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卡斯特羅。」那匪徒用顫抖的聲音回答。
「你也配叫卡斯特羅?」羅亦安手下一緊,這位卡斯特羅發出一聲慘叫。羅亦安心情很好,婆婆媽媽的勸解說:「改個名字吧,你別糟蹋這名字了。你知道卡斯特羅抽什麼煙嗎?『薇薇安』雪茄。每支價值220美金,他每天抽10支,漁民的兒子卡斯特羅每年花的抽煙錢是80多萬美元。你能比得上嗎?不過,漁民的兒子卡斯特羅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對你很適用。漁民的兒子卡斯特羅最喜歡說:革命,就是好。瞧你,都缺一條腿了……」
薇薇安牽著滿身傷痕的狗,回到羅亦安身邊,羅亦安急忙囑咐:「一定要找見那條漏網之魚,要讓他去哨所報告,我們會遭遇一個師的匪徒搜索。你快去,我審問一下他。」
薇薇安牽著狗快速的向前奔去,絡繹安蹲下了身子,親切地問:「你們從哪裡出發的?營地離這兒多遠?有多少人?」
「你們不會成功的,營地周圍有紅外線監視設備,美國人曾派了一個特種小隊來攻打我們,都沒有成功,你們兩個人,等著死吧。」
羅亦安歎了口氣:「可惜,我本來想向你傳播革命的火種,看來你不需要,那我也不需要了。」
羅亦安的匕首輕輕的劃過匪徒的喉嚨,看著對方陷入死前最後的痙攣,他摀住耳機,呼叫:「薇薇,對方營地裡戒備森嚴,你快回來,我們從新計劃一下。我估計對方的援兵可能快到了,快回來。」
耳機裡,唯有沙沙聲……
以色列製造的東西防塵能力強,防潮能力一般。這是因為以色列地處沙漠邊緣,對防潮要求不高。大叢林裡濕氣十足,羅亦安最擔心這個問題,卻偏偏在這兒出了事。
薇薇安的身手只略高於普通女保鏢,由於女性的整體肌肉爆發力只相當於男性的72%,所以,即使把薇薇安經過秘族精心的培訓,在女保鏢中處於一流,也不過是相當於二流男保鏢的水平,這是男女生理結構造成的無法突破的局限。
剛才那名匪徒所說的,哨所周圍有紅外線監控設備,羅亦安對此嗤之以鼻。密林中生命活動旺盛,真要設置了紅外線監控設備,那哨所的人不被警報聲嚇死,也要被煩死。不過,匪徒話中的另一個意思卻不能不讓羅亦安警醒,美軍的特種小分隊對哥倫比亞毒販屢攻不下,這些特種兵,如果以身手衡量,絕對是超一流的男保鏢。他們整支小隊對這群毒販無可奈何,薇薇安孤身一人前去,只能是肉包子打狗。
羅亦安有心想追去,沒走幾步,又頹然放棄了這徒勞的行為。叢林中密不透風,在這樣的林子裡行走,即使相隔一米,也可能擦肩錯過而不知。薇薇安有小狗引路,羅亦安只能期待她夠聰明,知道適可而止。
在等待的時間裡,羅亦安把戰場打掃了一遍,將所有的武器收集在一起,把飛機殘骸內的貨物全部卸下,找了片草叢埋藏起來,剩下的只有等待了。
對於飛機上那些的秘族備份資料,羅亦安毫無頭緒,手頭沒有電源無法檢測,只能通過貨箱表面判斷,那些設備應該損失不大。飛機降落時,貨箱固定的很牢固,貨櫃表面看不到撞痕,唯願那劇烈的震動沒有損壞主處理器的內部構造。
不知等了多久,天漸漸黑了,殺戮的戰場上充滿著血腥氣,叢林裡的夜是由食肉動物統治的。月亮才一出來,羅亦安周圍便響起了蛇的爬行聲、美洲豹柔軟的爪子踏在枯葉上的沙沙聲……各種動物的腥臭一起向此地彙集,斷了腿的哈里躺在地上瑟瑟發抖,目光中透露出不甘心。
羅亦安找了數根籐條,簡單得編了個籐筐,輕輕地將哈里移到筐中,將籃筐吊在脖子上,想了片刻,決定放棄此地。
身上插了數把繳獲來的手槍,羅亦安單手提起加特林機關鎗,將三百發的彈箱背上了身。如此,羅亦安便成了一個活動彈藥庫。丟下身後的撕咬聲,羅亦安藉著月色,估摸著大致的方向,向匪徒來路摸去。
不知走了多久,在無數次摸錯方向之後,羅亦安摸上了一條土路。
所有的商業活動離不開交通運輸,毒品交易也是如此。在南美叢林裡,植物生長很瘋狂,即使是一條柏油路,一月無人行走,路面也會爬滿籐蔓。這條土路只有三米寬度,在叢林裡彎蜿蜒蜒。從空中俯視,巨大的林葉下見不到這條小路的跡象,在地面看,這條小路上不見雜草,據此判斷,平時交通一定很繁忙。
羅亦安沿著路邊,向左手方向前進了十分鐘左右,此時,天色漸漸朦朦亮了,前方傳來了一陣摩托車聲。車聲移動得很快,羅亦安才隱藏起來,車聲已來到他身邊。幾乎未加考慮,羅亦安竄到路邊,伸腿一個側踹,騎車的人立刻飛了出去。
一晃眼,路面上空無一物,羅亦安在片刻間將摩托車以及騎車人拖入路邊。
騎車的是個女人,羅亦安的打擊來得太快,猝不及防下遭受猛烈一擊,讓女騎手傷勢沉重,肋骨斷了數根。羅亦安略一檢查,便已清楚,斷裂的肋骨扎入肺中,這女人已經沒救了。
「你去哪裡?從哪來?」羅亦安抓緊時間詢問口供。
「救……救我……」那女子斷斷續續地說。
「抱歉,你告訴我最近的居民點,我只能通知他們來救治你,快點,你的時間不多了」,羅亦安寸步不讓。
在羅亦安的逼迫下,那女子斷斷續續的說明了情況:原來,這名女子是個妓女,她在匪幫裡有個相好,叫何塞。昨日,她去赴相好的約會。昨日正午時分,一架飛機超低空掠過匪徒基地上空,被導彈擊落,由於第一搜索小隊曾呼叫救援,基地進入了全面警戒。隨後,連續兩支搜索小隊被派了出去,一夜杳無音訊。今日一大早,匪徒們驅趕妓女離開,提高了基地的警戒級別。
「基地在前方(左手),三號哨所順著這條路走兩里,河邊」,妓女斷斷續續的說出這些話,身子一軟陷入昏迷。
第55章 搏殺
林子裡不辨東西,在這裡生活的人都以前後左右指點方向。羅亦安想了片刻,便提起先前放下的籃子,把受傷的小狗放在妓女身旁,義無反顧地向三號哨所方向前進。
林木茂密,槍聲傳不了多遠,現在羅亦安無從判斷薇薇安的遭遇,也不知道薇薇安所行的方向是否就是三號哨所。不過,他已打定了主意,哨所在河邊,一定是匪徒們交通線上的關鍵點。羅亦安打算闖進去,幹掉所有匪徒,以此威脅匪徒的交通命脈,不管薇薇安是否有事,他都可以從匪徒的通訊系統中獲得信息。
美軍特種小分隊屢屢慘敗於哥倫比亞匪徒之手,其實,並不是哥倫比亞匪徒戰略有多高明,對於中國人來說,其戰略思想更不值得一提。說穿了,其戰略思想脫胎於毛老爺子的游擊戰思想,許多哥倫比亞匪徒更是以毛老爺子的名字命名他們的組織。
人生地不熟的美軍特種小隊,到達叢林,首先遭遇的是「人民戰爭」的戰術。匪徒們在交通要道密佈耳目,有時甚至整個村落都是匪徒的哨所偽裝出來的。美軍特種小隊一旦經過村落,匪徒們就向大本營報信。
沿途,緝毒小隊會遭遇麻雀戰的襲擾,抵達大本營前,疲精力竭的緝毒小隊需應付無數次的單兵襲擊,僥倖生存下來的士兵,將遇到熟知地理的匪徒,以絕對的優勢兵力發動的夜襲。即使匪徒戰鬥失利,本著敵進我退的策略,匪徒們會毫不猶豫地向叢林深處轉移。等美軍撤走後,他們便捲土重來。
這種令美軍頭疼不已的戰略手段,對羅亦安來說卻毫不稀奇。孤身一人在叢林中穿行的他,引起的輕微響動淹沒在清晨森林動物的覓食聲中。早已心中有數的他,忽而跳到路左,忽而跳到路右,連續拔除了多個隱藏的單兵堡壘。這些道路兩側的潛伏哨是匪徒們的眼睛。當他抵達三號哨所後,聯絡不上潛伏哨的匪徒們已經明白,一條大顎已闖入了叢林,來到他們身邊,窺視著他們的動靜。
村落裡一片喧鬧聲,忽來的警訊令匪徒們警覺起來,每個窗戶裡都晃動著黢黑的槍口。匪徒們相互間用西班牙語大聲交流著,從這些話裡,羅亦安聽出,匪徒們的意見還沒有統一。
有些人認為,沿途潛伏哨悄無聲息的失去聯絡,一定有一支強大的兵力在向他們挺進,他們需要暫時把槍掛到牆上,偽裝成平民,等那支神秘的部隊開過之後,他們再武裝起來,自背後發動逆襲。也有人認為,對方直撲這個村落,一定是摸清了他們的情況,目標已經暴露,隱藏也沒用。
一夜的跋涉讓羅亦安力竭,他已經失去了與匪徒解釋的心情,在村口旁的密林裡,調勻了呼吸,他打開子彈箱,將彈帶卡入機槍彈槽,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肌肉,羅亦安跳到了村口。
「我的語言就是機槍,聽懂了嗎?」在震耳欲聾的槍聲中,羅亦安大吼著,狂風般的向村裡掃去。
金屬風暴傾瀉著,槍彈掃過,門口的崗樓被齊腰打斷,村落裡的小木屋被打得千瘡百孔,隨著羅亦安的奔跑,金屬彈流像一把利刃自村落內一掠而過。僅僅一分鐘,三百發子彈全部打光,空了膛的加特林槍管發出類似電風扇的嗡嗡聲。羅亦安拋下了沉重的機槍,拔出手槍射擊,此時,他已跑到了村尾。
村內槍聲響成一片,手槍子彈的穿透力不夠,羅亦安不得不挨個闖入屋內,逐屋拚殺。自被秘族基因改造後,這是他第一次全力出擊,依靠其閃電的速度、靈敏的直覺、迅捷的反應、超人的體力,打光了身上所有的槍彈,方才結束這場艱難的戰鬥。
村落內一片血腥,羅亦安癱坐在村中央的一所屋內,身後,一架電台裡不停的傳出聒噪的問話聲。這座屋子就是這村落的指揮所,電台內的聲音是村落內唯一的聲響。現在,滿村落的匪徒連一個傷重呻吟的都不存在了,來回在村內奔跑了三遍的羅亦安,讓所有的響動全部消失了,唯獨留下了這部電台。
一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羅亦安一邊緩緩地打量著屋內。這是一所木屋,為了隔絕潮氣,地板高高架起,屋內的陳設很簡陋,除一張床、一張餐桌外,便是那靠牆放的長條桌,桌上倒著幾隻積滿污垢的錫杯,幾張紙潦草的鋪滿了桌子,桌上的電台人在聒噪。
三具屍體在屋內七扭八位的橫陳著,這三具屍體身上至少有三個彈孔,其中必然有一個彈孔在眉心。望著這三具屍體,羅亦安笑了,心中對自己活下去的能力充滿了信心。
熊的力量、豹的速度、鷹的眼睛,再加上狐狸的狡詐、獅子的膽量,如果再添一點狼的凶殘,這密林裡,在這密林裡就是叢林之王。毒販怕什麼?
羅亦安喘息已定,站起身來,自屋內三具屍體上找到了幾個彈夾,槍彈上了膛,嘴裡模仿著電台裡的強調,直到確認惟妙惟肖,他才回到桌邊,按下了通話鈕。
「三號,三號,回答我,發生了什麼事?」羅亦安重複著電台裡的話。
「上帝,我聽到的是回聲嗎?三號,發生了什麼事?」電台裡的聲音吃驚的問。
「上帝,我聽到的是回聲嗎?三號,發生了什麼事?」羅亦安甚至連對方驚訝的語氣都模仿的分毫不差。
「怎麼回事?三號別開玩笑了,你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回答我。潛伏哨聯繫上了嗎?」電台裡的聲音惱怒起來。
羅亦安輕輕拔下了電台插頭,切斷了電源,順著電纜摸下去,電纜環繞村子一圈,最終消失在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