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我組織好我認為有問題的地方道:「段小姐,照當時的情形那個男人應該殺了你才對,但卻沒有,是不是有人出現阻止了?你好好想想,你暈過去之前還聽見過什麼聲音,看見過什麼人?」
「你當我三歲小孩?沒有,我自己還覺得奇怪,你問我我問誰?」段盈盈很火爆的語調,大概想起當時的事情心裡還很不忿,從來沒試過如此慘,哪怕面對的是向飄飄,就她那麼愛面子的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沒再問,因為不會有結果。
我自己坐在一邊抽煙,等我抽完段盈盈就說要走,她自己先往前走,好像身體狀況好了許多,能自己走,我就沒有扶她。我扶的是向飄飄,其實有點尷尬,原因很簡單,之前不尷尬是要找段盈盈,其它都顧不上,找到段盈盈以後又要從鎮子逃出來,更顧不上。
現在我們進了村寨的路,可以說安全了許多,所以我心裡的想法就多了起來。我不知道向飄飄是不是和我一個感覺?畢竟之前我們有過一些曖昧,我已經看光她的上身兩次,還有大腿以及那個……我來不及看的神秘地帶。
為了分散注意力,揮去這種尷尬氣氛,我決定談正事:「秦雁回原來有師兄,你有師伯,你知道麼?」
向飄飄直接搖頭。
「你和我們一起到小鎮,李綿芳看見了你,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不會,第一我不知道他和段中和一夥;第二,即便我知道,如果我不來,等於暴露給段盈盈知道我和他有合作;第三,我沒有攻擊他,反而是我受到別的攻擊,他有什麼理由指責我?」
「沒有就好……」我遲疑了幾秒,鼓起勇氣問出我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你昏迷醒來問秦雁回怎麼回事,他回答了一半又停止,看當時的情形很顯然他是想瞞著一些事,這些事關於你的身體,你身體到底有什麼問題?」
第一百五十六章:證實
向飄飄並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她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各有各的天命,各安各的天涯。
我們回到村寨段盈盈家的時候,風兒已經先一步到家,她看見段盈盈,說的第一句話是,她沒有成功殺死她六哥,求段盈盈降罪。段盈盈看了我一眼以後,說這件事到此為止,只要風兒的六哥不再回來村寨,她可以不追究。風兒當然是千恩萬謝,因為很明顯是她故意放走了她六哥。
段盈盈比我要瞭解風兒,她心裡清楚的很,所以她其實是告訴風兒,讓風兒轉告她六哥,不要再回來村寨。從處理這件事的手法上看,段盈盈其實不殘忍,只是陰險,她讓風兒去殺她六哥,其實知道風兒不會殺,而她這樣做的目的只不過是想風兒欠她更多,就是說在某件事上她可能要更大程度的利用風兒。
向飄飄的傷是段盈盈給處理的,她傷的是腳踝,腫起來一大塊,如果是剛腫起來的時候就開始救治,那會好許多,勉強走了那麼多的路,情況有點糟糕,向飄飄要幾天下不了床,除非她繼續折壽用道法來治療。我情況還比較好,基本上已經恢復了過來,只要吃點藥內調一下就不會有問題,這個事我自己可以做,而且不著急。
反正段盈盈是沒幫我,她幫向飄飄治完傷就匆匆忙忙離開家去族堂參加法事,挺可憐的,她家現在就剩她一個人,其餘的全部都已經投奔了地府。
往下兩天我很少見到段盈盈,她只出現過一次,給我帶來真的族譜以及告訴我關於村寨的情況。村寨裡一切都很穩定,沒有人鬧事,而我殺段飛揚的事情,和我估計的結果一樣,警察那邊是趁機結案,所以村寨並沒有損失,只是段中和在負責的生意,交接方面比較麻煩。不過這都不算大事,段盈盈這邊有高人相助,這個高人是村寨出去的人,在縣城當一個不小的官。
而真族譜,我花了一晚時間研究,確定了苗源大寨建立在夜郎古國滅之後的第三年,更確定了苗源大寨的始祖段九是大王子金鱗的長子金華。苗源大寨之所以有兩個族譜,一個真、一個假,是為了掩人耳目,為了村寨的安全著想。
當時情況很複雜,金鱗帶著家眷浩浩蕩蕩幾十人來到滇國,並非把所有人都暴露出去,他把一個兒子和兩個女兒給藏了起來。首先長子金華混進皇宮當了侍衛,然後一對女兒混進漢朝來的戲班,金鱗只帶著小兒子在身邊。
金鱗的想法不難猜,那就是千方百計保存皇族的血脈,就算滇國出賣他,他還有一個兒子和兩個女兒在外面,夜郎古國皇族的血脈可以一直流傳下去。滇國的國王也沒有做小人行徑,他沒有出賣金鱗,相反給金鱗賜了皇姓留下來生活。
賜姓的原因,除了原來我之前想的掩人耳目和方便之外,還因為滇國國王想表明態度,他可以保護金鱗,可以讓金鱗在滇國享受榮華富貴的生活,但是不會借兵,因為如果兵敗,滇國會有被漢朝滅亡的危險,做為一代君主的滇國國王不想冒這種風險。
因為一直受到很高規格的禮待,金鱗無法狠下心來用強硬手段借兵或者奪兵,他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報仇雪恨。金鱗做了兩件事,第一件是把自己在皇宮當侍衛的長子給撤回來建立苗源大寨,派人回夜郎古國四處打探尋找死裡逃生的族人,然後從貴州帶到雲南安頓。根據族譜的記載,十年間找回了幾千族人,慢慢的村寨就發展了起來,從一個村寨分為幾個村寨,他們暗中在練兵,他們每天就想一個事情,就是等待著有機會殺奔漢朝。
金鱗做的第二件事是,戲班要返回漢朝時,讓兩個女兒跟著走,原因很簡單很直接,這個戲班具一定規模,經常會有機會給皇宮大臣表演,甚至是有機櫃給皇帝本人表演。這對女兒的任務,就是利用她們在戲班學的歌舞和各種迷惑之術,千方百計接近皇宮大臣,想辦法整垮漢朝。夜郎王印就是那時候被分為兩枚,給了兩個女兒半枚,讓她們用這半枚王印證明身份,獲取潛伏在漢朝的許許多多夜郎人的幫助。
說起來這兩姐妹還算比較幸運,剛到漢朝沒多久就有了給皇帝表演的機會,而且第一眼就被皇帝看上。這些史書沒有記錄,或者說歷史書都是官方記錄,沒有多少真話,什麼漢成帝如何如何浪漫地遇上趙氏姐妹。這麼寫是為了漂亮以及給皇帝遮醜,因為在古代,戲子,很令人唾棄,皇帝娶平民女困難,娶戲子更困難。
趙氏姐妹在漢朝的舉動都是金鱗在背後操控,這可憐的兩姐妹除了迷惑皇帝之外還需要迷惑許許多多當權大臣,把漢後宮搞的烏煙瘴氣亂七八糟,確實她們也弄死了皇帝,而且還在床上給弄死。但弄死的太快,太不是時機,當時苗源天寨和金鱗都沒有準備好,最後被王莽撿了個大便宜。
後來劉秀消滅了王莽建立東漢,比西漢更加強大,復國無望的金鱗只能是含恨而終。向飄飄的祖先就因為這個原因不敢回來,才寫下了,國破家亡,從南到西復仇空,自知無顏面見親族,故流落月斜了結殘生,這樣的詩句。
總而言之,段盈盈是貨真價實的夜郎古國皇族後裔,她沒騙我。
不過半枚夜郎王印,段盈盈估計是騙了我,它並沒有丟失了有一千年。
而苗源大寨的古墓,其實沒有我們想的複雜,入口就在族堂,有一條天梯下去,而且裡面沒有任何機關、沒有任何埋伏,裡面甚至沒有多少金銀珠寶。因為……,裡面根本不算是墓,而是一個秘密的訓練工場,用來製毒練蠱的秘密之地,這個復國練兵有關係。而一直以來發生的盜墓必死事件,則跟養蠱有關係,泥土裡面殘留著許許多多毒氣,人站在上面沒事,深挖以後,因為狹隘、因為不通風,才會出的問題。
族譜可以說沒有秘密,因為這個族譜只傳嫡系掌權人,它和假族譜最大區別是,假族譜等同於妓女,人人都可以脫而上之,真族譜則是良家婦女,一代都只能讓一個人上。段盈盈的爸爸知道古墓的具體位置,是因為他是接位人,現在段盈盈知道,那是同樣的道理。
為什麼我們會惹來那麼多麻煩?看完族譜以後我有了自己的想法,事情應該和白頭婆婆有直接關聯,不過罪魁禍首是段盈盈的爸爸,就因為他被台灣人坑騙,白頭奶奶才從古墓裡面拿東西變賣。
而這些東西變賣出去以後,很不幸地被追索到來源,最後追索出一個跨越兩千年的巨大秘密,直接影響到夜郎皇陵!三個不同的地域發生幾乎相同的事情絕對不是巧合,我只能說,歷史學家很恐怖,一件小物品都能牽扯出來不小的故事來,而盜墓賊,比歷史學家更加敏銳。
我把族譜給看完研究透徹了才給向飄飄看,因為早已經有心理準備,向飄飄看完以後沒有顯得驚訝,只是臉上有一陣憂愁,我當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她在擔心應該屬於段盈盈的半枚夜郎王印,這是開夜郎皇陵主墓室的聖匙,找不到,即便是進了皇陵也是扯淡。
向飄飄問我:「怎麼辦?這個王印你打算怎麼找?」
我道:「白頭婆婆既然進過古墓拿東西,就說明十多年前王印還在,只是這十多年間丟失的。而段盈盈當初告訴我的卻是已經丟失上千年,她為何撒謊?只有兩個可能,王印在她手裡,以及她知道王印在誰手裡。」
向飄飄道:「我想應該是後者,就她的性格,如果是前者她早就給你證明。」
「如果段盈盈是在釣魚呢?」
「每天都在拚命,死了那麼多人,她何苦這樣?早拿出來早省事。」向飄飄少有地露出一個笑容,「不過我很高興你說這樣的話,對她那麼不利你都直接告訴了我,謝謝。」
還謝謝,太跳躍了,受不了:「我說過不會偏信你們任何一個,我是實話實說,確實是這樣就是這樣。」
「所以我說我很高興。」
「你還是愁一愁怎麼找王印吧,以及找到以後怎麼說服段盈盈吧,我認為……」我故意停頓了下來,轉而道,「告訴你說服她的辦法前,要不你先告訴我你到底和她協議過什麼?」
「第一,證明她的身份以後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裡面的一樣東西,這樣東西不貴重。第二,我以後要叫她主人,有點幼稚,有點噁心,不過為了我妹妹,我只能忍。」
我無語了好一陣才道:「這樣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也不知道,我進去前,李綿芳才會告訴我。」
「我就很奇怪,李綿芳他如何知道主墓室裡面有什麼東西?」我認為這是一個局,李綿芳不太可能知道,除非他和皇陵的關係不比這兩個女人小。但如果是這樣,李綿芳應該是來找我,而不是去找這兩個女人,更不是控制向飄飄。我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但是始終都想不明白,這讓我很沒有安全感,「他應該是走了吧?如果當時能把他給抓住多好。」
第一百五十七章:預感
「絕對不能抓,我們原來就討論過,抓他,我妹就得死。」向飄飄說著歎了一口氣,扯開話題道,「到你說,你怎麼說服段盈盈?」
「你們已經協議好,已經不需要我說服她。我說她怎麼突然間轉了性子,原來是便宜佔盡,其實你這邊有巨大的討價還價的餘地,你那樣做讓自己現在變的很被動。」我想說那麼輕易吃虧不是向飄飄的性格,但沒有說出口,我不知道為何,總之就是想說的時候又改了口。
另外,李綿芳的話題我不想放棄,向飄飄越不想談,我就越想談:「李綿芳這裡我們要及早想個辦法應付,否則某天平衡改變,她殺我和殺段盈盈是輕而易舉,我們卻不能殺他,這算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