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謝成林毫不猶豫的道:「他看你一個寡婦受欺負於心不忍。」
女人似乎並不介意他說話如此「隨性」,笑道:「並不是他能體諒我的不容易,而是因為我這種寡婦是一種怨念極盛的寡婦,相比較一般人我們更加適合修煉密宗方術,因為我們已經泯滅了人性,或者說生命在我們這種人的眼裡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她話雖然說的波瀾不驚,但當初肯定有過極度複雜的心理掙扎。
這個女人曾經必定是個善良的女人,否則她不會守著自己家人的屍骨如此之久,而秘法修煉之術雖然我從沒接觸過,但從貓賊炮製之術上看,基本也就窺一斑見全了。
而修煉這種方術對於一個曾經善良的人在精神上也是巨大的煎熬,這種煎熬帶給人的壓力不會比失去至愛之人輕鬆多少,真不知道她是如何承受這些壓力而堅持走到今天的?
女人似乎說的有些累了,她深深吸了口氣,用手撫摸著丈夫的墓碑,那只是一塊用木板鐫刻的墓碑,時間長久幾近腐朽,道:「這麼多年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其實我一直都想死不過始終沒有等到機會,所以今天是最合適的時機了。」
說罷女人的眼睛在我們每個人臉上盤桓良久後幽幽道:「你們誰願意動手?」
沒人說話大家都目瞪口呆的望著她,林子裡一時間靜的出奇,過了一會兒女人笑道:「你們覺得我在開玩笑?」
「沒人覺得你開玩笑,但我們沒有殺人的打算。」寥行天道。
「我這樣一個人的生死會有人關注嗎?」女人反問道。
「我能理解你,但是真要對你下手於心不忍。」小六子道。
「如果殺了我你就可以獲得寶藏的確切所在,你們會動手嗎?」女人陰陰的道。
第二百零九章 趕屍人(1)
等了半天見我們猶豫不決女人道:「怎麼,難道你們連寶藏都不想要了?」
謝成林走了出來道:「你說的話當真?」
「你覺得我還有騙人的必要嗎?」
謝成林的目光中忽然凶光閃現道:「那就讓我來超度你。」
「你瘋了?」寥行天淡淡的道。
「這可是她自己要求的,我是助人為樂。」謝成林道。
寥行天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這是你自己要求的,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當然,所以寶藏與你們也沒有任何關係。」謝成林幾乎要笑出聲來。
「我們來此本就不是為了尋寶,所以咱們就在此地分道揚鑣。」
寥行天與謝成林對話時女人面無表情的看著二人,彷彿這件事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好,一言為定,最好咱們永遠不要再見。」謝成林道。
「我們必定是此生不復相見了。」寥行天一語雙關道。他又扭頭對女人道:「告辭了。」女人點點頭,一張臉微微發青。
我們只想早點脫離這個鬼氣森森的女人,於是立刻以急行軍的速度上路,我們心裡都明白謝成林三人必定死無葬身之地,只有他們自己當局者迷。
傍晚時分我們來到了一片植物稍顯稀疏的山地中,寥行天道:「我想今晚不易走的太深,那個女人我覺得她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放過我們,所以大家得提高警惕,這片地方相對開闊我們就暫時歇一晚上,明早再繼續動身趕路。」
大家都覺得這個法子比較保險,因為那個女人放我們走的理由確實比較牽強,大家一致認為她是別有所圖,絕對不會輕鬆的讓我們離開,可沒等我們支起帳篷,忽然山中又響起了那晚我們聽到的「唰唰」聲,只不過這次聲音聽來更加清晰,彷彿就在不遠的前方。
「到底是他媽的什麼鬼東西?」小六子低聲咒罵道。
我道:「你管這是什麼聲音呢?山裡的怪事防不勝防,還是走好咱們自己的路吧。」
「要不然咱們再往前去看看,我覺著這聲音似乎就在耳邊響動。」小六子側著耳朵一邊聽一邊道。
寥行天扭頭看了看道:「趁天沒有全黑咱們在四周先看看,沒有大的問題就在這裡紮營吧。」
穿過一片旱柳群又是一片開闊的林地,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林間空地中居然停著一輛滿是灰塵的「切諾基」四輪驅動的越野。
只見車門大開,車身內部也滿是灰塵之物,看來這車被人遺棄有一段時間了,我皺著眉頭道:「誰能將一輛車子開到這裡來,我們可是在山中腹地,越野車就是驅動能力再強也不可能強到爬山的程度?」
打量四周這地方點像是草木林立的郊外林區,而不像是山地密林,這片林區延伸綿密,遠處依稀可見山勢起伏,近處則灰色亂石遍佈其間,而大片亂石中則有一條小溪流淌而過,小溪之上修建著一道木橋,橫跨亂石灘,小橋上有頂,乍一看就似一座木亭,只是年代久遠木頭已經變成了黃褐色,此時夜色初現,月明星朗,周圍景色盡收眼底,林間草叢悉悉索索聲音不斷,似乎有各種小動物穿梭其間覓食遊樂。
小六子走到那條淺的不能再淺的溪水旁道:「這是不是青春不老泉?」
「你腦子比一般人單純,看見水就是泉水了?如果那片泉水能讓人如此輕易的找到,早就喝的底朝天了。」我語帶譏諷道。
寥行天放下背包,坐在上面道:「這片地兒有一間屋子,又發現了一輛車子和這座木橋,此地人氣還是比較旺盛的,如果不老泉真的存在於山裡肯定也不會是在附近。」
「唰唰」聲響漸漸消失了,小六子鑽進了車子裡一會兒大聲道:「鑰匙還在上面?」
「要這東西有用嗎?就給你鑰匙又能如何?」我沒好氣的道。
小六子發動汽車打開了車燈笑道:「看來咱們遇到了一個傻大款,真該把他找出來,我覺得這輛車子的主人有可能也是來找寶藏的,要不然費那麼大力氣運部車子上山為什麼呢?」
話音剛落忽然從漆黑的密林深處跳出一個身穿壽衣的人,月色下只見「他」頭髮披散在肩頭,臉上塗得雪白,臉蛋兩邊各用胭脂塗了一個紅圈,靜謐的夜空下看來直如鬼魅,猝不及防之下我心臟差點沒從嘴巴裡跳出來。
「那人」跳出樹林後雙手垂在大腿兩側再次蹦蹦跳跳的朝這邊而來,之後卻又跟了一個道士裝扮的人尾隨而出,道士看樣子沒有絲毫怪異之色,一副正常人的扮相,「他們」步伐基本一致,道士邁出一腿,怪人則蹦出一步,很快二人一前一後上了木橋,距離我們越來越近,而「怪人」蹦跳時木板所發出的每一下聲響都讓我心裡抖動一次。
走到了切近怪人並沒有任何反應,他身後的道士對我們做了一偈口宣法號道:「無量天尊,貧道路過此地,巧遇諸位,叨擾莫怪。」
寥行天回禮道:「無妨,修道之人百無禁忌,師兄無需多慮。」
禮尚往來一番,那道士引著猶如鬼魅一般的人繼續朝前方而去,他一身道袍道觀、身上還多了許多事物,只見背後斜背著一柄桃木劍,腰間插著一把金光閃閃的金劍,金劍旁則掛著一面小銅鑼,黃銅質地的鑼面上隱約看見佈滿殷紅的血漬。
等道人走了沒影寥行天表情大變道:「趕緊上車,離開這裡。」
我們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如此反應,可都明白定有事發生,當下不敢懈怠,立刻鑽進了發動的汽車裡,就在此時夜色中響起了夜梟的啼叫,聲音淒厲響亮,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就聽見通的一聲大響,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落在了車頭前。
車燈照亮了攔在車頭前的黑色物體,居然是一個身著黑袍的人,只見他滿臉是血,甚至連黑袍上都浸滿了鮮血,此人表情猙獰的望著車裡的我們,似乎恨不能將所有人一個個拖出來當場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