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放心,我不賴帳!」尹琿肉痛地從錢包裡掏出三張十元,遞給了女老闆。
女老闆點了點頭,正要收拾杯子,卻被尹琿又給奪了過去。
「您不是不喜歡喝嗎?」她有些詫異。
「錢都付了,不喝白不喝!」說完,尹琿捏著鼻子又灌了一口,凶了她一眼,緊接著端起酒杯,整了整衣服,慢慢的走向那角落的一桌。
看到尹琿,三個中年男子明顯感覺到了威脅,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狐疑地盯著這個來者不善的傢伙。
尹琿一愣,隨即微笑得舉起了自己的杯子:「深更半夜,一個人喝酒無聊,幾位不介意聊幾句吧?」
「歡迎之至!」坐在中間位置的短鬚男人有些意外,但還是禮節性地點點頭,對尹琿回復了一個僵硬的微笑。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尹琿聳了聳肩,放下杯子,看到了一旁空出的板凳,故作疑惑地問了句:「幾位,這是在等人?」
「是的,等一個朋友」短鬚男子並未否認,在他的眼裡,對方只是一個游手好閒的夜歸人罷了,有什麼可擔心的。
「放心,他不會來了!」說完,尹琿冷笑著從口袋裡掏出一面金黃色的東西,看也不看的就丟在了桌子上,匡噹一聲。
酒吧的櫃檯上,調酒師的瞳孔猛然回縮:「九菊一派的令牌!」
「噓!」女老闆輕輕地對他坐了個噤聲的姿勢,動作曖昧之際,時而波動的白皙乳溝,讓調酒師有些臉紅:「荊教官,這……」
「不要說話,安心看戲就行了。待會會很精彩!」女老闆意味深長地笑了。「但是我們的任務……」調酒師欲言又止。
「這是命令!」女老闆眼中忽然浮現的寒意讓調酒師心頭一跳,只得低下頭,輕輕的說了聲:「是」
女老闆的猜測果然是對的,看到這面黃金色的腰牌,坐在兩邊的中年男子臉色立馬一變,雙雙站了起來:「八嘎!」
「板恆,山口,坐回去!」短鬚男子眉頭一皺,擺了擺手。
「嗨!伊籐君!」板恆和山口的面目戲劇性地掙扎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服服帖帖地坐了回去,不過看向尹琿的眼神九更加凶神惡煞了。看來這個叫做伊籐的短鬚男子,正是這一行人的頭領。
「先生,可否告訴我,我的那位朋友,現在在哪?」伊籐和顏悅色地說道,可聲線中分明包含著無限的怨念,他在忍,忍得好苦,因為在完成任務之前,他不想節外生枝。
「在一個很遠的地方」尹琿似乎在說著某個風馬牛不相及的童話。
「多遠?」
「你們待會要去的地方!」尹琿繼續賣著關子。
「你知道我們要去哪?」伊籐的話裡多了些遲疑。
「地獄!」
「什麼!」伊籐的五指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你……你為什麼要和我們大日本陰陽師作對!」
「給我記住了,在日本,你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哪怕是去富士山集體拍裸照,都和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尹琿把玩著手中的杯子,隨即話鋒一轉,聲線中透著居高臨下的威壓:「但是到了中國,就必須給我夾起尾巴做人,否則……那個侏儒就是前車之鑒!」
「你……」
看到伊籐吃癟的表情,尹琿話頭一鬆,又恢復了先前的懶散模樣:「別緊張啊!來,熱身之前,我們先來玩一把好不好?」
「哦?你也想玩?」伊籐冷笑了一聲,打了個手勢,旁邊的山口趕忙恭恭敬敬的起身,把位子讓了出來。
「謝了。」
尹琿毫不客氣地坐在了那張冰冷的椅子上,看著眼前洗牌的伊籐,繼續微笑著道:「請發牌吧!」
「朋友,在你們中國有一句俗話,我覺的很有道理,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伊籐的話有些來者不善。
「哦」尹琿眉間一挑:「說說看!」
「越愛管閒事的人,死的就越早!」
話音未落,先前讓出座位,站在尹琿身後的山口,猛然把雙手按在了他的雙肩上,牢牢的如同鐵鎖一般,似乎一用力,就可以將他看似瘦弱的肩膀瞬間擠碎。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尹琿毫不在意地轉過頭,對上了山口的目光,目光接觸的剎那,山口一抖,兩隻手一麻,如同被電到了一般,瞬間鬆了開來。尹琿不再理會,而是伸出了一根手指,撓了撓蓬鬆的頭髮,看著面前的倆個人,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賭什麼呢?是錢還是……堆積成山的營養快線?」
伊籐冷笑一聲,抬眼望著尹琿,雙眼流露出一股怨恨的殺意:「很簡單,你輸了的話,就要你的命。」
聽了他的話,尹琿一愣,但隨即便跟著大笑起來,似乎並沒有任何的恐懼和錯愕,只是點頭道:「好啊!請吧!」
伊籐的嘴角依舊掛著獰笑,蒼白的面孔開始有些扭曲。他將快速牌切好,非常熟練的攤開在桌子上,惡狠狠地說道:「請,就比大小吧!」
「你不介意一局定生死吧?」
「哦!當然不介意了,我反而更喜歡這樣呢。」尹琿伸出手指,在所有的撲克牌背面順勢摸了一遍,隨即夾住最後的一張,慢慢地翻開。
一張紅心K赫然呈現在眾人的眼中。
「呦西,看我的了。」
伊籐瞪直了雙眼,他的雙眼露出一絲久違的興奮。昏暗的燈光下很難發現他那又白又細的舌頭輕輕地伸出,在黑紅色嘴唇上舔了一圈!隨即猛地把手伸進了牌堆中,摸來摸去地探著牌的背面。
尹琿調整出一個舒適的坐姿,用手托住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伊籐的手在那些牌的背面游來游去,好像電影裡面的賭神一樣,只不過此刻只能用滑稽兩字來形容。
第五章 式神
「哈哈!」埋在牌局裡的伊籐突然把手猛地抽出,慢慢地將手中摸著的牌翻轉過來,呈現在眾人面前的,赫然是一張最大的牌。
「你輸了,要你的命哦!」伊籐大笑著張開了嘴巴,瞬間超過了人類的極限範圍,與此同時,一個袖珍的女人頭顱從他的嘴裡鑽了出來,女人披散著天藍色的長髮,濕漉漉的,一張鵝蛋似的天使面孔令人想入非非,偏生此刻的她還作出一幅幅不堪入目的表情,眼眸迷離,齒縫間滲出縷縷萎靡的呻吟,讓所有觀者骨酥身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