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節
「亂倫又如何呢?不過是人類自己劃定的道德界限罷了。然而人類一旦為了切身利益,所犯下的罪惡,簡直數不勝數,事實上,那才是被偽裝在人類假面具下最美麗的真實。『惡』才是人類該有的形態,你的存在正是印證了人類這一『美』的象徵。」
這變態的論調,卻是唯一發自真心讚美深雨的話。而且讓深雨感覺是最真摯的,最可信的話。
在那黑暗的日子裡,慕容蜃是深雨內心唯一的慰藉和希望。就算在這個男人的眼裡,是抱著變態的眼光看著這個世界,但深雨卻在他那扭曲的世界觀中尋求到了自己的生存價值。
那就是,如他所說,去尋求人類真正隱藏在道德假面具下的邪惡面目,也就是慕容蜃所追求的人類的「美」。她感覺到,唯有將世人也變得扭曲,自己才能感覺是生活在正常的世界,也才能感覺到,自己是「美麗」的。
去年,敏進入公寓以後,她終於決定,在現實中和慕容蜃見面。
雖然聊了那麼長時間,但慕容蜃從沒有把照片發過來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深雨倒是很驚訝,這個言語極為變態的男人外表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個頭腦不正常的人。
但是,這個男人的變態程度是不需要懷疑的。
見面後,深雨更確信,這個男人在日後可以成為她的幫手。然後,她對慕容蜃說:「你很喜歡靈異和神秘現象吧?」
「豈止喜歡,那是我最愛的事情,你知道什麼嗎?」慕容蜃果然露出了極為感興趣的表情。
「那麼……聽著。我知道,一個可以讓人接觸靈異現象的神秘公寓……」
深雨將那個公寓的存在,完全告訴了慕容蜃。
果然如她所料想,慕容蜃聽到有這麼個公寓存在後,興奮地簡直想跳舞。他當時手舞足蹈,幾乎要高呼萬歲。
「天啊,竟然,竟然有如此美妙的地方存在,我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了,我要去!十次血字就能離開?如果一生都可以在那裡生活,該有多好啊!」
當時聽到這句話,深雨對這個男人的變態程度,總算有一個更清晰的認識了。
不過,即使如此,她也不希望慕容蜃死。雖然的確是個連她自己都很難忍受的變態,但的確是唯一能真正理解深雨的人。
是深雨,唯一希望可以守護的人。
第十一卷 信 第十六章 他的名字
這個時候,在月影館的地下室內。
子夜、上官眠、白羽依舊很緊張地看著眼前的鐵門。
已經是4:20分了。
而就在這時候,忽然,那只乾瘦的手從窗戶中,拿著一封信再一次伸了出來!
來了!
比預想要早一些。
子夜立即走了過去,接過了信,那隻手就又伸了回去。
她走到上官眠和白羽面前,對上官眠使了個眼色,然後和白羽一起走了上去。
信上依舊寫著「里昂親啟」。
子夜走到一樓後,將信紙從裡面取出,內容如下:
「里昂:
你說得對,我該堅持下去。但是,你讓我不要給你寫回信,最初我想堅持,可是我實在堅持不了。
看不到你的文字,我就會喪失勇氣。很抱歉,還是先給你寫信了。
你讓我不要再提惡魔的話題,我也可以理解,那對我們而言都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了。但是,有些事情我還是必須提一下的。
仔細想想,你也應該發現,父母的態度實在是非常奇怪吧?為什麼真的會相信那個惡魔所說的那種話呢?
我們是『不祥』?
以前我也知道,父母是上個時代的人,有些迷信也是正常。但是為何如此堅信那個惡魔的話?而且,因為我們被視為對彼此而言的不祥,而不能夠見面。為了反對我們不惜把我們鎖入地下室,就連哥哥、裡悅、裡誠再三勸阻也沒有用。
難道,父母就真的相信,那個人是有如此可怕力量的大能?相信那個惡魔有著預知未來的能力?
『不祥』應該只是對我們而言的借口。我認為,這背後還有著一個無法說出口的真正理由。而那個理由,和那個惡魔應該直接相關。
那個惡魔不可能有著什麼預知力,他一定和父母說了什麼。
我希望能夠查出這一切來。
愛你的未幸」
「不祥?」子夜仔細地咀嚼著這個詞。
這就是那個所謂荒誕的理由,認為二人對彼此而言是不祥的?
白羽看了後,搔了搔頭,說:「難不成是,二人生辰八字犯沖?不至於吧,就為了這種理由拆散他們?」
「不。明顯是因為那個男人的話。」子夜卻是搖了搖頭,說:「這封信……開頭的三行改寫一下,可以照抄交給日冕館地下室的男鬼。」
「嬴小姐,」白羽提出他的想法:「莫非那個男人,是一個算命師?他算出二人的結合將會帶來不祥?也就是說是因為迷信所以才……」
「『迷信』?白先生,你不要弄錯了。對於我們而言,很多『迷信』現象恰恰是真實的。也就是說,這可能不是迷信。這二人可能真的會具有某種『不祥』。」
不過,「不祥」這種說法,太過模糊了。到底具體是指什麼呢?子夜也沒有研究過命理術數的書籍,對這種事情完全不瞭解,看來,把這封信交給日冕館的男鬼,或許得到的回信中能夠獲取更清晰的答案。
當然開頭的那幾行必須刪除,後面的基本可以照抄重新寫一封信。
日冕館內。
接到子夜短信的李隱,在得知這次信件的內容時,也陷入了沉思中。不祥,這意味著什麼?是說二人犯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