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節
看她這樣,我覺得繼續堅持下去沒啥意思了。
很明顯,我從吳惠這一處住宅感覺不到什麼。就像一潭清水,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問題依舊出在郝傑那棟仿歐式別墅裡。
我給吳惠點明了說,郝傑身上出的問題跟鬼沒有什麼關係,問題出在他自身,我得查看了他身上的症狀,以及瞭解他們家族的過去才能知道內中有什麼關聯。
最後,吳惠在我的再三追問下,才悄悄告訴我,郝傑的父親死於自殺。
「這事除了我跟郝傑,還有他的朋友,沒有誰知道。」吳惠的神情黯然,同時我能感覺到她那一份隱忍的的恐懼,是害怕自己的丈夫走公公的老路。
郝傑他們這一家子究竟是怎麼了?郝傑不信任我,或者是對我存在戒備心!才不願意敞開心扉的跟我溝通,才拒絕把家裡的秘密說出來。
那麼郝傑的這位朋友又是誰?當然,這只是我心裡的一個疑問,吳惠絕口不提的事我不能深挖。
每一個人都不願意去回憶傷痛,特別是萬分恐懼的事。
吳惠說公公出事那一晚,天上飄著鵝毛大雪,氣候很低,公公跟平日裡沒有什麼兩樣,就像得了自閉症的孩子,從醫院回來就不願意多說一句話。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吃飯都是保姆送進去,原封不動的拿出來。
為此,郝傑才把吳惠帶回家,說父親的身體跟狀況不好,所以要守在他身邊。
吳惠有孕在身不能太辛苦,加上外面實在是寒冷。所以就早早的休息了,郝傑呆在父親身邊,跟他說一會話,還是被父親趕了出來。
郝傑回到吳惠身邊,聽一下肚子裡小寶貝的動靜,夫妻倆就在猜測肚子裡的孩子是男是女。
吳惠說:「希望是女兒,鼻子跟嘴唇像媽媽,眼睛像爸爸。」
郝傑體貼的給妻子拉了拉被角揶揄道:「都像媽媽,別像爸爸。」說這話的時候,郝傑眼神閃爍,並且刻意躲避吳惠的注視。
吳惠問:「為什麼?」
郝傑突然變得深沉起來,沉默中走向窗口,看著窗外燈火闌珊處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答覆吳惠道:「我們家就像中了一種不可見,不能破解的詛咒。」
吳惠被丈夫的這句話嚇住,驚得呆了一下道:「你別嚇我。」
郝傑回身看向她,是充滿深情的看著她道:「如果真的中了詛咒,你後悔跟我一輩子嗎?」
吳惠搖頭:「不會。」
郝傑從窗口走到床邊,愛憐的親吻了一下吳惠的額頭,低聲道:「我父親左手臂有一條嘴型傷口。」
吳惠驚訝,面色瞬間慘白道:「不是都好了嗎?」
郝傑搖搖頭,歎口氣對吳惠說道:「我想跟你商量過事。」她沒有做聲,暗自猜測他要說的話,默許的等待他繼續說下去。「咱可不可以暫時別要孩子?」
「什麼?」吳惠整個人如遭電擊,肚子裡的孩子都在動了,蹬腿動胳膊的,他怎能捨得?這可是他們倆的親骨肉,想到這兒,她的淚水不可遏制地就開始氾濫起來。
看吳惠哭,郝傑慌神了,急忙拿起紙巾幫她拭去眼淚水道:「我都鼓起很大的勇氣跟你說這些,早知道你這樣我就不說了。」
吳惠抽噎著說道:「你害怕有什麼厄運落在孩子身上?」
郝傑無聲的衝她肯定的點頭道:「你沒有看見父親的傷口,那傷口無法癒合,不但如此,傷口還能掙斷手術縫合線……」
郝傑講的話,把吳惠嚇住,同時她也不太相信。雖說世間事無奇不有,但是傷口怎麼可能掙斷手術縫合線?這不是天方夜譚的故事嗎?
郝傑見吳惠不相信,就決定帶著她去看父親的傷口。
他們倆去了父親的臥室,卻沒有看見人。
郝傑大吃一驚,這這種惡劣的氣候下,父親能去哪?
最後他去找了地下室,沒有人,又去其他房間挨個的看,結果還是沒有人。最後,他想到了花園裡,鞦韆桿子。
他不讓吳惠跟著,堅持要自己一個人去看。
吳惠被強制留下,默默無語的看著郝傑朝後花園走。
在大雪紛飛下,後花園鋪了一層積雪,用塑料薄膜籠罩起來的防凍樹在寒風中出颯颯的響聲。在鞦韆桿子上,垂吊著一個捲曲已經凍僵了的軀體。
凍僵了的軀體就是郝傑的父親,他的死相讓人看一眼不敢看第二眼,包括郝傑看了也驚得急急後退。
父親死了,悄無聲息的離開,留下一大堆疑問在郝傑腦海裡。他不明白父親怎麼會選擇離開,還有就是父親手臂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
即便是詛咒,也應該有來龍去脈吧!可是父親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那麼悄悄地走了。
吳惠講述到這兒,眼眶溢滿淚水。她只差給我跪下求了「李沐風,求你幫幫我,幫幫我的孩子,我害怕……」
我攙扶起吳惠,堅定的點點頭道:「能幫的一定幫。」
「媽媽。」忽然傳來的稚嫩喊聲,驚得吳惠神經質的轉身看去,在她身後,媛媛抱著洋娃娃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就是我也沒有察覺道。
「媛媛。」母女倆樓抱在一起,我看見吳惠眼角滾動出一顆顆淚珠,心裡難受,急忙別開頭朝書房走去。
書房裡,郝傑在脾氣。把書,胡亂的摔,掀倒書架。向克松在門口,看我走過來,急忙擺擺手示意我別靠近。
我問:「怎麼?」
「他心情不好,待會就沒事了。」向克松好像蠻瞭解郝傑的。
「哦。」我不能折回身,吳惠正在跟媛媛在一起。
可就在這時,從屋裡傳來郝傑的大喊:「外面是李沐風嗎?」
他知道我?暗自驚異,急忙應聲道:「是我。」
「你怎麼還沒有滾?」郝傑風一樣走到門口,對我怒目而視道。
得!我愣住,不知道是該退,還是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