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節
許久之後,張長偉才注意到吳曉紅一直沒有動筷子,就客氣道:「你怎麼不吃?」
為了不讓對方起疑,吳曉紅只好勉強的拿起筷子去夾菜。沸騰的火鍋湯料,飄溢出一股股辛辣香麻的味道,也是有些餓了的她,悄悄吞了吞口水,還是認真挑揀喜歡吃的菜。
可她無論怎麼用力,那菜滑溜溜的總是在快要起來時,從筷子上逃走。好幾次下來,吳曉紅失去了耐心,乾脆用湯勺舀,這一舀,還真的讓她舀起來一個東西。
這個東西好像是什麼動物的眼珠子,被其他蔬菜遮蓋住。
她想吃蔬菜把眼珠子丟出來,可眼珠子還是被不小心帶進裝了香菜的碗裡。
張長偉看吳曉紅舀的是一豬肉眼球,笑嘻嘻道:「吃吧!吃了這玩意眼睛亮。」
吳曉紅在對方的注視下,慢慢把眼珠子從蔬菜裡扒拉出來,還沒有吃呢!那眼珠子忽然活了,還衝她眨巴眼球,只是那眼球沒有黑色瞳仁「啊啪」摔碎碗的是吳曉紅,連帶裝蔬菜跟豬肉眼球一起掉在地上。
她的喊聲驚動了大堂所有的食客,包括在櫃檯忙碌的老闆娘。
「張長偉,誰叫你來這裡的。」吳曉紅氣得渾身發抖,也不管對方答不答應,一把拉起他就走。
「嗨,你幹什麼?」不錯,來火鍋店是劉冬晴的主意。張長偉想甩脫吳曉紅的鉗制,大喝一聲道:「放開我。」
「好,你繼續吃見鬼的火鍋吧!姑奶奶可沒有時間陪你。」吳曉紅在眾目睽睽下,也不好發作,只好丟開張長偉腳踩高跟鞋咯吱咯吱在眾人此起彼伏竊竊私語的議論聲中離開了橋頭堡火鍋店。
老闆娘沖張長偉豎起大拇指,走過來,手搭在他肩膀上道:「怎麼,還是覺得家裡的妻子好?」
張長偉深深的凝望還沒有離開,面對面坐著的劉冬晴道:「她出事了。」劉冬晴見他說著說著眼珠都紅了,就搖搖頭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可老闆娘卻追根問底道:「出事,出什麼事?」
「出車禍。」
霎時,老闆娘愣住,沉默許久之後她努力擠出一絲笑意道:「女人咋就這麼命苦?好男人,好女人不能湊到一塊兒!配齊全了,真不好。」說著就鬱鬱寡歡的離開了張長偉。
再說吳曉紅恨恨然的離開橋頭堡火鍋店,一路疾駛回到住處。想起冰箱裡的存貨不多,就順道去停車場附近的超市購買所需物品。就在她把車子停靠好,下車鎖好車門時,地下停車庫陰暗角落走出來幾個黑哥的手下。
冷不丁的看見這些凶殘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吳曉紅心裡打鼓,面子上卻強自鎮定道:「你們,你們想幹嘛?」
其中一個把墨鏡摘下了,掂在手裡指著吳曉紅對其他吆喝道:「黑哥就是被這臭娘們害死的,給我捉了。」
黑哥死了,而且死得那麼離奇詭異。你說好好的一個人,他屢次飛車奪包都沒有摔死,偏偏在一條幽靜沒有車和人的路上就摔死了。這個還真的讓吳曉紅感到後怕也恐懼,她無數次的猜測,會不會是劉冬晴在報仇?
可仔細一想又不對,如這個世界上有鬼魂,那麼地震死那麼多人,世界大戰死那麼多人,怎麼就沒有看見鬼魂報仇雪恨的?一閃而過的念頭嚇了她一跳,但是很快就自我否決。
黑哥出事,還有黑哥的手下弟兄。他們可是亡命之徒,白天掩飾身份是修理工,晚上就不知道會變成什麼了。或許是飛車奪包的劫匪,更或者是紅刀子進白刀子出的殺人兇手。
跟黑哥簽訂協議,並且承諾一旦達成,那麼就得按時匯一筆款項進黑哥的戶頭。
黑哥說到做到,就在達成協議的當天晚上,劉冬晴出車禍。接下來就是吳曉紅的事了,她應當在約定時間前一禮拜,把錢匯入黑哥的戶頭裡。
可有些事想想很簡單,要做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
吳曉紅沒有找到需要的東西,就不能如期把錢給黑哥。這是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如此她不惜重金再次承諾酬金,讓黑哥再走一趟去查線索。
在黑哥心裡不但要錢也要人,一箭雙鵰的好事豈能錯過。因此,吳曉紅的所有指令,他都一一照辦,到時候對方不能兌現的話,他可就不客氣的把人跟錢一起吞掉。
可沒想到的是,黑哥出事了。
黑哥出事,吳曉紅抱著僥倖的心理,以為黑哥死了,就可以毀約,不會再付錢給他。一個電話破滅了她的僥倖想法,迫不得已,只好再次親自出馬去找,結果遇到張長偉。
剛剛從橋頭堡火鍋店回來,現在又被黑哥的手下圍堵。
吳曉紅叫苦不迭,怎奈何跑不贏,也打不過,最後被挾持進他們的車裡一溜煙離開了距離家不遠的地下停車庫。
劉冬晴也在車裡。
張長偉回去之後,她來到吳曉紅身邊,親眼目睹黑哥手下是怎麼對待閨蜜的。好幾次她想出手幫助,可一幕幕往事浮現在腦海,最後還是淡定的做了一名旁觀者。
「還別說,這娘們還有幾分姿色。」說話的人,一雙猥瑣的眼不住往昏迷中吳曉紅低胸衣領處瞥看,那饞相,嘖嘖,只差沒有流口水了。
「哥,要不咱把這娘們用來給黑哥陪葬?」劉冬晴一聽驚訝了,這些歹人真夠殘忍的。居然要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拿去陪葬死人,她看了一眼昏迷中,眼睫毛在微微顫動的吳曉紅,黯然搖搖頭。
第342章 靈堂懺悔
劉冬晴不理解吳曉紅這麼會跟這幫子亡命之徒廝混在一起,平心而論,自己對她不薄吧!可還是不滿足於現狀的吳曉紅究竟想要什麼?
車子一路疾駛穿過喧鬧人群,如織車流,在拐彎處放慢了速度就在這時,早已經醒來的吳曉紅,一拳砸在身邊一位彪形大漢臉上,預奪門而出,卻再次被狠狠按住,挨打的大漢咬牙切齒揚起蒲扇似的巴掌想要還擊她,卻被另一人拉住。
「她怎麼說,也是黑哥的馬子,即使要教訓她,也得去了黑哥靈堂再說。」
聽他們這麼說,劉冬晴暗自吃驚,看來吳曉紅跟這些社會渣子一起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可是她卻一直被蒙在鼓裡,還把吳曉紅當成心腹,當成知己,當成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一顆眼淚生動的從她慘白的面龐上滾落下來,碎裂在空氣中消失不見。
被重新控制住的吳曉紅,滿臉淚痕,不知道是愧疚,還是懊悔,緊抿嘴唇的她,滿目無助,只好任憑他們把她帶到黑哥靈堂前。
黑哥的靈堂設在他的老家北林市郊一簡陋的平房前。
靈棚前擺放了一溜兒五顏六色的花圈,黑色輓聯,黑紗下是一遺像相框相框中是一張不可一世,充滿暴虐殺氣的面孔。
黑哥的父母是一對老實巴交的農民。
養兒防老,可是這對活寶,卻把兒子當成寶。一味地慣著,他要什麼都要想方設法的滿足,讓這個寶貝兒子從小養成得不到就搶的陋習。
慣他等於害他,這對老夫婦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兒子喜歡,高興什麼都好。
現在是白髮人送黑髮人,老夫婦倆欲哭無淚,嫣嫣的,老眼失神的看著兒子遺像發呆。
靈堂是黑哥的狐朋狗友一手打理的,賓客幾乎沒有,就是來的人,也是黑哥這些狐朋狗友用錢買來做面子的。他們把這筆開銷都算在吳曉紅身上,不斷增加她所承諾的酬金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