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煤油燈的映照下,映入他眼簾的是——
擺放得整整齊齊的一個個碗和湯匙。
一切都很正常。
「呼——」
閻浩天此刻感覺渾身都要虛脫了,不過總算是輕鬆了下來。果然,是自己嚇自己啊。
但是天花板上的腳印,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誰惡作劇?但是村子裡沒人和自己有過節啊。還有,單單那些腳印的水漬,能夠積起那麼多水嗎?
還是,先把水都舀出去吧,否則,根本沒辦法睡覺了。
於是,他便將碗櫥的門合攏,決定先拿臉盆去舀水。
就在碗櫥的門即將關上的剎那……
一隻毫無血色的手,居然從碗櫥中伸出,將門頂住!
閻浩天還來不及反應,又有一隻手伸出,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隨即,碗櫥大門打開,閻浩天的身體,就這樣被揪入了碗櫥內!
碗櫥的門重重地關上了,許久,都沒有反應。而那些積水,則如同被吸收一般,滲入了地面,消失了。
一陣風吹來,碗櫥門再度被吹開,裡面,依舊只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碗,和湯匙。
第一卷 幽水村 第五章 阿秀
李隱看著窗外皎潔的皓月,在手錶的指針跨過午夜零點之時——就意味著,他們已經被束縛在這個村子中了。只有一個月後,到了7月8日午夜零點,才可以離開這。
一個月……還真是長得罕見啊。
以慣常的血字指令而言。
他還清晰記得……葉可欣第一次帶自己,去見夏淵的情景。
住在1006室的夏淵,當時給李隱的第一印象就是——不會吧?他就是在這個恐怖的地方住了四年的人(一年前夏淵居住時間為四年),真的假的?
戴著副無框眼鏡,穿著筆挺燙貼的西裝,身材修長,面容儒雅和善,看起來……怎麼也無法和李隱心目中的樓長劃上等號。
「你是新的住戶?」夏淵那時候,很容易地就接受了他,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是的,夏先生,我……」
「什麼也別說了。」夏淵立即讓他在房間內坐下,然後對葉可欣說:「可欣,去通知大家來新人的事情吧。」
可欣那時候看著夏淵,臉不禁像熟透的蘋果一般,居然都有些不敢直視他。接著,靦腆地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夏淵的房間,和李隱的差不多大。不過,相比之下,佈置得更為樸素一點。
「你別太緊張,」夏淵微笑著說:「第一次進入這個公寓的人,都會不知所措,而當我告訴他真相後,都會有一種世界觀崩潰的感覺,很難接受和相信。」
「我……我到現在,對這一切都感覺是雲裡霧裡的。」李隱扶著額頭,說:「夏先生……我,真的要一直住在這裡?」
「喝咖啡還是茶?」夏淵卻不直接回答,而是從櫥櫃裡取出了一個陶瓷杯子,說:「我這裡有杭州的雨前龍井,咖啡的話,也都是哥倫比亞和巴西的進口咖啡,我父母在國外寄給我的。」
「咖啡啊……我一直都感覺這種東西和中藥沒區別。」李隱苦笑著說:「嗯,茶好了,對了,不要加枸杞子。」
「好的。要不要加點菊花?」
「可以。」
夏淵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歲,比李隱稍微大一些,但是行事卻很老練,他泡完茶後,親切地將它遞給了李隱,接著,說道:「接下來我說的話,你盡可能地去相信吧,我可以向你擔保,我絕對不會撒謊。不過,你能夠接受多少,我也沒有確切的保證。」
「我,我明白。」
接著,夏淵就將一切告訴了李隱。
當一切說完的時候,李隱的表情已經是驚愕到無以復加了。他,實在接受不了這麼詭異的說法。
但……這又是真的。他已經試過走到巷子外面看這裡,果然……公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裡,確實是一個無法理解的異常建築。
「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我必須告訴你……離開這個公寓超過四十八小時就會死。你如果不相信的話,我可以給你看一點錄像。我為了能夠讓人相信這一點,以前曾經……」
「我信。」李隱卻是很輕易接受了這一點,接著說:「那麼……你們,在那些血字指示的地點,都遇到了……遇到了……」
「是的。」夏淵說到這裡,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很遺憾,我從進入這個公寓開始,就再也不是無神論者了。」
「唯心……的存在?」李隱此刻手也開始不住地發抖起來。
夏淵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我,能夠活到今天,回首過去,簡直就是噩夢啊。單單只是回憶一下,我都懷疑自己當時是怎麼挺過來的。」
李隱這個時候,提出了一個疑問。
「你剛才說……一般公寓內不會有血字指示間隔超過半年,那麼……同一個住戶的話,血字指示一般有可能間隔多久?」
「這很難說。」夏淵繼續說道:「最初會比較快,隔幾個月就會有一次新的血字出現。但是,越是到後面,間隔時間也就越長。我已經完成了五次血字指示,而上一次血字指示,距離現在已經快要過一年了。」
「那……豈不是說不發佈指示的情況下,我們就必須一直住下去?」
「對。沒有辦法。十次血字指示就可以離開的說法,也是我剛住進來的時候,老住戶告訴我的。而那些老住戶後來,也都死了。」
李隱很清楚……恐怕自己今後,也要在這個公寓內,生活很長一段日子了。
接著,夏淵帶他認識了各個公寓內的鄰居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