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當眾人七手八腳地用襯衣、皮帶等物把喻振華牢牢地捆縛在鐵製餐椅上之後,喻振華已然無法再回應眾人的問話了,他的眼神變得很迷茫,神情也變得很恍惚,似乎在拚命思索和回憶著什麼。
不多時,喻振華就開始自言自語了起來……
「我……到底忘記了什麼?」
「為什麼想不起來了?」
「努力想想!老喻!你一定能想起來的!」易秋虹使勁搖晃著喻振華的身體,並衝著他大聲喊叫著,試圖幫他回憶起所遺忘的事情。
喻振華看了易秋虹一眼,眼神立刻又變得茫然空洞起來,看起來他似乎聽到了易秋虹喊的話,但是卻沒有聽清的樣子。呂陽走上了前去,用手在喻振華眼前晃了晃,但是喻振華對此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仍然一副苦思的神情,嘴裡喃喃地還是剛才那幾句話。
突然……喻振華的身體劇烈痙攣了起來,幾次差點兒掙脫了鐵椅的捆縛,呂陽、熊亦非和其他人一起用力才勉強把他摁住。
「我到底忘記了什麼!?」
喻振華大吼了一聲,神情也變得有些瘋狂,隨後他眼睛上翻,拚命地吸著氣,就像溺水的人一般。
與此同時,喻振華的身體再度瘋狂痙攣起來,固定在地面上的鐵餐椅都開始有些搖晃不穩了,胖業務員熊亦非不得已,只得正面抵住喻振華,用雙手使勁頂住喻振華的胸部……
就在某個瞬間,喻振華身體中發出了『喀叭叭』的幾聲骨裂的脆響聲,熊亦非抵住喻振華胸部的雙手猛然陷落進了喻振華的胸肺之中。
喻振華口中吐出血沫,拚命地抽著氣,肺部破裂,心臟外露讓他顯得極為難受。
「我沒有……我……我……不是我……」熊亦非從喻振華胸腔中收回沾滿血跡的雙手,連忙扔掉了手上拿著的一根肋骨,一臉驚駭地向眾人解釋著。
其他人也都是一臉的驚駭,先前誰都沒有想到,像這樣把喻振華捆縛著,仍然無法阻止他受傷死亡。
「我……我……我想……起來了……」喻振華迷茫的眼神像是突然清亮了一些,並斷斷續續地說了起來。
第63章 真相
「想起什麼了?你倒是快說啊!」女大學生孫玉嬌忍不住開口大聲問了起來。
「老喻!老喻!堅強些!你一定能行的!」女教師易秋虹也大聲喊了起來。
攸關所有人的生死,所以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一臉焦急地看向了喻振華,或許,生存與否的關鍵,就在他說的這件事情上了。
「沒用的……晚……晚了……居然……」喻振華努力張嘴說著,他臉上露出絕望、憤怒、無奈和失望的神情,彷彿滿懷的希望突然全都變成了失望,被人欺騙戲弄了一般。
一行清淚滑落出他的眼角,隨後一口一口的血沫也從他口中湧出。
呂陽使勁捶打著自己的腦袋,喻振華明顯是很清楚地回憶起了什麼,卻因為日常工作養成的習慣,自行判斷這些信息無用,無法拯救大家的生命,所以該說的話,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老喻同志!你是一名黨員!堅強些!快說你到底想起了什麼!這可以拯救人民的生命!」女教師易秋虹極其不甘地向喻振華大吼了起來。
原本目光已經散亂開的喻振華,聽到『黨員』這兩個字,突然又變得清明了一些,他終於再度開口了,但是易秋虹湊到他耳邊才勉強聽到了他最後說出的幾個字。
喻振華很堅強地說完了最後一個字之後,眼睛大睜著,然後就死了過去。
「『你們』、『這』、『操』、『車』。」易秋虹把喻振華最後說的幾個字詞向眾人重複了一遍,然後求助地看向了呂陽。
「沒用的,晚了,你們這些人都死了,操!該死的車!這話裡的意思再淺顯不過了,傻子也能聽懂。」遊戲機少年趙坤彷彿課堂上組詞造句一般,迅速把喻振華所有說的話全都串了起來。
「是嗎?是這樣的嗎?」女大學生孫玉嬌臉色慘白地看向了趙坤,她對喻振華死前最後那些話的理解,倒是和趙坤有些不謀而合。
「不是該死的車,應該是該死的車禍,我們都已經在車禍裡死了。」胖業務員熊亦非聲音顫抖地補充了一下趙坤的說法。
以喻振華的個性,肯定不會在臨死之前欺騙大家,他應該是完全想起來了他所遺忘的事情,但是真相非常的殘酷、讓他難以置信甚至於憤怒,或者,超乎他的想像,很出乎他之前的預料,所以他才會如此絕望地說出這些話來。
一直支撐著眾人努力尋找生路的信念,在這一瞬間完全崩塌了。
「他說的真是這個意思嗎?我們如果全都已經死了,那……現在的我們是怎麼回事?」一直很鎮定的女教師易秋虹,現在也仿若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一般,一臉的失望和煩躁。
喻振華臨死前說的話是最多的了,意思也是最明顯最好理解的一個。
「他的話不是這個意思,他先前遺忘,但又想起來的事情,既不是車禍也不是所有人都死了之類的,你們不要胡亂猜測,自己嚇唬自己。」呂陽向眾人擺了擺手,顯然他現在已經有了一些新的想法,事情的真相,隨著每一個人的死亡,也正一步一步地浮出水面。
「那到底是什麼?」所有人一起看向了呂陽。
「我暫時還不敢肯定,不過……他先前提到了高速路上的貨車,臨死之前又說了『車』字,他女兒臨死之前也提到了『貨車』二字,我想這一切很可能與高速路上的那輛貨車有關,我準備去高速路上一趟,去尋找那輛貨車。」
呂陽和眾人說了一下,不管有沒有人願意和他一起去,他都會去尋找那輛貨車。
「還有用嗎?你不要再欺騙大家了……」胖業務員熊亦非搖了搖頭,他此刻已然面如死灰。
「放棄了,我們就真的死了,哪怕還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放棄。」呂陽回了熊亦非幾句,轉身向餐廳外走去。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就算死,我也要死個明白!」易秋虹大聲向呂陽提了出來。
「我們也去!」兩名遊戲機少年張海波和趙坤也站起了身來。
孫玉嬌也連忙站起了身來,走去了易秋虹的身邊並拉住了她的手臂,胖業務員熊亦非楞了片刻,卻也立刻站起了身來。
在這種極為恐怖的環境之中,時刻受到未知的恐嚇和死亡的威脅,大多數人都已失去了主心骨,而易秋虹和呂陽,先前一個一直扮演著組織者的角色,一個扮演著分析者的角色,所以眾人不自覺地就把他們當成了可以依賴的對象。
大家一起死,總好過一個人孤獨而恐怖地死去。
「我們走吧!行動要快了!」呂陽不想耽誤時間,見所有人全都站起身後,立刻向餐廳外跑去。
「你會開車嗎?我們還是開著小巴士上高速吧,如果就這麼走上去,可能時間來不及了!」易秋虹也快跑了幾步追了上來向呂陽建議了一下。她現在對從這裡生還已不敢報太大希望,但若一定會死的話,她希望在死之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呂陽本來就有駕駛小巴士上高速的打算,他雖然沒有駕照,但是年少四處流浪的時候,曾經在街邊偷開過別人的車。最近幾天,他還通過詭電腦進行過駕車方面的訓練,雖然沒有開過這種小巴車,想來問題應該不會很大。
呂陽快步來到小巴士附近的時候,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從黑影中竄出,猛然向他撲了過來,呂陽猝不及防嚇了一跳,但還是下意識地伸手把她扶住了。
血人是那對戀人中的女子沈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