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我不相信巧合,這東西稀罕,尤其在命案裡,絕大部分巧合都出於人為,是陰謀詭計。但這事真的詭異非常,我暫時還無法把線索給串聯起來,不過有一點很明確,就是有人在背後操控,不然鬼魂是怎麼來的?而這個人應該不是向飄飄,道理很簡單,是她提醒我們有東西進來,如果是她安排的她何必提醒我們?吃飽了撐的麼?
理了理亂七八糟的腦子,我繼續道:「族譜是怎麼回事?還有警官證怎麼都在你包裡?」
「族譜我不知道,我可以對天發誓。警官證我是想拿來方便找人問事,在眼前那麼一晃都認為我是警察就會說實話。」
「你還挺弱智,你想問什麼事?想找問誰?」
「還沒想到。」
「滿嘴胡話,自打進了敦寨你就神神秘秘,我嚴肅的問你一遍,到底隱瞞著我什麼事?」
「我承認有隱瞞,但沒有說的必要,沒時間了,你還是趕緊勘查現場吧……」
我看了看時間,確實還剩十到二十分鐘時間,過去以後我們就不能再進族堂,而問問題則隨時都可以,她現在不想回答,我糾纏下去也是浪費時間,所以我還是收拾好心情,先把精力投入到更迫切的工作之中。我走到族長的棺材邊蹲下仔細觀察族長的乾屍,模樣很恐怖,尤其是一張干臉,眼球早就消失不見,兩個窟窿空洞詭秘,如果不是早已習慣,要給嚇出病來。
總的來說,這具乾屍顯得奇怪,第一是被移動過,我記得原來屍體的腦袋到頂板靈符的距離大概五寸左右,現在就剩下兩寸,由濕變干應該是縮短縮小而不是延長對吧?第二是,為何會少了半邊臉少?是因為用藥不均勻嗎?而除了屍體本身之外,棺材左右隔壁相比之前亦起了變化,上棺材蓋的邊沿落了有灰,以及地上有枚生銹的小鐵釘。
落灰大概是整個族堂劇烈顫動那幾秒帶來的必然結果,我抬頭張望證實了這種猜測,我看見了木板,是平直的,上面有閣樓,而木板中隱約能看見裂縫,有裂縫自然就會有落灰。不過鐵釘的來源我真的搞不懂,裂縫很小,鐵釘無法通過裂縫,應該不是從上面落下來的,這就詭異了啊,憑空出現的嗎?
其實可以先不管這些東西的來源問題,直接跳過去想想誰可以把族長從濕屍變成乾屍,段盈盈是一個,排除她之後至少還有兩個,一是向飄飄,不過當時她不在現場,她倒可以控制鬼魂辦到,可她提醒我們證明不是她的機會大。最後一個是根叔,他和向飄飄應該屬於兩個派系,符合向飄飄利益的事情肯定就不符合他的利益,所以他有嫌疑,並且更有動機,加上他那麼渴望弄死段盈盈,其中沒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誰信?
我隱隱感到,只要找出這個幕後的人,一切秘密都能浮出水面。
第一百零四章:古墓
看我整個勘查過程都沒說過一句話,段盈盈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倒是說句話,有什麼線索?」
我道:「三個,第一是屍體被移動過,然後是有落燼和鐵釘,這兩樣東西和族長從濕屍變成乾屍有關,尤其鐵定,我已經四周查看過,這不可能是人帶進來的鐵釘。」
段盈盈抬起腦袋看了一眼,又四周看了一眼道:「族堂的主要建築材料就是木材,不能是木裡面震出來的鐵釘嗎?和灰塵一個道理吧?」
「美女,你看清楚,鐵釘上面除了鐵銹外什麼都沒有,如果它是從木材裡面震出來的,你見過鐵釘在木材裡面生銹能生成這樣子?除非木材很濕,可你四周看看能找到對應的濕木材嗎?就算能找到,生銹痕跡那麼重多多少少會和木屑沾到一起,可結果是沒有。」
「是不是說明鐵釘是兇手帶來?或者是鬼魂帶來?」
「假設鬼魂你沒撒謊,有可能,不過我有另一種想法,上你身的東西有可能不是那個呼吸沉重的東西,族堂裡來了兩個東西,它們目的不一樣,可能屬於兩伙人,甚至更多。就是說,兩個小時的休哭期可能族堂只是看上去安靜,其實有一場戰爭在裡面上演,而我們剛好撞上槍眼……別又說向飄飄,她和我們一樣是受害者,走吧,我帶你去找證據。」
出了族堂大門,段盈盈問我:「去哪找證據?」
我道:「山洞,我感覺山洞應該是所有事情的起點。」
「胡說八道,看來本小姐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回到向飄飄家裡,一眼看見向飄飄盤腿坐在椅子上,像在等我們的模樣,我以為段盈盈要說點什麼不好聽的話,結果沒有,她徑直上二樓,好像對事情很不關心的樣子,不知道她是不是哪不舒服,我沒在意,沒空管,我坐到向飄飄身邊道:「向大師,剛剛的事情謝謝你。」
「我有責任,而且主要責任在我。」向飄飄睜開眼看著我,「你們為何沒有把我供出去?」
「如果躲不過,何必連累那麼多人?」
向飄飄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又閉上眼睛,嘴裡道:「查到什麼?」
「不多,我有個地方想去,我感覺一切都從那個地方開始,不過去之前我想先問你幾個問題,你說過你們敦寨沒有其他人會邪術,你確定嗎?」看向飄飄鄭重的點了頭,我又道,「那進族堂的是什麼東西?如果是鬼魂,受誰控制?」
「不是你,不是段盈盈,你覺得是我?不是我,而且那不是鬼魂,而是動物,一種我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動物。」果然我的猜測沒錯,是有兩個東西進過族堂。向飄飄停頓了幾秒又繼續道,「我更不知道這個動物和族長有何關係,當時它來的速度太快,我無法阻止,亦不方便阻止,只能提醒你們……」她說的不方便阻止很有深意,她當時應該發現了族堂外圍還有其他人,那些人應該是後來才到的,否則早已經發現是她帶我們進族堂。
「第二個問題,你在敦寨是什麼身份?你們敦寨是不是四分五裂?除了根叔之外還有其它和你作對的人?」
「分三派,一派中立,族長在的時候能維持三方關係,族長不在自然就打破了平衡。」
「為何不早和我說?你不知道這是重要信息?而這個信息可以鎖定一些人的作案動機?」
「因為我不確定你會不會告訴段盈盈,她跟著來的動機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被她知道這些事她會加以利用。」
我忽然有個很奇怪的感覺,我認為段盈盈知道,她對這裡的一切好像都很熟識的樣子,她肯定絕對不是出去散步那麼簡單,必然去過什麼地方。向飄飄也有事瞞著我,知道的更多,卻不願意說!我又道:「你剛剛還有個問題沒回答,你在敦寨是什麼身份?他們都很尊重你,從開始來的第一天我已經發現,每個人看見你都要問候。」
「我是一個特殊的人吧!」
「第三個問題,關於牲口不能養活的事情,你在調查過程中有沒有遇到過阻力?」看向飄飄搖頭,我才又道,「走吧,去山洞看看,你準備準備,給我一小段針線,我去找段盈盈……」
向飄飄從椅子下來,走進房間,我上二樓。
和我猜的一樣,段盈盈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去,她說好累,只想睡覺。
我下了樓,向飄飄已經準備好,把一小捆針線遞給我,我和她一起出門以後,用一根針線把門環串了起來。
花了差不多一小時,我才和向飄飄走到目的地,把洞口的偽裝撥走,打開手電筒進山洞。這次向飄飄只進去一半就已經停下來,沒有辦法,她的狀態要比上次差,進到一半已經喘氣如牛呼吸困難,只能我自己一個人繼續進。而因為之前進去過,知道裡面除了腐爛的死牛外什麼都沒有,我心理負擔並不重,我大步往前走,來到小廳死牛的邊上到處找、到處照,很細心、很認真,不過結果還是沒有發現。
慶幸的是,看著腐爛腫脹的牛皮,我突然想起來一個事,族長的笑容和腫脹的拇指,當初范隊的死不一樣有這種特徵嗎?區別只是范隊腫的是腳趾,族長腫的是拇指,他媽的,但願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否則問題就大了……
我搖了搖頭,集中精神又找了五分鐘,仍然一無所獲。
不過就在我要離開的時候,我忽然聽見一陣微細的叫聲來自上方,我下意識用手電筒照上去,照到一雙綠色的眼睛,冷幽幽的盯著我,嚇我一大跳,手電筒都掉在了地上,等我撿起來再往上照的時候,我只是聽見了撲騰聲,那個有著碧綠眼睛的東西已經消失不見。
奇怪,小廳四周光溜溜,雖然頂端足足有五六米之高,但都是沒有暗洞的石壁,怎可能瞬間消失?
難道是飛了出洞外?我連忙往外面走,找到在等我的向飄飄,問她剛剛有沒有發現有東西往外面飛?她疑惑的搖頭說沒看見,還反問我裡面有東西麼?我道:「綠色的眼睛,具體是什麼我沒看清楚。」
「會不會是蝙蝠或者貓頭鷹之類?」
「不可能,洞內太乾燥,不會吸引蝙蝠,貓頭鷹則是時刻需要視野的動物,只會在空曠的地方,而不會進暗洞,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它忽然消失。我在想,既然有東西可以憑空消失,那麼有東西憑空出現是不是很正常?」
「我不是很明白你說的話。」
「我是想說,一切都在小廳完成,我們沒有找到腳印和其它人為的痕跡,不是已經遭到破壞,而是根本就沒有。到底牛是怎麼出現的?我猜只有兩種可能,從地底下冒起來,或者從上面掉下來,肯定有第二個出入口。」
「不可能,裡面沒有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