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1960年1月23日,瑞士的雅查·皮卡德和美國的唐·華爾會乘坐裡亞斯特號深海探測器,下潛到裡亞斯特海淵的底部,成功地經受住15萬噸巨大壓力的嚴峻考驗。經過數次失敗,1995年3月24日,日本「海溝」號機器人成功下潛到查林傑深淵。這是人類對馬裡亞納海溝僅有的兩次成功探險。難道秘族也打算探查馬裡亞納海溝?
列文的話含含糊糊,羅亦安知道秘族總喜歡事到臨頭才迫不得已說點什麼,這樣透露已屬難得,再追問下去反而壞了規矩,故此,羅亦安沒在問下去。
別了列文,羅亦安回到臥室。
在與列文談話時,羅亦安一直注意著房間的動靜,聽到金慧珠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送別列文,床上才安靜下來。等羅亦安進入臥室,金慧珠一動不動閉目躺著,眼皮下眼珠不停游動,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像個受驚的小兔子。
羅亦安不忍再乘人之危,假意不知道她已醒來,輕輕坐在床頭,拿起電話安排這出遊的事。
他首先打電話給公司總部,借口金慧珠才經歷了爆炸需要休養,幫她請了一個月長假。總部人力資源部的負責人滿口答應這事,並表態說:可以幫金慧珠在總部打這一個月的考勤,絕不影響她的收入與年金。
掛上電話,羅亦安瞥了一眼仍裝作酣睡的金慧珠,那美麗的朱唇邊已飛起了微笑,鼻子急促抽動,呼吸聲隱約可聞。
等到羅亦安打電話給旅行社,安排去加那利群島度假的機票後,金慧珠再也裝不下去了,她跳起來熱烈擁抱羅亦安,用櫻唇在他臉上留下一連串濕吻。
「一個月的帶薪假期,太好了,令人神往的加那利群島,還有,三毛的丈夫荷西曾擔任教練的潛水訓練班,我不是在做夢吧,前輩,太謝謝你了」,金慧珠說著,用嬌嫩的小手引領著羅亦安的手到了胸前那更嬌嫩的所在。她的心就像長出了翅膀,撲嚕嚕衝出胸腔,飛到空中;因為它跳得如此歡快,胸腔已經盛不下它了。
羅亦安笑了笑,從金慧珠手中抽出手來,輕輕地吻了吻她的唇,抱起她放到床上。
羅亦安可以感覺到金慧珠的身體在懷裡因緊張而渾身發抖,他輕輕地給她蓋上被單,輕柔地為她合上眼簾,探身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安慰說:「好好睡一覺,把今天的事都忘了。我們明天還有漫長的旅途,柔軟的海灘,碧藍的大海,還有那瑰麗的海底世界在等著你,睡吧,養足精神。」
晚飯時間,鑽石店夥計在幾名彪形大漢的護衛下,帶來了整套的店中精品。養足精神的金慧珠,將這些珍寶足足觀賞了兩小時,才猶豫不決地選定了其中一條項鏈。
「別選那條項鏈,選個戒指吧」,羅亦安好心的提醒,他已經決定送金慧珠一條加工過後的彩鑽項鏈,所以不希望她重複選擇——畢竟,金慧珠還沒富到可以佩戴數套鑽飾的程度,過於張揚反而不美。
「戒指,真的嗎?前輩要送我戒指?……好幸福喲,前輩,我答應你」,金慧珠兩眼冒出無數的小星星,一臉的陶醉,激動地將雙手團在胸前,閉起眼睛屏住呼吸,做暈倒狀。
「答應我,什麼?」晚上上床嗎?羅亦安稍一思考,頓時明白紕漏所在。戒指,那是與求婚聯繫在一起的……這都哪兒跟哪兒。
沒給羅亦安解釋的時間,金慧珠閃電般抓走了那枚早已垂涎的粉紅鑽戒,兔子般歡歡喜喜跳進臥室,隨即,臥室裡響起一連串電話按鍵音,金慧珠開始用激動的聲音,大聲向父母宣告自己訂婚的消息。
禍事了!
羅亦安苦笑連連。家裡藏著兩個妖精還沒法打發,又惹麻煩了。
「多少錢?」羅亦安挺著苦瓜臉問店夥計。
夥計誤會了羅亦安的苦惱:「先生,您可以先不結帳。您留在店內的加工件極其昂貴,作為抵押,我們向你提供幾件珠寶佩戴,如果您覺得滿意,請在我們向您交工時一起付賬。當然,你也可以在取回自己的珠寶後,將抵押的首飾退給我們,我們不額外收費。」
「哦」,羅亦安點頭:「貴店的服務我很滿意,就這樣吧,我給你戒指的收條。」
「先生,您不打算再選幾件了嗎?」店夥計慇勤地問。
「那麼,把那串項鏈也留下吧」。
「那個,這是不是草率了點」,回到房間,羅亦安努力勸解金慧珠:「你再考慮一下。」
「不考慮」,金慧珠堅決地抵制:「當爆炸發生時,前輩把我護在懷裡,我當時就想,若能一輩子靠在前輩的懷裡該多好。可我又想,前輩那麼年輕,職位那麼高,又那麼出色,怎可能看上我這個小姑娘。現在前輩突然向我開口,我怎敢有哪怕一秒鐘地猶豫。不考慮,絕不再考慮。」
兩人都刻意迴避那敏感的字眼,金慧珠是不敢求證,故此咬定牙關。羅亦安是不想在這時候繼續刺激她。
第18章 查扣
「你不會已把這事兒跟父母說了吧?」羅亦安不敢確信。
「當然,這樣的大事怎會不第一時間通知父母?」
「你父母是否覺得太倉促了點?」
「是呀。」金慧珠小臉苦成一團。
「那好,咱們再慎重點。過段時間再說。」
「只好這樣了。」金慧珠垂頭喪氣。
太好了,羅亦安心中發出一聲歡呼。
加那利群島中最大的島嶼是形如金字塔的特內裡弗島,島上的泰德火山是西班牙最高的山峰,特內裡弗島海灘綿延17公里,沙細水暖,一派熱帶風光。氣候四季如春,到處鮮花盛開。金慧珠同羅亦安第二天抵達該島,立刻陶醉於美景之中。
歐洲的假期一般在最炎熱的夏季,此刻的海灘上遊客並不多,潛水訓練營特地選在一個偏僻的海灘上,白天忙碌地紮好營地後,金慧珠非拉著羅亦安在沙灘上散步,一直到夜色西沉。
走累的兩人坐在沙灘上,漆黑中只有月亮光淡淡的照著沙灘,海水銀亮銀亮地,一波一波的浪濤像道道銀線,翻騰著泡沫,溫柔地觸摸著兩人腳趾,金慧珠好像很疲倦地閉著眼,把頭紮在羅亦安的胸前,羅亦安則慢慢摩挲著她的頭髮,彼此沒說一句話,這時候說什麼可能都顯得多餘——她需要的不就是一塊可以依偎的男人胸膛嗎?
島上很濕熱,金慧珠在登上島以後,變得格外放得開,穿著比基尼在羅亦安眼前晃來晃去,引得羅亦安心驚肉跳。也許是尋見了所愛,她滿身的肌膚發出濕潤的油光,散發出一股戀愛女人的體香。此刻,這滑嫩的肌膚在羅亦安身上蹭來蹭去,尤其要命的是,她那小手還引導著羅亦安巡遊傲人的嬌峰,那溫溫軟軟的感覺,讓羅亦安心火直冒。
這期潛水培訓班應該是特意為羅亦安開設的,潛水班裡還有兩個西班牙女子,但男性只有羅亦安一人。借口男女分頭訓練,羅亦安明日一早需要出海,到稍深點的海域訓練,而三名女子的訓練就在沙灘邊的近海,雖說每晚都能見面,可金慧珠十分不捨。
「今晚,到我帳篷裡來吧」,金慧珠害羞地發出邀請。
天哪,羅亦安腦海中幻出惱羞成怒的金慧珠父親拿刀追殺他的場景。
韓國家庭的保守羅亦安早有所聞,金慧珠第一時間把自己的消息告訴了父母,是真把羅亦安當成了結婚對像看待,這種情形反而讓羅亦安有種引火燒身的感覺。眼見得金慧珠拉住他的衣袖,滿臉嬌憨地搖晃著他的手臂,羅亦安手足無措。
電話鈴驟然響起,羅亦安如同在黑夜裡看見明燈,在苦難中見到大救星,逃命般抓起電話,熱情洋溢地應和著:「喂,那位?」
電話那端,聽到了羅亦安聲音的人,常常出了口氣:「謝天謝地,你還活著。」
是劉秋卉。
不等羅亦安回答,電話那頭遍喋喋不休的說:「我從電視新聞裡看到,以色列發生了爆炸,不知道當時你是否在那裡,我和彩玲拚命的打電話,可算找見你了,你沒事吧?」
「我很好」,羅亦安輕鬆的回答:「你們還好吧?工廠開工了嗎?」
「廠房已經開建了,這裡一切還好。你運回來的第一批設備已經到了海關,我剛從那裡出來,彩玲姐正在裡面辦驗關手續」,劉秋卉說到這兒,語氣變得閃閃爍爍:「昨天,我從一個英語網站上看到一條新聞,說是美國人在紅海上攔截了一艘貨船,貨船上偷運的一台超精密數控機床被查扣了,我覺得很有意思……對了,你總共發了幾撥設備?」
羅亦安心頭一驚,明白了劉秋卉想要表達的意思,按按胸膛,平復了一下彭彭作響的心臟,故作鎮靜的答覆:「哈,這樣的事每天都有,沒什麼奇怪的。你看的那個新聞,查扣的貨物是運往何處的?」
「新聞上說是運往韓國的,據說,美國人調查了,貨單上接收貨物的那家韓國公司只是一個小作坊,資金並不雄厚,不可能買得起這麼昂貴的設備。所以美國人正在查發貨方,據說那是一家以色列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