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兩人好一陣沉默,不說話之後,山裡的各種蟲鳴聲四起,顯得很是熱鬧。
「這附近應該有水,你別再胡思亂想了,好好休息一下,等體力歇過來了我帶你去水邊弄些水喝。」呂陽分析了一下蟲子的鳴叫聲之後和柳慧說了一聲。
「嗯。」柳慧點了點頭,手臂趴在自己膝頭上小憩起來。
休整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兩人再次出發了,呂陽去水邊的目的,一是找水喝,順便看能不能找到些吃的。二來他知道驢頭山中有一條小河貫穿東西,只要到了河邊,順著河道走,就肯定不會再迷路了。
當然了,迷路的事情,呂陽到現在都還沒有告訴柳慧。
柳慧的體力確實夠差,而且從沒走過這麼多的路,更別說山路了,她腳上已經打了泡,這讓她走得極慢,而且一邊走,一邊唉呀呀地喊疼。
呂陽實在忍無可忍了,只得走去了她面前,和她打了個商量:「我背你走?」
「那……那太麻煩你了……」柳慧無比歉意地看著呂陽,她實在是已經到了極限。
「唉……遇到你算我倒霉!」呂陽搖了搖頭在柳慧面前蹲下了身子,柳慧猶豫了一下,然後軟軟的身子趴在了呂陽的背上。
對於經常扛重物,掄錘子的呂陽來說,柳慧這點兒重量本算不得什麼,但是時間一長還是會受不了,畢竟這是山路,呂陽再有力氣,也有耗光的時候,更何況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進食了。
「我以前最喜歡讓爸爸背著我了,可是……生病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背過我了……」柳慧趴在呂陽的背上,又自顧自地傷感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呂陽寬厚的肩膀,讓她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當初趴在父親背上的感覺,如此的安全和熟悉。
「你回去以後,別再惹他生氣,也別再到處亂跑了,多陪陪他,讓他知道你愛他,對他的病情會好一些。」呂陽象哄小孩子一般哄著柳慧。
柳慧再次哭了起來,好半天都停不下來。呂陽也不再勸她,一心一意找著路向水源的方向走去。
「你有妹妹麼?」停止了哭泣的柳慧突然問了呂陽一句。
「沒……」
「你說起話來,就像一個老是板著臉的哥哥,總喜歡教訓人……」柳慧看來是很委婉地向呂陽表達了一下抗議。
「是麼?你有個哥哥老這麼教訓你?」
「沒有……我要是有個哥哥就好了……就不會那麼孤單了……」柳慧說著似乎又傷心了起來,沒干的眼淚順著臉頰滑進了呂陽的脖子裡。
「你這麼愛哭,如果有個哥哥,遲早會被你煩死。」呂陽沒好氣地回了柳慧一句。
「我有那麼討人厭麼?」柳慧很不滿地噘起了嘴。
「我沒說你討人厭,只是我一路過來挺順利的,但遇到你之後就一直倒霉……」
「我……」
「行了,別又哭上了,逗你玩兒呢!」
……
循著不同的蟲鳴之聲,還真讓呂陽一路找到了水邊來,又累又渴的柳慧歡天喜地地跑去了河邊,學著呂陽的樣子捧起溪水喝了起來。
喝過水之後,兩人馬上就意識到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飢餓。
呂陽曾經在小說和電影中看到過用削尖的樹枝叉魚的情節,這時候餓極了,便也想要試一試,於是去砍了根樹枝,把匕首用樹皮綁在上面,隨後捲起褲管下水叉魚去了。
飢腸轆轆的柳慧滿懷期待地看著呂陽,見他動作這麼熟練,而且非常專業的樣子,想來他應該很快就會叉到好幾條大魚,然後烤熟了,讓兩人美美地吃上一頓。
但是,電影和小說中的情節很美,在現實之中卻很是殘酷,呂陽在溪水中忙碌了近半個小時,累得筋疲力盡,但是一條魚也沒能叉上來。
沒東西吃,又累又餓,呆在水邊的兩人很是垂頭喪氣,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在某個瞬間,呂陽像是聽到了什麼,一下子又精神了起來。
「好像有山雞!」呂陽一臉興奮的神情,他以前可是在山上撿到過山雞蛋的。
「真的嗎?」柳慧一臉期待的神情,腦子裡也立刻浮現出了烤雞的金黃流油模樣兒,雖然她以前很討厭吃這種東西。
「我過去找找,說不定可以撿到幾個山雞蛋。」呂陽和柳慧說了一聲,便向他感應到的方向走了過去。
「喂!別走……」柳慧連忙叫住了呂陽。
「怎麼了?」呂陽回過了頭來。
「我……我怕……」
「怕什麼?」
「我……我一個人……害怕……」柳慧癟著嘴回答了呂陽。
「我又不走遠。」呂陽搖了搖頭,帶著個女生在身邊還真不方便。
「我和你一起去吧……」柳慧和呂陽商量了一下。
「你不過來礙事,我可能還能抓到那只山雞,你去了,怕是連隻雞蛋都抓不到。」
「雞蛋也會跑嗎?」
「你去了就跑了。」
「那……你……你不會丟下我在這裡不管了吧?」柳慧終於說出了她的擔心。
「不會的,我若要丟下你,早就把你丟下了,也不用等到現在。」呂陽語氣有些不耐煩了。
「哦……」柳慧可憐兮兮地看著呂陽,想說什麼,又怕呂陽會生氣的樣子。
「你呆在這兒千萬不要亂跑,不然我回來可找不到你。」呂陽和柳慧又交待了一聲之後,繼續循著聲音向山雞的方向摸了過去,不多時,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