慘白一片,好像塗了一層厚厚的底粉一樣。
看著這一幕,我無比的寒,因為從行為來看兇手無疑非常凶殘,殺人不過一刀,何必這樣?誰沒有爹媽生?兇手自己家裡人被這麼殺什麼感覺?
可惜,和如此變態的兇手無法講道理,所以有時候我在想,其實古代某些刑罰非常恰當,比如凌遲,一塊一塊割兇手的肉,讓兇手歷盡痛苦而死,不像現在這樣一槍搞定多舒服?說什麼人權,兇手行兇那一刻可有人權?然而,沒辦法,我是刑警,我執行的是我所盟過誓的刑法。
林美麗有跟著我進來,這個特警隊轉過來的小女人,她在特警隊執行過比我們危險十倍的任務,對付過比我們見過的兇手厲害十倍的暴徒。但像現在這樣的場面肯定沒見過多少,所以她只是看了一眼已經臉色大變,慌忙摀住自己的嘴巴往外面跑,不多久我聽見嘔吐聲傳進來,吐的還挺淒慘。
我吐嗎?不吐,上次在猛鬼洞吐過以後,我告訴過自己再不為這種場面吐。
我站在房間門側四周觀察,這個房間是暗房,窗戶對著隔壁房子,不見陽光,所以白天都要開燈。而這個房子的床應該沒有人睡,鋪上了一層油紙,上面還落了一層薄薄的灰。我猜這裡應該是第一死亡現場,兇手就圖這裡安靜,就算死者喊起來,關上門都不會有人聽見。而看地上的拖痕,兇手是拖著死者進的房間,拖痕不規律,代表死者當時在掙扎反抗。
可為什麼進門這個地方掙扎反抗的痕跡最淺最不明顯?兇手要開燈吧?如果不開燈,這個房間地上很亂,碰碰撞撞免不掉,如果開燈,兇手挾持死者到門口這個地方,肯定要空出一隻手,就是說這個地方掙扎反抗的痕跡會更鮮明。
為什麼?難道兇手和死者相互認識?兇手來過死者家?知道死者家裡的情況?好像只有這個解釋比較合理!
我正思考著,聽見腳步聲,林美麗走了回來,她走到我身後道:「對不起,我會慢慢習慣。」
我道:「不習慣也沒關係,程懷火已經幹了一年刑警一樣沒習慣。」
「是嗎?」林美麗這不是問我,更像是自問,連忙又道,「兇手怎麼這麼殘忍?」
「這種情況通常有三個原因比較靠譜,第一是心理變態;第二是死者胸部有秘密;第三是嫁禍。你如果有空你就弄幾本犯罪心理學看看,會對你有幫助。」
「嗯,好,現在我該做什麼?」
「不用做,就在外面觀察,等法醫法證清理過一遍以後我們再仔細看,防止我們破壞了證據。」我不進去就是這個原因,空間小,到處都是雜物,不小心碰倒些什麼,破壞性將會是巨大的,「當然這要視環境而定,現在這種室內的空間小而狹隘的環境,我們最好別亂進。還有一種情況就是,雖然空間不小,但我們進去會帶去改變,比如改變溫度,那一樣會消滅證據。」
「這種情況很少吧?」
「少,但並非不存在,我看過外國有一個案子,犯罪地點是醫院病房,殺人凶器是一把用冰做的刀,房間是密封的,因為要讓刀發揮作用插入死者的胸口,所以調到氣溫非常很低。辦案人員接報以後就那麼衝進去,結果瞬間改變了裡面的氣溫,凶器化為烏有。」
林美麗思索了有十秒,聲音古怪道:「凶器沒有了就不能定罪嗎?哪個國家這麼奇怪?」
我無語,這抓急的智商,我跟你說例子,改變了空間證據,你扯什麼定罪?
沒多久,我們要等的人來了,法醫張大華,法證黃閣和許多派出所警。林美麗比較少,甚至沒見過法醫和法證工作,所以瞪大眼睛看的很認真,只是她的臉色一直都沒能好起來,尤其看見張大年挪女屍,以及拿棉花、鉗子、小刀在兇手傷口裡指來劃去的時候,明顯又產生了幾分想吐的慾望,她在強忍。
半小時以後,張大華和黃閣完成了工作,張大華對我道:「死者死於中毒,三氧化二砷,死前喝過紅酒,有可能是和紅酒一起服用下去的……」
林美麗帶著疑惑道:「什麼是三氧化二砷?」
張大華瞄了林美麗一眼,然後目光再投到我身上,她不認識林美麗。
我反應過來道:「這是我們組新來的組員。」我很鬱悶,狙擊手沒這種知識麼?三氧化二砷都不知道?
「你好,我叫林美麗。」林美麗伸出手,但等到張大華打算和她握了她又抽回來,「嗯,你好,請多多關照。」我真以為她敢和剛驗完屍的張大華握手,我都不敢!
張大華笑了笑道:「你該讓小雨多多關照你,讓我多多關照你那是抬舉我,說回正題,三氧化二砷就是俗稱的砒霜。」
林美麗點頭道:「原本是砒霜。」
我轉身走出去,在客廳裡轉,剛剛我就轉過兩圈,把另外的房間、廁所、廚房、陽台都仔仔細細看過一遍,並沒有發現有紅酒。這次我直奔冰箱,果然找到半瓶喝剩的紅酒,我取出來拿回去交給黃閣道:「拿回去驗一驗到底是不是這瓶酒出的問題。」
黃閣接過來包好放進箱子裡,然後對我道:「很乾淨的現場,兇手有可能戴著手套作案,所以到處都沒有指紋,更沒有腳印,不過有擦過的痕跡,行首智商很高,經驗豐富,有著很強的反偵察意識。」
我就知道兩個案子有可能連在一起,死的雙方認識,而且是情婦關係,還前後被殺,還在我們剛打算找金若若問話之前斷了我們的路,很明顯兇手不希望我們找到金若若。反過來說,金若若肯定知道兇手的秘密,現在兇手雖然殺了她,但同時亦給我們留下了一個調查的方向,只要我們弄清楚金若若知道什麼,至少都能確定兇手的範圍。
第三十八章:職業習慣
死者的遺體運走以後我才進房間四周勘查,我找窗戶邊,林美拿著手電筒麗彎著腰漫無目的地到處照,照到床底下突然驚叫道,「有東西,一顆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