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可能她可以想到的,就只有跪謝了吧,可是她這一舉動卻搞的張是非十分狼狽,一旁的李蘭英和易欣星在看熱鬧,李蘭英屬於唯恐天下不亂型兒,看到自己死黨手忙腳亂他不由得裂開大嘴笑了起來。
  張是非瞪了他一眼,心想道嗎的這胖子,就會看我笑話,笑吧,你也就是個秋後的螞蚱,沒幾天蹦頭兒了,等你以後看見你丈母娘的,看你能什麼樣兒。
  最後,還是梁韻兒上前解圍的,她跟張是非一起將她母親扶起,然後聲音沙啞而略帶些抱怨的說:「媽,別光謝謝了,人家大老遠來的,還沒吃飯呢……」
  「對對對,你看我……孩子,你們餓了吧,家裡也沒啥好吃的,等我一會兒,我現在就去殺雞……」周勝男聽女兒這麼一說,便連忙起身說道。
  呼,終於鬆了口氣,張是非擦了下頭上的汗,心想著看來世界上最厲害的東西並不是妖魔鬼怪,反而是女人啊,剛才這陣勢真把他嚇壞了,彷彿要比在何家群毆時還累,見周勝男終於不跟他說謝謝了,張是非連忙說道:「阿姨,沒事兒,我們又不是來吃飯的……」
  周勝男望著眼前這個年輕人,模樣俊俏,講話得體,嗯,就是瘦了一些,不過這都不算什麼,她是怎麼看怎麼喜歡,她也不是什麼傻子,知道這年輕人做出今天的事情是為了什麼,她相當滿意自己女兒的這個男朋友,比那何事成可是強了千百倍,於是她便擦掉了眼淚,然後笑著說道:「你瞧我,大喜的日子,哭什麼,不行,你就聽阿姨的吧,先看看電視,別見笑,電視是舊了些,還是小韻去年買的呢,等我一會兒,馬上就開飯啊。」
  梁韻兒點著頭,對母親說道:「媽,我幫你。」
  「哎呀幫什麼幫,你快去給這幾位小伙沏點茶,然後跟這位……你叫小張是吧?」
  張是非頭一次被人這麼尊重,都把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撓著後腦勺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阿姨,我叫張是非。」
  那周勝男圍著圍裙,對著梁韻兒說道:「你陪小張聊會兒,你們這年輕人有話題,我先去殺雞了。」說完,她興高采烈的走了出去。
  屋子中又剩下了四人,梁韻兒的小臉兒騰一下就紅了,她明白自己母親是什麼意思,不過說起來這事廢話,就她和張是非那點兒事兒,有誰看不出來呢?
  一時間,她無話,張是非也無話,李蘭英打開了電視,跟易欣星很識趣的看了起來,他跟梁韻兒到是沒啥講究的,之前在狼嚎的時候也聊過,他見到這倆人大眼瞪小眼,覺得有些有趣,便開口對那梁韻兒說道:「嗨,妹子,別飛眼兒了,趕緊弄點兒什麼吃的給我們先墊吧一下啊,剛才打仗,餓死我了,你看我都被餓瘦了。」
  話說完,他拽了拽自己那蛤蟆肚子,被這一喊,梁韻兒回過了神兒來,連連點頭,從自己的旅行包中取出了一些速食品遞給了胖子,胖子接過後一臉壞笑,邊指了指張是非,邊對梁韻兒說:「怎麼你也會害羞啊,沒事兒妹子,你不用太感激那小子,都是這孫子應該做的。」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沒反駁,確實,胖子說的很對,但是要知道女人這種生命體,天性就是護短,現在她潛意識下,似乎將張是非當成了自己的男人,只見她小臉通紅,用小拳頭輕打了一下胖子,然後說道:「不許你說他。」
  胖子樂了,一邊嚼著麵包一邊對張是非笑道:「你瞅瞅,老張,你媳婦兒揍我,咋辦。」
  一聽那李蘭英這麼稱呼他,梁韻兒的臉都快紅到脖子根兒了,她知道現在說不過胖子,便剁了下小腳,然後對胖子嬌羞的說道:「懶得理你!」
  說完後,她便走出了這間屋子,路過張是非的旁邊,滿眼柔情的看了他一眼,從眼神上看得出,她並不討厭『你媳婦兒』這個稱呼。
  張是非心中這個暗爽,連從外面傳來的《好日子》都覺得如此順耳,梁韻兒出去後,他滿臉傻笑,人生真是變化太快,真的是太刺激了,如今壞事變好事,不僅幫那梁韻兒解決了她家的麻煩,打跑了傳聞中的一方村霸,更是贏得了佳人芳心,這些來的太過容易,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難道哥們兒我真的轉運了麼?他想到。
  這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想不爽都做不到,張是非看著電視,外面那村廣播喇叭中的《好日子》還沒有停,似乎是循環播放的,此時聽在張是非的耳朵裡,卻跟幾個小時之前的感覺截然不同,民歌皇太后宋姐的聲線實在是太美好了,讓他感到無比的受用。
  今天確實是個好日子,張是非感歎道。
  張是非確實感覺到高興極了,他高興的是自己心願得以實現,一旁的李蘭英也挺高興,他高興的是剛才那仗打的確實太過癮了,有理有面兒,還有一種做了大俠的感覺,原來做好事是可以這麼快樂,頓時,李胖子心中優越感飆升,以每秒八十邁的速度在腦子裡循環,一時間二人都十分的開心,但是一旁的易欣星卻顯得有些憂慮,他望著張是非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張是非看見他這副模樣,便問他:「怎麼了易哥?怎麼看上去不太高興呢?」
  那易欣星搖了搖頭,然後站起身走下炕,對那崔先生說道:「你跟我出來下。」
  張是非一愣,這怎麼回事兒,搞的這麼神秘呢,一旁的李蘭英也說道:「幹啥啊易哥,有啥話我不能聽啊?」
  易欣星看了李蘭英一眼,然後對他說道:「我跟他說兩句,沒事兒。」
  「切,德行。」李蘭英此時正在吃東西,所以也沒太在意,那易欣星示意張是非跟著他,然後便走了出門,此時,梁韻兒正在幫著母親在廚房做飯,張是非心中挺納悶兒,這易欣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他見老易表情挺認真,完全不是平常那副癡呆相,便也跟了出去。
  在院子的籬笆牆邊兒上,張是非問他:「出了什麼事?要單獨跟我說?」
  那老易看著張是非,看的他有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見老易歎了口氣,然後對張是非說道:「這話,也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你就說吧,這墨跡呢?」張是非有些無語,心想著這老易怎麼也跟那崔分頭似的,說個事兒都磨磨唧唧,給人的感覺跟三藏法師臨凡似的,難道幹這行兒的都有這愛好麼?
  那老易見張是非這麼說,便不再墨跡了,直接進入主題,對那張是非說道:「你最好不要離那梁韻兒這麼近。」
  張是非愣了一下,然後說道:「為什麼?」
  那易欣星歎了口氣,然後對他說道:「你自己怎麼回事兒,忘了?」
  臥槽!張是非頓時冒了一身的冷汗,由於剛才打架打的那麼爽快,一時間血脈噴張,竟然忘記了現在自己還背負著『幻情之身』的詛咒,他的腦海裡猛然浮現出了以前徐瑩死去的那個畫面,頓時感覺到不寒而慄,聽易欣星這麼說,難道是自己身上的詛咒又要應驗了麼?
  想到了此處,他慌忙對那易欣星說道:「不會吧,難道這又會是一場泡影?」
  易欣星搖了搖頭,然後對他正色的說道:「不,現在你這還不足矣引發那『捨情』,因為你和那梁韻兒,雖然彼此都有這個意思,但是畢竟中間還有一層『窗戶紙兒』,但是說句不好聽的,這層『窗戶紙』挺薄,如果你再這麼明目張膽沒有節制的話,估計悲劇還會上演。」
  呼,嚇死我了,張是非頓時感覺到心有餘悸,他的心怦怦的跳,好在現在詛咒沒有發作,要不然的話,他可真一點辦法都沒有了,要知道自己這次遇到梁韻兒,已經是天大的機緣了,如果因為詛咒她再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張是非上哪吃後悔藥去啊?
  於是,他便問那易欣星:「易哥,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易欣星伸出食指撓了撓自己的鼻子,然後對張是非說道:「其實,你崔哥讓我來陪你們,主要就是因為這個,何家的事他相信你能擺平,這話是他讓我轉告你的,往往最難戰勝的人,就是自己。」
  張是非還有些沒聽懂,便又問那易欣星:「你們的意思是?」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奈何郎情妾意
  「你要麼保持著狀態,要麼不搭理她。」易欣星正色說道。
  張是非心裡十分難受,這也正是他所害怕的,沒想到還真就是這麼回事兒,想到了此處,他那本來極好的心情,頓時如墜冰窟般,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了,對他和梁韻兒而言,最困難的一關是什麼,不是別的,正是他自己。
  易欣星見張是非表情沮喪,便歎了口氣,然後繼續對他說道:「老崔還讓我告訴你一句話,那就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世間萬事都在一念之間,這念是最大的心魔,能不能控制得住,就看你自己了,相差踏錯一步,很有可能抱憾終生,相信老崔,額,這句是我說的,老崔他和你差不多,比較有經驗。」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張是非苦笑了一下,他大爺的,天堂在哪兒呢啊!
  他終於明白了,感情現在比之前更操蛋了,之前是郎有情妾無意,現在都他大爺的已經郎情妾意了,就差臨門一腳了叫他收手,能收的住才怪!
  張是非沮喪的想著,這得多大的決心才能在現在這種狀態下保持不冷不熱啊,對於他來說,確實太難了,那易欣星見他這副摸樣,也有些為他感到歎息,於是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別灰心,現在還不是最糟的。」
  這還不糟?是不是要玩兒死我才開心啊!?張是非有些無語了,他望著易欣星,等著這個老小子繼續說下去。
  只見易欣星說道:「起碼你還有希望,你已經夠幸運的了,因為有目標,終點就不會再遙遠。」
  張是非愣了一下,便已經明白了這易欣星的話是什麼意思,是的,自己現在起碼有目標,不就五百隻妖卵麼?刨除自己幹掉的三隻以及那分頭一夥幹掉的七八隻,再加上卵妖叛徒十五這個二五仔做掉的幾十隻,還有幾百個,但是這個數只會越來越少,不會越來越多,這才幾天的時間啊,幾十隻妖卵報銷了,算上那妖卵自身的窩裡鬥,相信妖卵滅絕已經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張是非心中暗罵道,嗎了個巴子的,大不了從明天開始,回到哈爾濱不休息就開整,一定有一天可以拋棄這身噁心的鳥肉,回到正常人生活的!
  想到了此處,他的自信便有回到了身邊,對,自己用不著這麼悲觀,起碼還有希望,為什麼還要悲觀呢?
《我當鳥人的那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