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唵、嘛、呢、叭、咪、吽!」就在這時,一直站在後面的清遠和尚口中念動咒語,念的正是六字大明咒。
這六字大明咒是「唵啊吽」三字的擴展,其內涵異常豐富、奧妙無窮、至高無上,蘊藏了宇宙中的大能力、大智慧、大慈悲。相傳此咒即是觀世音菩薩的微妙本心,久遠劫前,觀音菩薩自己就是持此咒而修行成佛的,佛名正法明如來,西遊記中如來把孫猴子壓在山下五百年,上面貼的就是這六字大明咒。
只聽那清遠六字真言中的最後一個音節剛剛落下,他托著紫金缽的左手上隱隱放射出淡淡金黃色的佛光,那紫金缽也嗖的一聲在他的手中飛了出去,如同一顆巨大的石子一般砰砰砰的在四顆蛇頭之上快速的砸了一下,直把那八岐大蛇給砸的嗷嗷直叫,那蛇頭也快速的收了回去。
見師父兩人聯手,居然把那八岐大蛇給逼退,那個站在血池邊的老頭似乎有些吃驚,不過片刻後他又嘿嘿的冷笑起來,口中說道:「中國的修士果然不簡單,不過你們今天既然進來了,就別想著再出去,你們一定會成為神尊大人的食物的。」
這老頭說完,居然將眼睛閉了起來,緊接著他的右手伸出,在胸前掐了一個奇怪的手印,緊接著嘴裡面不知道念了幾句什麼,只聽那洞壁之上突然傳來砰地一聲大響,有什麼東西破開洞壁落在了地上。
師父兩人轉頭望去,只見那落下來的是一個人,只不過這人渾身上下都被盔甲覆蓋,就是頭上也帶上了厚厚的頭盔,只有眼睛處露出兩隻慘白的毫無一絲生氣的眼睛。
這個身穿盔甲的怪人手中拎著一把如同磨盤一樣的斧子,冷冷的盯著師父兩人,這怪人剛一出現,師父兩人就覺察到了,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活人,因為他的身上一絲活氣都沒有,很明顯這人是那日本陰陽師的式神。
這時候那滿身盔甲的式神在洞壁中躍出,根本沒有停留,舉起那把如同磨盤一般大小的斧子就向著離他最近的師父當頭砍下。
「娘希匹!」一條八岐大蛇就夠讓人頭疼的了,誰知道還有個這玩意,看著他向著自己砍來,師父惱火的罵了一聲,閃身躲了開去,同時右手一揮,向著這式神就砍出一劍。
只聽砰地一聲響,師父的烏木七星劍砍在這式神的盔甲之上,砸出一串火星,而那式神卻是毫髮無損,轉頭又是一斧頭向著師父砍了過去,師父趕緊身子一躍向著後面退去。
而這時候那八岐大蛇也是揚著八條腦袋在血池中衝了過來,這時候的清遠望著那八隻猙獰的蛇頭,臉上神色不動,反而一盤膝坐在了地上,只見他雙手豎在胸前,二無名指、二小指在掌中交叉,二大拇指左押右,捻在二無名指、兩小指甲上,之後二中指、二食指並豎直伸,拆開二分許,結成了一個形狀如同火焰一般的奇怪無比的手印。
此印模擬篝火,掌心交叉的六指彷彿柴堆,由多條木柴架成,越燒越緊。直豎的四根指頭,彷彿上炎的火焰,象徵著佛教的燈火相傳。
只見清遠和尚手印結成,嘴唇微動,口中不知道在念著什麼咒語,那口紫金缽此時也靜靜地懸浮在他的胸前,隨著他口中咒語的念動,只見他胸前如同火焰一般的手印之上彷彿燃起了熊熊火焰,緊接著這清遠雙目一睜,雙手向前一推,口中大喝一聲:「去!」
就見那紫金缽滴溜溜的就向著那衝過來的八隻蛇頭就飛了過去,那紫金缽飛在半空,卻是沒有跟那些蛇頭硬碰,而是奇怪的立在蛇頭之前,緊接著就見那紫金缽的缽口發出一陣耀眼的黃色光芒,將那八隻蛇頭全部籠罩在了裡面!
這紫金缽中發射出的黃色光芒充滿了無上的佛威,那八岐大蛇的整個身子都被籠罩在了黃光之中,只聽那清遠盤膝閉目坐在地上,低聲的不停的念動佛號,隨著他口中佛號的響起,那紫金缽中的黃光漸漸的越來越濃。
而此時的八岐大蛇卻是無比痛苦的發出陣陣淒慘的嚎叫,只見它碩大的身子在血池中不停的翻滾,攪動的滿池血水濺灑的滿洞都是,而清遠和尚卻是不動不聞,如同閉目金剛一般靜靜的坐在地上,口中佛號不止。
第十八章 斬八岐
清遠和尚用無上佛法困住那八岐大蛇,可是那八岐大蛇雖然身有重傷,但畢竟是上古之妖獸,只見它此時雖然被困在佛光之中,可還是猙獰著八顆巨大的蛇頭,不停的向著那佛光組成的光罩撞去,砰砰的大響不住的傳來,每撞一下,坐在地上的清遠的身子就是一震,臉色也變的越來越白,額頭上隱隱有汗水留下。
師父此時跟那金甲式神纏鬥在一起,他回頭看到清遠的情形心頭不由的大急,這和尚現在明顯的是在苦苦的支撐,這樣下去不死也要廢了,可是那纏著他的金甲式神刀槍不入,一把大斧頭又耍的風雨不透,師父一時之間居然奈何他不得。
這時候看著清遠和尚情況危急,師父心一橫,烏木七星劍回收,緊接著他伸出左手,一把就握住了劍身,右手抽動七星劍,那劍刃把他左手的皮膚劃破,鮮紅的血瞬間就流了出來,塗抹到劍身之上,還有的不停的滴落在地。
修道之人,體內血液都有某種特殊物質,雖然比不上本命精血,可也是除煞破邪最好的東西,那金甲式神雖然強悍,可是畢竟還是死物,所以師父在烏木七星劍之上塗抹自己的鮮血,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寶劍增加威力,來除掉這金甲式神。
就在師父的烏木七星劍被鮮血塗抹之後,那金甲式神一斧頭又橫掃過來,師父一低頭,躲過了這一斧,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金甲式神抬起的腋窩處,那地方的盔甲明顯的比別的地方要薄上許多。
師父盯著他的腋窩,兩眼精光直冒,大喝一聲,雙手握住劍柄,直接向前刺了下去,只聽噗的一聲,沾滿師父血液的烏木七星劍直接刺破這金甲式神腋下盔甲,整個的刺進了他的體內。
「嗷!」
被師父一劍刺中,這金甲式神仰天發癡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身子突然變得筆直,手中巨大的斧頭嘩啦一下掉落在地。
烏木七星劍刺入這式神的體內,不停的發出嘶嘶的聲響,隨著聲響,那式神的體內也是不斷的向外冒著白煙,這金甲式神此時站立在地上,頭高高的仰著,一張嘴巴張的大大的,不停的發出淒厲慘叫。
這時候的師父身子一縱,如同一隻猿猴一般一下子就爬到了這高大的金甲式神的身上,兩腿盤住他的脖子,快速的在懷中掏出一張符紙,一下子就塞到了這金甲式神大張的嘴巴裡面,緊接著他就躍了下來,右手倒提寶劍,左手立在身前口中喝道:「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破!」
這口訣出至東晉葛洪《抱朴子內篇·登涉》的九字真言,「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凡九字,常當密祝之,無所不辟。要道不煩,此之謂也。」意思是說,常默念這九個字,就可以辟除一切邪惡,在道家高人的口中這九字真言結合道術,可以變成無上妙法。
只見師父最後一個字音落下,那金甲式神的身體一陣猛烈的抖動,突然他的身上居然不停的傳來噗噗之聲,那聲音就像是皮球漏氣一般,只見這金甲式神的身體不停的向外面噴射出一股股的白煙,緊接著他的身體居然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嘩啦一下子軟了下來,癱倒在地上。
那金甲式神此時癱倒在地,奇怪的是他的身體似乎完全消失不見,地上只不過是一堆散亂的盔甲,原來這金甲式神本就是死物,被師父道劍刺中,然後又被師父的道符入體,早就化成灰塵,這個金甲式神是那血池邊老頭的本命之物,這一下被師父給打得化成灰燼,那老頭也心神大損,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軟綿綿的坐到了地上。
師父轉頭望去,只見那八岐大蛇現在如同瘋了一般拚命的撞擊著那道把自己籠罩起來的佛光,那清遠和尚坐在地上臉色越來越白,終於他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師父身子一縱就向著那八岐大蛇衝了過去,口中對清遠和尚喊道:「撐住。」
那清遠看到師父現在已經衝了過去,卻是倒吸一口氣,一張蒼白的臉瞬間變得如同金紙一般,他口中的佛號也是越來越響亮,只見那籠罩住八岐大蛇的佛光也變得越來越亮,那八岐大蛇在這佛光的籠罩之下顯得更加的痛苦,晃動著八顆腦袋嘶聲的直叫,師父來到血池旁邊,手中握著烏木七星劍,身子高高的躍起,他早就看出來了,這八岐大蛇身上的鱗片厚重堅硬,根本就不可能用刀劍傷了它,唯一致命的地方就是這傢伙腹部的那一條還沒有癒合的恐怖傷口,所以師父這一劍也是奔著它的腹部而去。
這大蛇在佛光的籠罩之下痛苦萬分,此時根本沒有察覺到師父的靠近,而師父一劍也就插到了這大蛇的頸下,順著那道傷口就劃了下來。
一劍入體,那大蛇的傷口處噗的一聲噴出一股腥臭無比的黑血,師父被這黑血給直接從頭澆到腳,不過此時他也管不了這麼多了,身子急速下墜,手裡面的烏木七星劍一頭插到那大蛇的腹部,一手被他緊緊的抓在手中,直接將那道還沒有癒合的傷口給豁了開來。
那大蛇被師父重創,此時如同瘋魔了一般八顆腦袋不停的晃動,一下子就把那金色的佛光給擊的粉碎,那金光一碎,坐在地上的清遠和尚再也頂不住了,哇的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仰面就倒在了地上,那紫金缽也啪的一聲掉落在他身前。
而此時師父落在地上,被那大蛇腥臭的血給噴的渾身都是,他的眼睛都被蛇血給蒙住了,剛要抬手去擦,那八岐大蛇的一個蛇頭就向著他呼嘯而來,師父此時目不能視物,直接被那蛇頭給撞了個正著,身子倒飛而出,砰地一聲砸到洞壁之上,跌落在地。
這個時候那八岐大蛇被師父一劍重創,腹部鮮血如同泉湧一般向外噴射,它的身體痛苦的扭曲著,滿池的血水被它給攪動的到處都是,這大蛇因為疼痛,八顆腦袋胡亂的撞向洞壁,把整個洞都給砸的砰砰作響,石塊泥土紛紛不停的落下。
師父被那大蛇一下子給撞飛,此時感覺胸口跟火燒一般的刺痛,他抹了一把臉,也顧不上身上可能受傷了,趕緊跑到那清遠身邊,將他架起,向著他來時的通道處多去。
這八岐大蛇被師父一劍破腹,五臟六腑都淌了出來,眼見是活不成了,可是這傢伙畢竟不是普通野獸,臨死之前的掙扎也是駭人無比,這個山洞被它八顆碩大的腦袋給撞得嗡嗡直響,石塊紛紛落下,眼看就要塌了,師父可不想就這樣給活埋了,所以架起重傷的清遠就跑。
他們倆剛走回通道,就聽得身後嘩啦一陣大響,腳下的地面一陣晃動,扭頭望去,只見塵土飛揚,那洞穴果然還是被這大蛇給撞塌了。
第十九章 南巫之秘
漫天的石塊和塵土嘩嘩落下,師父兩人雖然已經躲進通道之中,背後仍然被飛濺的石子砸的生疼,現在清遠和尚身受重傷,師父也好不到哪去,兩人被這石子一砸,都撲倒在地,嘩嘩直落的灰塵不一會就把兩人給埋了個灰頭土臉。
足足過了有一盞茶功夫,洞內才算是回復了平靜,師父和清遠兩人在灰塵中爬起來,回頭望去,只見這山洞整個都坍塌了下來,上面露出藍色的天空,有金色的陽光灑落,原來此時已經到了清晨。
那血池和八岐大蛇早就沒了蹤影,想來它原本致命的傷口上又被師父給來上一劍,肯定是活不成了,通道的另一頭傳來人類的呵呼之聲,應該是那些原本不敢進入這洞穴的陰陽師們此時聽到動靜再也忍不住了。
師父兩人現在身上都有傷,沒有力氣再跟這些陰陽師硬拚,這時候望了一眼塌掉的洞穴,將烏木七星劍插到背後,轉頭向臉色蒼白的清遠問道:「還能不能上去?」
清遠點了點頭,兩人就要向洞口爬去,這時候洞中卻是傳來嘩啦一聲響,只見一塊落下的石頭被人給推開了,從下面爬出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正是那個操縱金甲式神的陰陽師。
陰陽師大都身體孱弱,都是通過操縱式神來攻擊,可以說式神也是他們的第二生命,法力越高的陰陽師跟式神之間的聯繫越緊密,所以一旦式神被滅,陰陽師本身也會受到強烈的反噬,現在這陰陽師的金甲式神被師父打成一地灰塵,他也受了重傷,又被那坍塌的石塊給砸的渾身是血,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再加上外面的陰陽師快要衝了進來,所以師父兩人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搭理他。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敢不敢留下名號!」望著師父兩人向著洞口爬去,這老頭痛苦的趴在地上,向著師父兩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