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別看了,快跟我去救人。」還不等我完全查看好,馬麗就急忙衝過來,拉著我就向門外走去。
這時我才知道,馬麗是要帶我趕去她學生的家裡,據說就在剛才危險萬分的時候,她接到了她班裡學生的求救電話,而在路上馬麗也告訴我,說就在我剛剛離開,在馬麗的身後就出來一個吐著血紅長舌的怪物,而這一次馬麗已經有心理準備了,當下就把早在心中翻騰的各種罵人的話都說了一遍,誰知道這次這個怪物完全對罵聲沒有反應,被罵了之後連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只是繼續往馬麗所在的位置扭動著身子,馬麗是越罵越崩潰,因為幾乎把所有她知道的髒話都罵了一遍,可是沒有用,那個怪物就是沒有一點反應。
第六卷
第一百零一章 鬥嘴
最後馬麗沒轍了,因為怪物就在這一點一點的移動著,已經來到了馬麗的跟前。所以馬麗想也沒想,就一拳打過去,剛好打到了怪物的臉上,那種打到怪物臉上的感覺,據馬麗自己說,就像打到了壞了的西瓜上一樣,怪物的腦袋一下就崩潰了,流出了很多古怪的液體,看起來十分的噁心,不過總算是有點效果了,怪物被打了臉之後,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馬麗自己還沒有從這驚恐中回過神來,她擔心怪物們會去而復返!
而這個時候,她便接到了學生打來的求救電話,當然此時的我才知道,原來眼前這個脾氣暴躁的姑娘,原來是一名老師。
向馬麗求救的這個學生姓李,文中我暫且稱這為小李好了。據馬麗說,這個小李得了一種怪病,已經病了一個多星期了,之前一直在請假。在馬麗說完家裡出怪物的事以後,便又急急忙忙跟我說起小李的情況來。
到了學生家以後,馬麗便介紹說我是她的一個醫生朋友,特地來給小李看病的。其實小李的家人只要仔細想想其中關係,便會發現馬麗在說謊了,只不過他們現在比較憂心小李的病情,也就沒朝深處想。
接下來他們說了一下小李的病情,據說這個學生平素膽子特別小,雖然脾氣不太好,卻很容易受驚嚇。得了這個病後更是膽小如鼠,稍有風吹草動,都會被嚇著。晚上更是不敢睡覺,生怕真的魂飛魄散了。稍微睡一會,也是噩夢連連。當時的醫生一看這個情況,都認為這是病人的心神出了問題,趕緊用安穩心神的藥……
但是小李吃了很多類似的藥,都不管用,病情是毫無起色,而且今天還更嚴重了。嚴重到他只要一旦躺在床上,就會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自己的身體雖然躺在床上,可是精神卻好像飄到了別處一般。
家裡人都很著急,於是就趕緊給馬麗打了電話。我來之前本來還在奇怪,為何小李的家長會給馬麗打電話,來了以後才知道,原來馬麗的雙親與這孩子的家長是世交,平日裡關係就挺好的,所以馬麗一著急,就把我給帶來了。按她的話說,徐夫子對我的醫術是相當自信的,這大半夜的她也就死馬當活馬試試吧。他們把這些情況跟我說了一通,並把過去醫生們用的方子也給我看了。
我看完,思索了一陣,隨後開出了方子。小李的父親很疑惑,趕緊問了,醫生啊,這中醫不是講究望聞問切的嗎?怎麼不見您診脈呢?
我哈哈一笑,說:「你不用擔心,之前醫生用了很多方法了,已經把能用的路數都用了個大概,從您的敘述中,其實不難找出病因,按我的方子去吃吃看,這些藥都很平和,不信你問問抓藥的。」
小李的父親雖一臉疑惑,還是趕去藥房抓了藥,果然,抓藥的人看到藥方,搖了搖頭,說了句:「這麼普通的一味藥,行麼?」
雖是如此,小李的父親還是買回了藥,然後找到我,表示希望我能具體講講這裡面的道理。我便說道:「人的睡眠出了問題,應該首問肝膽心這三個臟腑是不是出了問題?肝膽上的病好治,心病難以下手。」
「心藏神,這個神,指的就是咱們的神志思想,西醫認為大腦是主導思考的,中醫其實也這麼認為,只是中醫認為這個主導思想的神。工作的時候並不總在心處,心只是它的府邸,而不是一直居住的地方。心屬火,腎屬水。中醫認為腎水在正常情況下,會通過肝的運作,進入心火中,達到水火交融,讓心火不宜過熱。讓心神能夠安穩。這樣一來,人自然就睡得著了。」
「可是如果肝氣有了問題呢?這樣心腎無法交通,人的心神不穩,這種幻想怪談就出現了。您這孩子除了這些病症,並無其他不適,而且病的進程緩慢,雖然睡眠很不好,卻也並沒有出現大的危險,可見不是外來病邪導致的,這外來的病邪大多病程很快,不會與人體僵持。」
「少年人肝氣出現問題,多是因為情緒的問題,您孩子脾氣不好,容易發怒,而且由於膽子小,所以怒氣無處發洩,於是乎日子久了,日積月累就成了這個病。我給您開的這三服藥裡,珍珠母是平息肝氣的,肝氣一旦產生了這樣的變化,孩子的陽氣就會變得輕浮,四處亂走,所以珍珠母這藥還有平伏陽氣,讓陽氣歸位的效果。另外心神雖然是被肝氣影響,但長期受到肝氣的騷擾,也很不穩定,所以珍珠母這個藥穩定心神的藥效就可以繼續發揮了。」
「而我在這裡還得再加一味藥,就是這個龍齒,這個藥一般您是買不到的,我一會拿給您,它一樣是同時對心肝兩個臟腑發揮作用的。這個藥古人都用的是動物的牙齒化石,有鎮靜安神,清熱除煩的效果。龍齒這藥裡有個龍字,對應五行裡的木,在臟腑裡對應肝,對於肝氣問題,很有幫助,您就放心服用吧。」
說完,我便拿了隨身帶的龍齒,送給了小李的父親,並讓小李在家長的監督下連續幾日喝了三服藥,這個詭異的病居然就這麼好了。
後來,這馬麗老師對我的態度也日漸好了起來,大概在她的理解中,沒想到我居然如此有能耐吧。
「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居然這麼厲害?」在後來幾天,我特別去她家轉悠了一下,大概就是做些清除淨化的工作,我估計之前她會遇到什麼怪物之類的,純粹是巧合或者是某件事引起的契機,雖然不足為懼,但還是需要善尾,以免負面氣息招惹來更不好的東西。
對於馬麗的讚美,我可一點兒也沒覺得受用,於是我便回了一句:「我學醫之初,師父就曾說過一句話,寧治十男子,莫治一婦人。」
「這是為什麼呀?想不到像你們這樣的人,也會有重男輕女的思想。」馬麗露出了驚奇的眼神。
「你錯了,師父這話的本意,不是不讓我治療女性。只是提醒我,女性疾病,治療難度,往往比男性疾病要大得多。其主要原因,是因為男人雖然與女性生理比較類似,但就性情而言,女性的心思隱藏的較深,很多時候無從發洩,容易被外界影響。再加上女性對愛恨情愁表現的較為明顯,產生一些感情波動也較之一般男性要快。縱然同是女人,也很難揣摩的清楚,這樣對調理身體很是影響啊。另外女性有時候有些身體狀況不喜歡與人去說,還有些女性比較迷信巫術或是怕喝藥,這些問題聽起來不大,但真要是遇到了,一些女性容易堅持立場,不喜歡改變,故此往往會對診斷調理造成很大的干擾。」我一邊拿著信香滿屋遊走,一邊說道。
「這也沒什麼啊,女孩子天生比男人要敏感些,自然治療起來也有些講究,醫生嘛,都是有醫德的,總歸就是,能治好病的醫生就是好醫生。」馬麗顯然沒有深入理解到我解說這段的含義。
「你這話也是不對的。」我歎了口氣,雖然明白接下來的話,可能又要讓這位脾氣很大的老師生氣,可又不得不說,於是我又道:「很顯然你剛剛沒有弄明白我的意思,中醫診病,需要察言觀色,觀察病家面色、指甲、膚色,用這些來判斷對方是否得到了臟腑的滋養。若是對方沒有得到滋養,我們則可以從對方的神情、皮膚、肌肉、指甲看出。」
馬麗睜大眼睛望著我,很是用力地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平時我也挺愛研究中醫的,這種基礎我瞭解。」
「但是,」我略略停頓了一下,加重了但是之後的語氣說道:「社會在發展、人類在進步,女性有錢就畫妝、以眼影遮其目、以種種化妝品遮其肌膚、又有刮苔、文眉等多種技術。中醫望診之道,已經很難在女性身上實行了。」
「望聞問切,不是還有問診嗎?據我所知,若是學得好的中醫,問診相當厲害呢。」馬麗這一次聲音小了一點,而且還別有深意地瞄了我一眼,大抵有在懷疑我是不是中醫沒學好的可能。
我搖了搖頭,繼續說道:「現代大多女性比較容易多疑,再加上現在社會流行一種認為中醫治病問的越少越顯高明的流言。這樣一來,問診問得多了,便會給女性病家留下自己醫術不高的印象,這樣女性病家往往就不會去遵從醫者的囑托了。你認為就算華佗再世,如果病人不配合的話,那麼有可能藥到病除麼?」
我最後一句基本上是廢話,只是這些道理本來很淺顯,不過是大部份人沒有去深思而以。大多數人的想法和馬麗一樣,治得好病的就是好醫生,治不好的就不是。殊不知,在所謂的治得好與治不好中間,最大的區別仍然取決於病人自己的配合度,這才是治療中最首要的關鍵點。
第一百零二章 放生引出的禍事
說到這裡,我又話題一轉,回到了馬麗自己身上:「就比如你那位佛教朋友吧,佛法,本來是一種倡導人心善良的思想,但它對人體生理的作用是有局限性的。身體因為陰陰五行的不平衡而生病了,那麼必須對症進行必要的治療手段。沒有哪個病人可以通過佛法,就可以身心健康,是吧?」
「她是個信佛很虔誠的人,只是就醫術上面而言,水平不高而以,自然沒什麼能力和你相比嘍。」馬麗在見識過我的治病手段後,這會兒氣勢上也減去大半,不過話裡仍能聽出些酸味來。
我笑了笑,道:「在我知道的一群人裡面,這些人都會可能說自己只是說一些營養膳食,或者食療建議,而且這些人也會以自己的水平不高作為自己診治失誤的理由。但是你既然作為老師,肯定應該知道,水平高,是通過不斷學習總結出來的;倘若自己水平較低,又不去提高,反而仍用別人的健康為自己的水平低而買單,這種事情,應是不合理的。」
「好了好了,不說了,反正我也說不過你。」馬麗有些氣悶地不再跟我討論這個話題,而是改向我詢問小李的病情。
接著,我讓她寬心,小李的怪病,在現代都市中相當常見,俗稱為鬼壓床,雖然算不上是真正意義上的鬼壓床,倒也磨損了他很多精神和元氣,倘若繼續發展下去,結果很難預測,很多時候,大病往往是由不怎麼受重視的小病所引發的。
就在我跟馬麗閒瞌的功夫裡,馬麗當著我的面又接了一個電話,期間還不時拿眼睛偷瞄我,我頓時心裡升起很不好的預感來。
果然,在馬麗接聽完這個電話後,她便一臉好奇地瞅著我,問道:「我看你和一般的醫生不大一樣,而且從徐夫子的嘴裡,我感覺得出,你肯定是個道醫吧。」
沒想到這姑娘知道得倒也不算少,雖然都只是在皮毛上,我感覺得出在她這段話後面,肯定還有一長段重點沒講,於是不想惹事上身的我,就沒吭聲。不過馬麗顯然沒這麼容易放過我,見我不說話,權當我默認了,接著又興致勃勃地講道:「是這樣的,我還有一個朋友,好像也遇到些不能解決的怪事,你反正也沒什麼事,不如幫他看看吧。」
我一聽,頭就炸了,果然這馬麗老師是個大麻煩。
於是我很不留情面地說道:「我可不是來這裡做義工的,而且我事情也比較多,恐怕不能幫忙。」
看到我拒絕,馬麗有些急了:「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哎呀,他是真的需要幫助,要不你幫我把他看好,我可以付些酬勞給你的,不會讓你做白工。」
我是真不想理,可是對方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再拒絕就顯得做作了,到時等徐夫子回來,以馬麗的這種性格,指不定如何說我的壞話呢,這又是我不願意看到的。於是,我很是勉強地應承下來,答應她說是會去看看,但不保證一定可以看好,而這期間的費用,她得照付。
馬麗見我答應了,很是高興,忙又是一通電話撥了過去,估計是和她那所謂的朋友聯絡去時的細節吧。我讓馬麗一會兒在樓下等我,我得回去帶點東西,順便給子夜他們打聲招呼。
子夜沒說什麼,只是讓我小心點,並告訴我阿松已經打來電話,不日就會回來與我們匯合,讓我們暫時不要有什麼大動作。而李夢然顯然對我一而再地將正事拋在一邊很有看法,實際上我也挺無奈的,誰知道這馬麗老師這麼能纏人啊,再加上我們又借住在徐夫子家裡,自然不好拒絕得太過生硬,這點人情世故我還是懂的。
收拾好東西,我就下了樓,馬麗早在樓下等候多時了,相比於我,她帶了一個相當大的行李包,看上去倒有點像是外出旅遊的。看著沒帶什麼行李,馬麗有些詫異,當然接下來的時間,我又得跟她嘮叨著原因。
馬麗的朋友住在烈士墓,我雖然沒來過這裡,不過知道這裡是西南政法大學的老校區,雖然看起來並不太繁華,可是這條街上平素出沒最多的還是以學生居多。馬麗的這位朋友姓牛,是西政的大學講師,聽說還是教授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