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這時候我們才注意到這和尚手中的念珠,只見那串念珠居然是用如白玉一般的珠子串聯而成,每一顆都有鵪鶉蛋一般大小,看上去晶瑩剔透,不知為何物所制。
「白玉菩提!」那和尚一拿出脖子中的念珠,王啟年那傢伙的兩眼立馬就發出一陣精光,盯著那串念珠脫口而出。
佛家所謂的菩提實際上是一種境界上的稱謂,菩提是大徹大悟,明心見性,證得了最後的光明的自性,也就是達到了涅盤的程度。涅盤對凡人來講是人死了,實際上就是達到了無上菩提。
所謂修行之法,明道心如菩提,是為菩提之心。
而菩提子乃是佛門至寶,傳說這種寶物天生的帶有佛性,是很多修佛之人畢生追求之物,菩提樹之實也。校量數珠功德經曰:『若用菩提子為數珠者,或用掏念,或但手持數誦一遍,其福無量。』見數珠條。
菩提有種類之分,分為:星月菩提子、千眼菩提子、鳳眼菩提子、龍眼菩提子和白玉菩提好幾種。
而白玉菩提也是菩提子中的一種,只不過這白玉菩提是一種稀少且神奇的菩提,原產於印度和大洋洲一帶,外皮為黑棕色,切開後內心如白玉,質地堅硬手感類似和田玉,非常光滑,潤澤,其名字也正是由此而來。
這白玉菩提最大的特點就是不論天氣多熱,放在手上,貼在臉上,感覺總是涼涼的。相傳佩戴時間越長越有靈氣,尋常人長期佩戴可轉運,趕走邪氣,保閤家平安,有化解凶性的作用,是難得的佛珠,而在和尚眼中就是寶貴無比的法器。
沒有想到王啟年這傢伙居然一眼就認出了那和尚手中的白玉菩提,我有些吃驚的望了這傢伙一眼,不過轉頭一想這傢伙本就是盜墓賊出身,見多識廣,能認出來倒也不算奇怪。
這時候只見這和尚右手托缽,左手拿著那串白玉菩提所做的念珠,轉過了身子,望向了先前被他砸飛的大蛇方向。
我們也趕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可是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只見那地方粗大的竹子倒了一地,可是那蟒蛇卻是不知道去了何處。
這蟒蛇身材粗大,根本不可能在這麼快的時間裡悄無聲息的就跑掉,可是眼前卻沒了它的蹤影,難道這大傢伙居然憑空消失了!
這時候那和尚背對著我們,身體不動,口中卻是不停的念起了經文,聲音隱隱傳出:「汝波旬出,汝波旬出,莫觸嬈如來,亦莫觸嬈如來弟子,莫於長夜無義無饒益,必生惡處,受無量苦。」念的是中阿含大品降魔經。
只見這和尚口中不停的念動咒語,左手高高的抬起,隨著他的動作,那串用如同白玉一般的白玉菩提所做的念珠居然緩緩的飛到了半空。
緊接著這和尚的左手翻轉,五根手指奇怪的糾纏,掐了一個我們根本就不認識的佛門法決,口中大喝一聲:現!
聲音洪亮隱隱有金剛之氣,如同佛門獅吼。
只見隨著他的這聲吼聲,那白玉菩提居然在半空滴溜溜的打了一個轉,緊接著快速的向著旁邊的一顆竹子就飛了過去。
這時候那顆粗大的竹子上面正纏繞著一條渾身佈滿綠色斑點的小蛇,它纏繞在竹子之上,幾乎跟竹子融為一體,如果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只見那串念珠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準確無比的就飛向了那條小蛇,然後啪嗒一聲直接就砸在了它的頭上,這一下那條綠色的小蛇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一下子就給砸暈開了過去,身子離開竹子,掉落在地。
而那個年輕的和尚此時低聲念了一句佛號,走上兩步將那已經暈過去的小蛇撿起,放在了右手的缽內。
第十章 和尚石頭
道士和尚,信仰不同,所通法術也各不相同,但是由於道家是中國土生土長的宗派,而佛門是舶來品,儘管佛門傳到中國以後被中國人加雜了大量的中國元素,早就變得面目全非,弄成了有自己風格的佛教,可是道士跟和尚這兩個職業一直都不怎麼對付,原因也沒別的,因為大家都是出家人,你開寺院我開道觀,你化緣我也化緣,你超度人往生極樂,我降妖捉怪渡冤魂,說白了這兩個行當有搶飯碗的地方,當然也就不大對付。
不過這都是些小和尚道士的想法,真正的道家高人和佛門大能,連世事都不關心,又豈會在乎這些東西,所以師父才能跟那清遠和尚成為好朋友,相交幾十年。
此時那突然出現的年輕和尚在竹林下撿起那條只有不到半米長,大拇指粗細的小蛇,將它一盤就放到了手中的缽裡面,然後在懷裡面掏出一張黃紙,把那缽口給封了起來,黃紙的正中間有著一個鮮紅的法輪圖案。
這時候的和尚身上的氣勢已經完全散去,看上去跟普通人沒有多大分別,而且他的相貌長的確實不咋樣,看上去更是顯得普通,甚至有些土裡土氣。
可是這和尚剛才已經完全把我們給震撼到了,現在所有人也沒人敢小瞧他,只是大家都好奇無比,剛才的那條大蛇哪裡去了,難道真的變成了被那和尚裝進缽中的小蛇。
只見此時那和尚已經收拾好了,手裡面托著那缽走到了我們跟前,有些害羞笨拙的開口說道:「打……打擾幾位施主休息了,這畜生我追了好幾天了,今天才讓我逮到它。」
這和尚有些靦腆,尤其是他看到劉悅亭那女人之後,一張臉更是變得通紅一片,趕緊低下頭去。
王啟年那傢伙早年是個土夫子,下過幾個詭異古墓,也算是經歷過不少常人沒有見過的東西,他這時候雖然震驚,不過神情還算是鎮定,可是那劉悅亭此時完全懵了,剛才發生的一切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想像,尤其是這和尚做法收服那蟒蛇,最後這蟒蛇居然變成了一條小蛇被和尚封進缽中,這一切都讓劉悅亭這娘們感覺像是在拍電影一樣,整個人都懵了。
不過我跟大個子兩人都已經見多識廣,尤其是我自己都是個道士,多多少少也是會點道術的,現在見這和尚跟我們客氣,連忙也給他回了個禮,我望著這和尚年輕的面容,心裡面想著難道是那清遠和尚佛法有成,返老還童越活越年輕,變成這個樣子了?
想到這我覺得大有可能,於是小心的問這和尚:「敢問大師法號是什麼?」
那和尚被我一問,明顯的愣住了,過了一會才用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光頭,有些尷尬的說道:「我……我沒有法號,我叫石頭。幾位施主請問你們為什麼會半夜在這深山裡面露宿?」
我一聽這和尚不是清遠,不由的覺得有些微微的失望,不過這裡離那苦竹林不遠,這和尚說不定就跟那清遠有些關係,所以我趕緊說道:「我們進山是早一位法號叫清遠的大師的,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這叫做石頭的小和尚一聽到我們找清遠,似乎吃了一驚,嘴巴張的大大的,說道:「清遠就是我師父,你們找他有什麼事。」
我一聽心裡面不由的樂開了花,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這小和尚石頭居然正是那清遠的徒弟,這回少要跑了不少冤路了。
我說我趕緊對他介紹起了自己,說自己是個道士,道號叫做道緣,我師父跟你師父是老相識,這次特意讓我來找你師父是有要事的。
這石頭性情淳樸,聽了我的話也沒有懷疑,反而聽到我們兩人的師父是故交,居然對我生出來幾分親近感,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師兄。
這一套關係,大家立馬變成了自家人,我趕緊拉著石頭和尚坐到火堆旁,東拉西扯的聊了起來,王啟年在旁邊不停的探頭探腦,而劉悅亭這個女人則是離我們遠遠的,不時的扭過頭來望我們幾眼,剛才黑狐出現,我舉著青丘佩嚇退狐狸,再加上這個小和尚石頭,劉悅亭那娘們已經隱隱的察覺到我們不是普通人,她畢竟是個女人,一時間心裡面有些難以接受,不過王啟年走南闖北的也見過不少高人,比她要鎮定多了。
我簡單的跟石頭說明了來意,有些奇怪的問他:「剛才那蟒蛇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候石頭已經把他手裡面的缽放到了地上,在火光的照耀下,那缽發出紫金色的光芒,還真如電影中法海的紫金缽有些相像。
石頭這人比大個子還要實誠,聽到我問他,就說出了事情的經過,原來這石頭是個孤兒,從小就被師父抱到山上,師徒倆人就住在後山的苦竹林深處,這苦竹林雖然地處深山老林,可是周圍除了這些黑狐之外,並沒有什麼兇猛野獸,所以石頭從小到大的玩伴都是這些黑色的狐狸。
可是從前幾天開始,這山上的狐狸卻是莫名其妙的開始逐漸變少,一開始石頭也沒在意,因為師父說過這黑狐是狐中異類,天生通人性,一般的兇猛野獸很難傷害到它們,可是就在昨天,石頭在後山發現了一些痕跡。
那是一條大蛇爬過的痕跡,而且地上還有不少的黑狐毛髮,這才知道山上的黑狐逐漸變少的原因,原來這山上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石頭把這情況告訴給了師父,他師父清遠和尚說,這山裡面氣溫早晚相差很大,所以只有蛇,而無蟒,一般的蛇很難長成這麼大個,那蛇有水桶一般,肯定是在這深山裡面修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傢伙,這些黑狐怕是要遭殃了。
出家人慈悲為懷,況且那些黑狐在苦竹林中一直跟師徒兩人比鄰而居,也算是有點情分,所以清遠和尚便給了石頭自己的法寶,讓他來降服這條大蛇,解救那些黑狐。
這石頭跟了兩天都沒有發現那大蛇,直到今天晚上,先是那群黑狐被我懷中的不死藥吸引過來,緊接著那條大蛇也跟來了,這才讓我們跟石頭碰上面。
聽到這我望了一眼地上的銅缽,說道:「這蛇居然能變小,倒是有些道行了。」
石頭抓了抓頭說:「山間精怪,有些道行之後,都會精通一些變幻之術的。」
這時候我又有些奇怪,接著問這石頭:「這大蛇既然吃狐狸,把它打死就行,你把它裝起來是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