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
「你現在在哪裡?」塞納博士問:「我的耳機裡有嗡嗡聲,你在飛機上嗎?或許你應該直接降落在我們這裡。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喘了口氣,塞納抱怨說:「山路太難走了,我們的驢跌死了七頭,損失了一小半物資。儀器設備都還好,可是食物不足了。現在,那些驢又瘦又累。我們一個人要照顧幾頭驢,實在累極了。」
電話沉默了一會兒,羅亦安勉強說:「好吧,我這就調整方向,大約一個小時後到。」
難耐的等待過後,天空中傳來飛機的嗡嗡聲,過了一會兒,一架小飛機出現在天空,安魯老練的指揮飛機靠近,並發出了識別信號彈。飛機晃了晃機翅盤旋一圈,似乎在尋找降落點。
「降落?!」,露絲頗為驚訝地說:「上帝,這裡最大的一片平地就是安魯腳下那塊石頭,在這裡降落,他要降落在蜻蜓翅膀上嗎?」
安魯瞥了一眼她,充滿信心的回答:「他會有辦法的。」
飛機盤旋幾圈,確定探險隊員們所在的位置後,艙門打開,三具降落傘緩緩飄下。
安第斯山的強風吹得降落傘四處漂浮,斯蒂爾臉上此時消失了嬉笑的神情,冷峻的盯著降落傘落地的地方,神情之嚴肅令人懷疑似乎是另一位斯蒂爾。
飛機還在頭頂上徘徊。等到降落傘全部落地後,飛機開始爬升,等它再度平駛後,一個小黑點從飛機上跳下來,急速的向大地撞來。
「上帝啊,他是要自殺嗎?」麗茜驚叫。
「我的急救包呢」,奧利雅著急得跳起來。
露絲沒有驚駭,她一手捂著嘴,驚恐的抬頭仰望,另一隻手死死的攥住塞納博士的手不放。
「是定點跳傘」,安魯的嘴角浮出一絲微笑:「上帝啊,他真瘋狂,在這亂石零落的地方,他還要玩定點跳傘。醫生,準備兩副甲板。」
安魯的話裡沒有擔心,反而充滿了調侃。塞納博士好奇的掃了一眼安魯,又繼續仰望天空墜下來的那個黑點。
幾乎是安魯說話的同時,天空中那個黑點處響起了一聲輕微的爆炸聲。羅亦安急速下降的背部冒出一縷青煙,隨即這青煙又被輕風吹散,伴隨著這聲爆炸聲,「砰」的一聲,天空中綻出一張降落傘。
定點降落,傘包是靠輕微爆炸打開的,這用這樣的開傘方式,才能應付急速下降。
「連這兒都準備好了」,安魯嘟囔道:「可這不行,靠這種傘,在這種高度,在這麼大的風力下,降落在這種山樑上,摔斷腿那是幸運……」
彷彿是見證安魯的話,天空中再度響起一聲輕微的爆炸,隨著這聲爆炸,羅亦安的傘飛離了他的背部,旋即,被狂風刮得無影無蹤。
「呀」,這時,露絲喊出聲來。而其餘人則震驚得無法出聲。
「彭」——傘包剛飛離,羅亦安在空中翻了個滾,調整了身體,一揚手,他的背部炸出一朵花來。
不,那不是花,那是滑翔翼。
迎著風飛翔,羅亦安操縱著滑翔翼盤旋在數百英尺的天空,此刻,那只安第斯山兀鷹仍在翱翔,在群山之間像國王一樣俯視自己的領地。
豁然間,兀鷹收斂了翅膀,像閃電一般劃過天空,撲向了大地。與此同時,羅亦安也在空中兜了個圈子,滑向探險隊員們。
第160章 孔雀
「看上起真美」,露絲望著高空中盤旋的滑翔翼,陣陣發癡:「衝破地球引力,充滿狂野與不羈,蔑視一切物理法則。在安第斯山上,在獵獵的大風中,與雄鷹共舞,太美了,我要把它攝下來。」
「自由!」麗茜博學地總結說:「那是一種自由的感覺——嗯,需要很好的技巧與極高的膽量。技巧,是平衡風的本領……要控制重力加速度;膽量……當他俯衝的時候,我們就可以看到了。」
「我需要把繃帶與夾板準備好」,奧莉婭翻動著醫藥箱說:「你猜,他需要一塊夾板還是兩塊。」
「這個人的膽量比獅子大」,羅蘭羨慕地看著羅亦安用最瀟灑的姿勢,輕巧地點著岩石,用連續的跳躍緩衝,像蜻蜓,像蝴蝶,穩穩落在半山腰一塊巨岩上。
「爆炸當量控制得真妙」,斯蒂爾讚歎道:「連續三次爆炸,時機、力度,每次都恰到好處。大師!這是位大師設計的連環爆炸,羅恩,介紹我認識一下。」
菲波爾兩手胡攥,激動地說:「完美,簡直就是百年梅鐸干紅——氣味醇和柔美,色澤澄清圓潤,口感極富變化,令人回味陶醉。
哈,聽著耳邊的風在輕聲地哼唱,感受著她在臉上輕輕吹過的溫柔。群山環抱的湖泊,翠綠如染的叢林,在身下慢慢畫過,像一幅油畫緩緩展開……完美,完美的享受。」
「不需要夾板了?」奧莉婭鬱悶地問。
塞納博士點上一根雪茄,微笑地看著下面。強尼戈亞尾隨斯蒂爾跑向溝底,去撿落在那裡的降落傘包。
離羅亦安降落點不遠,草叢中也躺著一個傘包。羅亦安收起滑翔傘,將其折疊放入背囊後,走向了那個傘包。略一檢查,見傘包完好無損,他揮刀割斷了傘繩。一彎腰,把那只巨大的傘包甩到背上。
安魯忘了站崗,他搶下幾步迎接羅亦安,接過沉重的傘包後,他低聲告誡:「羅,你走到哪裡都是只孔雀,這就是你所說的低調麼?喂,這裡是海拔3000米,背這麼大的傘包,你好歹也喘幾口氣,做做樣子。」
「包裡是武器」,羅亦安低聲回答:「你扛上去後,立刻分散發給大家……別讓他們覺察背包的總重量。」
安魯微微點頭,輕聲答應:「斯蒂爾去找落在溝裡的哪個包了,對面山後還有一個,由你負責了。」
這次,羅亦安學乖了,當他背著最後那只背包,氣喘噓噓地爬回山梁時,安魯正愛不釋手地把玩著一隻PSG-1。
「羅恩,你的降落真瀟灑」,塞納叼著雪茄歡迎羅亦安。
「博士,我本想在那個印第安小村落與你們會合,那個村裡有我們需要的牲畜,但現在,既然驢指望不上了,我們只能靠人背肩扛了。」羅亦安頗為無奈地回答。
「沒關係」,塞納大度地說:「你是廚師,不是嗎?我們把健壯的驢留下,其餘的都宰殺了,製作成乾糧。
安魯會為我們尋找水源,我們還有槍,只需帶足彈藥,除了必須的儀器外,我們都可拋棄,輕裝前進。」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痛——在海拔3000米之上扛行李爬山,容易麼?
羅亦安呆了一下,低頭回答:「如你所願。」
幾名探險隊員圍上來寒暄,菲波爾羨慕地摸著羅亦安裝滑翔翼的背包,一個勁地要求打開瞧瞧。
「送你了」,羅亦安大方地一揮手。
「算了吧」,菲波爾老實地回答:「你在天上的動作我看了,那需要很高的技巧和腕力,在安第斯山滑翔,高空風向多變,全靠腕力控制方向。
技巧可以訓練,但腕力……我永遠也做不到你的水準。所以我只打算回家後,找家俱樂部,在麥田里玩一玩。
羅恩,說好,等我回到家後聘你做教練,我送你一瓶珍藏百年的酒王,如何?」
「說定了」,羅亦安擺脫中探險隊員後,立刻向安魯走去。此時,塞納博士正指揮斯蒂爾正與強尼戈亞分行李,他們將不需要的東西全拋棄,需要帶走的則打成可以隨身攜帶的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