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小六子表情頓時變得極度差異道:「你如何知道陰煞?這可是盜墓最專業的術語,盜墓小說上可從來沒有過介紹。」
  「參軍之前我就是個盜墓賊,只不過沒你和你師父那麼專業。」
  「原來如此,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同行,真是太巧了。」
  我沒心思聽他說廢話,道:「陰煞地是名副其實的大凶之地,你見到了何種異象?」
  「除了這滿林子死亡的松樹,還有一處養屍地,就在我剛剛過來的那片山洞裡,洞裡有四具早已死亡的白毛老殭屍,和一口血紅的棺材,按照四具屍體抬著棺材的姿勢來看它們會在特定的時間走出墳穴口,按著既定的路線繞一圈。」
  「這、這……」我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墳穴所在的位置如果以定位羅盤看應該正在八門中傷門之位,這個位置專門破壞當地磁場,所以四鬼行動時當地磁極必然紊亂,所有依靠磁力定位的工具失靈,而靠原始本能感受磁極的動物,包括穿梭於林中不會迷路的德西族人都會在那一時刻方向感混亂,分不清東南西北,所以無論是林子裡的野獸還是德西族戰士都不會外出。」
  「而墓穴所在還有巨石、死木、陷阱、完全是以諸葛武侯八陣圖奧義排列,若不知生門所在必定死無葬身之地,四鬼抬棺是高人布了個風水局,它的作用只有一個,讓林子裡守護這的德西族人不敢出門,而這四具白毛老殭屍將會沿著既定路線走出林子,但如果不懂奇門遁甲之術,你就是敲破腦殼也想不到如此恐怖的四鬼抬棺居然起到指路作用。」
  在小六子面前我幾乎就像是個傻子,所以對他的拜服我簡直到了五體投地的程度,但還是追問了一句:「你確定嗎?」
  他也很乾脆,直接道:「不確定,所以我一個人不敢冒險,萬一被這些白毛老殭屍吞了可不是好玩的,但你手上有槍就不怕了,不過我覺得自己的推論絕對有道理,因為八陣圖是有其固定特性的,雖然我不會布,也不可能看破生死之門,卻可以根據定位羅盤大致看出佈局,而白毛老僵在此地轉了怕有上百年之久,它們固定的行動路線必然經過生門。」
  小六子的推斷非常之有道理,因為行動報告明確記錄在百合子黑松林的入口處見到了「四個白衣人抬著一口鮮紅的棺材」。
  我們將所有潛在危險都定義在它們身上,卻沒想到這四個詭物才是我們活著走出黑松林的唯一保障。
  當我掏出指北針發現這東西已經恢復正常,看來我們已經錯過了一班車,問題在於下一班車的發車時間是在什麼時候。
  第十八章 殭屍傳說
  雖然小六子掌握了很多訊息,但就這最後一下他卻無能為力,我們只有根據指北針的失效與否才能掌握「四鬼抬棺」的時間,這些白毛老殭屍有可能立刻就走,也有可能明年再走,總之我們依舊生活在巨大的危險中,而且水晶棺材裡那兩人可不是死人,而是通過遠古密咒積蓄能量的超級戰士,一旦他們出來,我們的死期也就到了。
  悲傷的雪蓮花情緒也穩定下來,我沒勸她,因為這種事根本沒法勸。
  對於德西族人的嗜殺行為除了譴責,我也十分不能理解,明明可以借此機會促進「友誼」,解決兩族間傳承千年的仇怨,為什麼就不能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非得殺了兩個相愛的男女,甚至連肚子裡的孩子都不能放過?這種行為就是暴行。
  想到這我也動了殺機,端著槍走到水晶棺前想著是不是該將這兩個人突突了,小六子走到我身後道:「這是德西族人延續神秘力量的法器,如果被你破壞,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他們也不會放過你,而且這東西確實是神器,即便有錯,錯也不在物件上。」
  盜墓賊對於古老的器物天生就會有憐惜之心,就像美女之於色狼的關係,我內心掙扎了很久,還是鬆開了扳機。
  「眼下咱們該怎麼辦?在這個地方就是坐以待斃。」我道。
  「肯定得走,咱們就去四鬼抬棺的所在,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之處。」
  只能採納他的建議,畢竟在這片危機四伏的雪原中去哪兒其實都差不多,只要別和這些德西族人直接碰面就成。
  我們費了老鼻子力氣才把雪蓮花勸走,她執意要帶走哥哥的人頭,沒辦法我只能把人頭放進背包中,出了洞穴雪原上靜悄悄的半個人影都沒有,我們小心翼翼往東方而去,或許是之前遇到的倒霉事太多,這一路還算太平,足足走了兩天已經可以看到一座並不算高但綿延起伏的山脈。
  「兄弟我在這行裡也做了小十幾年,一次殭屍都沒見過,難不成世上真有這東西?」
  「我是沒見過,但聽師父說過一次,他未出家時家住在黃河邊一個叫維岡的小山村,村子裡有一片老墳地,只要死人都會埋進那裡,黃河之地連年水災頻繁,墳地也選在半山處,所以村子倒是經常被水淹,但墳地卻很太平。」
  「雖然靠岸邊,但維岡村從來沒淹死過人,倒是經常有鄰村或外地過來的人被淹死在這一河段,有一年夏天雨水特別大,村民只能上山躲雨,等洪水退去,村裡房子十有八九都被衝垮,在清理淤泥時有人居然從爛泥堆裡挖出一具屍體,屍體的穿著打扮很奇怪,身上穿著一件暗白色的長袍,一條灰色的布褲子,一雙元寶鞋,脖子繫著暗紅色的毛線圍巾,甚至還帶著一個眼鏡。」
  「穿戴如此整齊?他是被淹死的還是被人殺死的?」
  「你忽略了我說的一個細節,那個屍體衣服款式是民國時期才有的,而我師父見到這具屍體已經是六十年代末期了,所以村子裡的人都很惶恐,就有人提議將這具詭異的屍體燒光,以防是妖魅作祟,可是只要一點火天上就暴雨傾盆,燒屍體的火無論如何點不起來,之後還是村子一個老人出的主意,用屍油引火,可屍油不是容易得到的東西,所有人想來想去不得其法,最終他們做了一個非常錯誤的決定,偷來鄰村一個剛剛降生的嬰兒,用蠟燭活烤下巴,直到嬰兒活生生痛死,最終得到了屍油。」
  「引火之日依舊暴雨傾盆,可是將屍油倒入柴火堆後無論雨水多大,點燃木屑烈火便熊熊而起,當眾人將屍體抬上火堆,經過焚燒那具身著民國款式服裝的死屍居然筆直彈射而起,眼見就要跳出火圈,眾人用粗長的木棍將它死死抵住,死屍雖然力大無窮,但雙手僵直向前無法觸到木棍脫身,最終被燒成一具焦屍。」
  我聽到此刻還沒見「殭屍出場」不免有些著急道:「哪來這麼些鋪墊,就說殭屍呢,到底在哪兒?」
  「殭屍已經出來了。」
  「那個被燒了的焦屍?」
  「它是其中一具,但並不是最可怕的,那個被烤出屍油的橫死嬰兒才是真正的殭屍。盜墓小說裡把一些養屍地說成形成殭屍的源頭,只能說他們對於盜墓這行沒有絲毫瞭解,一些土壤成分特殊的土地確實能讓屍體僵而不腐,但不可能成為飛天遁地的殭屍,殭屍必定是人死後怨念無法隨靈魂同入地獄,形成的有身無魂的行屍走肉,所以它們的行為會與死因有直接聯繫,嬰兒被人活活烤死,死狀慘無人睹,死後必然怨念極盛,而當地村民擔心事情敗露,也不敢焚燒屍體,趁夜黑時偷偷埋入村裡的墳地中。」
  「七天之後出弄屍油引火主意的老人便死在自家的床上,當時他張嘴握拳,滿臉抽筋之象,一看就是被活活嚇死的,村民立刻想到是死嬰作怪,立刻趕往墳地,只見村子裡所有人家的祖墳都被刨開,屍體骸骨全部暴露在陽光下,尚有腐屍未化的屍體全都覆蓋著一層食人蟻,而埋藏死嬰的坑穴則空空如也,但坑穴中居然留著一副眼鏡。」
  說到這兒小六子從身上百寶囊中取出一副無框圓形眼鏡道:「師父將這幅眼鏡給我就是要我知道盜墓賊可以不畏懼鬼神,但一定得提防殭屍,要對這種因怨念而屍身不腐者有足夠的畏懼心,否則每一座墳墓都有可能將賊人埋葬其中。」
  「看來還是我孤陋寡聞,一直以為殭屍就是個迷信傳說,可是後來呢,維岡村的人咋樣了?」
  「除了我師父和一個遊方道人離開倖免於難,其餘的人都不在了,遊方道士還指點我師父不要結婚生子,只會牽連無辜生命受累,因為死去的嬰兒化成殭屍後會破壞村子原本四平八穩的風水,所有人不但自己身受其害,還會禍延子孫後代,而老道交給師父一個破解之法,若想活得長久,就得去陽氣弱而陰氣強的地方,否則遲早還是會被怨靈找到報復,人世間大多陽氣足,所以最好的去處就是墳墓,師父常年出入墳墓所以不知不覺中了屍毒,死前慘狀不可言述,所以還是沒有逃脫怨靈的詛咒。」
  「明白了,看來殭屍和那些盜墓小說上說的完全就不是一個路子。」
  「殭屍吸日月精華,集天地純陰之氣為一身,非人非鬼,豈是一片土墳可以養出的東西,小說只是為了劇情需要弱化了它的特性,好像滿世界到處都是殭屍,這種東西的出現是要具備各種各樣艱難繁複的因素,所以豈是並不常見,像百合子一地能有四具白毛老殭屍,真是罕見至極。」
  說著話我們已經來到了怪石崚峋的山腳下,正要往山上走,小六子卻一把拉住我道:「山上面有人。」
  第十九章 超強對決
  在我們左手邊的山腰處趴著大約十六七名軍人,各自挺著槍對準山頂方位,而山頂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我暗道不好趕緊拉著兩人鑽進了一塊石頭後面道:「這幫缺大德的人肯定把德西族戰士給招來了,我們走不掉了。」
  聽了這句話小六子也是面如死灰道:「山洞就距離他們把守的位置很近,我們肯定會被發現的。」
  只聽一人用半生不熟的國語道:「山上的兄弟們,我們都是受害者,這裡危機四伏,想要殺死你們的可不是我,而是那些可怕的怪物。」
  聽他的腔調似乎是個小鬼子,我暗中奇怪道:鬼子也來湊熱鬧了,真是哪都缺不了這幫操蛋的貨色,山頂傳下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道:「放你狗屁,這裡是中國的領土,你們作為軍人難道不明白這種行徑就是侵略?」
  說話的居然是雷震,我頓時激動了,原來過了這些天他們也碰巧走到了這裡,而且把握了「戰略高地」,不過我方最多只有五個人,對方三倍於我,而且手中武器也更為先進,甚至持有龍式反坦克導彈,如果他們四個生扛,陣地肯定會失手。
  如果我現在悄悄離開肯定能夠生還。想到這兒我猛然出了一腦門子汗,到底該如何選擇?
  「不要說得如此嚴重,我們只是迷路的人,而且百合子歷來就是無人區怎麼能說是你們的領土。」
  「去你媽的狗臭屁,釣魚島呢?也是無人區,而且自古就是咱們的領土,你們現在不也攥的挺高興嗎?合著到了百合子主權就能隨便算了?回去告訴你們天皇,遲早老子要來個東京大屠殺。」盧宇凡大聲吼道。
  「我很遺憾你的措辭。」
《禁地死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