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不要害怕,這一路過去,不會有事的。」呂陽出言安慰了一下柳慧,想伸手摸摸她的頭,但手懸到半空又放了下去。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不想再離開你,一刻也不想離開你了,你知不知道?自從那天和你分開之後,我到處找你都找不到……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想你想得我都快要瘋掉了……」柳慧說著哭著,越哭越厲害了。
很明顯,對於上次呂陽答應在派出所外面等著她,但她出來之後,呂陽卻消失了蹤影,這件事在她心中一直殘留著很深的怨念。
呂陽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想我?至於麼?想我想得快瘋掉了?伊依當初也沒有這麼愛過我吧?
看得出來,柳慧是個依賴性很強的人,或者說,還有些小孩子脾性,根本沒長大。
「別哭了,你這不是見到我了嗎?」呂陽歎了口氣,還是出言安慰了一下柳慧,她一直這麼哭,後面的任務可怎麼完成?
「我……我想……我肯定是愛上你了……我怕我現在不和你說……就再也沒有機會說出來了……我……我……」柳慧說完這些話之後,把頭埋進了呂陽的肩頭,不知真假地繼續哭著,不過她再不敢看呂陽的眼睛了。
柳慧的這份情,呂陽當然感覺到了,但他實在沒想到,柳慧居然有勇氣向他直接開口表白出來……
這種時候,呂陽實在沒有心情處理和她的感情,也沒有能力承擔這份愛。
伊依在的時候,呂陽心中認定的女友是伊依,雖然曾經意淫伊雅和梅嫂,但呂陽從未真正付諸過行動,就算後來和梅嫂在詭域之中,和張敏在律師事務所裡有些苟且之事,也只純屬男女之間不用承擔責任的一時生理快感罷了。
和伊雅那一夜執手相談之後,呂陽已然明確了自己和伊雅的愛情,現在對柳慧,他根本談不上感情,或許是不喜歡柳慧愛哭的性格,或許覺得她太笨、依賴性太強,又或許覺得兩人家世背景相差太大,反正呂陽當初救下柳慧之後,在心中頂多也只把她當成是鄰家小妹一般的對待。
現在伊雅還在死亡殺手手中,呂陽自然更加沒有這方面的心情,只能說,柳慧表達愛意的時機不對,兩人確實是有緣無份。
「小慧,感謝你能看得起我,但是,幾天前的一個夜晚,我答應了要對伊雅負責,她現在落在了死亡殺手手中,生命危在旦夕,我就算豁出這條命去,也要把她救回來!小慧你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子,未來一定能找到屬於你的幸福。」呂陽雙手扶著柳慧的雙肩,推開了她,很抱歉地和她說了一下。
「我不要你的好人卡!你……你就沒有愛過我嗎?哪怕是一點點……」柳慧有些絕望地看著呂陽。
「對不起。」
呂陽低下了頭去,他不想面對柳慧傷心的眼神,愛或者不愛,這種事情解釋起來太過於複雜,越是解釋,對方就越是無法釋懷,還不如果斷一些向她明確自己的態度。
「爸爸得了絕症,我本來對生活已經失去了信心和希望,是那天晚上,也是在這驢頭山上,你的樂觀和笑容,你說的每一句話,重新點亮了我的生命,讓我對未來又開始有了期盼……」
「這些天我已經反覆想過了,如果……以後能和你在一起,我一定會好好地活下去,如果無法和你……在一起,我的生命……就完全失去了意義,等到爸爸……離開人世……的……那一天,我也會……陪他……一起離開……」柳慧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到最後哭得氣都喘不過來了。
「小慧,別哭了,振作些!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我會在那個網吧裡等著你!」呂陽很無力地看著柳慧,他知道這時候最好的處理方式,應該是出言哄哄她,先把這詭域度過了再說,但是……這麼做對她似乎不太公平,一旦答應了她,又沒有做到,豈不是把她逼向絕路?
「抱抱我。」柳慧身體軟軟地向呂陽倒了過來,若不是呂陽扶著,她肯定已經摔倒在地上了。
呂陽沒奈何,只得抱住了她,然後在她背上輕輕地拍了幾下,心裡想著該如何才能哄騙她盡快趕去網吧那裡。
「親親我好嗎?」柳慧抬起頭來,淚眼盈盈地看著呂陽,紅紅的小嘴也微微張開了。
呂陽搖了搖頭,此刻他心亂如麻,換了別的時候,或許他會抵禦不住這種誘惑,但一想到仍然落在死亡殺手手中死亡未卜的伊雅,他會覺得現在哪怕是他抱著柳慧,都是一種罪過。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柳慧越來越傷心了。
「小慧,你很愛我是嗎?」呂陽強行把柳慧的身體推開了,很嚴肅地看著她。
「如果我說了謊,讓我立刻得絕症死去!這輩子,我只愛你一個人,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寧可死!」柳慧很堅決地回答了呂陽。
「我相信你……但是,小慧,我現在也像你愛我一樣,深深地愛著伊雅,如果她不在了,我同樣會失去活下去的意義。她現在落在了死亡殺手的手上,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甚至會被殘忍虐殺!呆在這裡的每一秒鐘,我的心都如刀割一般難受……我相信你是個懂得愛的人,你能體會得我現在的感受,請幫幫我,沒有你的幫助,我無法救出伊雅!」呂陽緊緊地捏著柳慧的肩膀,直視著她的眼睛。
「我知道了……」
過了良久之後,柳慧終於回了呂陽一句,也再次哭了起來,好半天後才稍稍平靜了一些,隨後她輕輕推開了呂陽的雙手,慢慢轉過了身去。
「小慧,我會在那邊等著你的,不要害怕!」呂陽再次和柳慧說了一聲,能否成功終結此次詭域,現在全在她身上了。
「我不害怕。」柳慧又回轉過頭來,凝視了呂陽好一會兒,這才重新背上呂陽捆紮好的裝備,毅然決然地向山丘下方走去了。
……
目送著柳慧離開之後,呂陽躲去了陰暗處,估摸著時間把專門留下來的兩枚照明彈射上了驢尾鎮的天空,幫助柳慧辨識前往網吧的方向。
其實柳慧手中的手提式探照燈很亮,找路肯定是足夠了的,只是她這個超級路盲……此刻情緒又有些激動,讓呂陽很不放心。
確認柳慧手中的探照燈光亮已經很接近紅色天堂網吧了,呂陽這才走出了陰暗處,快速向山上跑去。此刻山路上已經到處都是黑暗捕食者了,不過他們並不會攻擊和他們同樣擁有黑霧護甲的呂陽。
呂陽一邊走一邊想著……剛才……其實……出言哄哄柳慧也沒什麼……就算答應了她什麼,抱了她、親了她,離開這詭域之後,她什麼也不會記得……
想這些幹嘛?但願她能順利完成後面他交待給她的事情,別出什麼差錯。
向山上跑出足夠遠的距離之後,呂陽來到一個陰暗處,雙手抱住一棵巨樹,用手拷把自己的雙手拷了起來,並把鑰匙用腳踢去了遠處,隨後他退出了第三輪所謂的『電腦遊戲』,把控制權轉移到了網吧電腦屏幕前的第一本體之中。
……
若干分鐘過去了。
……
「砰!」地一聲巨響,網吧的鐵門被炸開,塵煙瀰漫。
「警告!警告!網吧被侵入!驢尾鎮黑暗管制解除……」一個電子音迴盪在了網吧的上空。
……
驢尾鎮附近所有的黑暗捕食者在同一時間向驢尾鎮的方向望了過來,一個個口中發出怒嚎,表情顯得格外猙獰。
有一個體形彪悍的黑暗捕食者,此刻正被手拷拷住了手臂,拷在一棵環抱粗的大樹樹幹上,此刻的他顯得異常煩躁和瘋狂,但手拷和巨粗的樹幹嚴重限制住了他的行動力,讓他根本無法掙脫。
……
「呂陽!呂陽!」柳慧帶著些驚慌的聲音。
「我說過我在這裡,不會騙你的。」呂陽拍打著頭上身上的灰,從網吧角落裡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