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節
正所謂:孤陰不長,獨陽不存,單純的陰氣和陽氣到了盡頭,都只有毀滅的一條道路,唯有二者合一方才是生生不息之道也,小道一個家庭戲班,大到一個政府社會皆是如此,我們都知道,在一個和諧安康的家中,都少不了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的家長,在一個富足的國家裡面,同樣需要一股紀律嚴苛的強大兵力以及一個真正民主自由的社會環境,要不然的話,陰陽失調,就會引發諸多事端,當然了,這也只是筆者一家之言,各位看官權當看個笑話,不用當真。
書歸正傳,崔先生的意思,大家此時都大概懂了,他應該是想要結合野仙的陰性力量以及他們《三清書》上所記載的陽性力量來形成一股陰陽相生的絕強之氣,可能也只有這種包含著天道根本的力量,才能封印那個已經同天災劃上等號的屍王旱魃了吧。
「妙!」就在崔先生說出自己的想法之後,就連那胡三太爺都忍不住讚道:「想不到你小小的年紀,竟然能夠領悟道如此之深的力量了,當真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對著那胡三太爺說道:「這不是我想出來的,多虧了我大哥點化,我才能領悟到這一層,我想這可能就是它獨坐河邊的這段歲月之中所領悟出的真理吧。」
常天慶麼?胡三太爺捋了捋鬍子,然後歎道:「你們兄弟可真是命運的寵兒啊。」
別跟我提命運,崔先生繼續苦笑,他心裡面想著,我們可不是命運的寵兒,我們是他娘的乞兒……
一旁的易欣星此時也看楞了,他只見到那崔先生身前的太極魚彷彿就像是一個永動機一般,每轉一圈,氣息就強上一分,這就像是一個能夠自行增強萬物之氣的陣法啊!易欣星是陣法的高手,現在情勢緊急,他的腦子運轉的極快,自然已經弄明白了崔先生的意思,只見他一拍大腿,然後叫道:「哎呀我去!這個有搞頭,這個有搞頭啊!!我們來自創一個陣法,說不定真的能夠把那個旱魃再次封起來!」
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自顧自的來到了劉雨迪的身邊,輕聲對著她說道:「丫頭,幫我算一下魃屍破土之前陰陽二氣最柔和的時間。」
劉雨迪見到自己的男人當真是想出了辦法,於是慌忙點頭,然後跑到了電腦桌旁拿過了一個計算器,這麼做是為了將時間算的盡量精準,見劉雨迪已經開始卜算,崔先生便轉頭對著易欣星和張是非李蘭英二人說道:「老易!你也別閒著了,弄一個可以結成直徑三十六米的繩圈兒,然後你想想怎麼能夠把陰陽二氣困在裡面,這裡你是專家,只能靠你了,小張胖子,你倆也別閒著,一會兒老易想出來了你倆就給他幫忙!」
三人應了一聲,只見易欣星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反覆的揉著自己的臉,似乎正在絞盡腦汁的想著該如何滿足崔先生提出的條件,而張是非和李蘭英則一路小跑到裡屋,李蘭英翻出了易欣星的工具箱,而張是非則抓過了自己的唐刀難飛。
手裡握著刀,他的心中稍微的踏實了一些,只見這時,崔先生朗聲的說道:「好了,既然大家都對我的提議沒意見,接下來就要看賊老天會給出怎樣的答覆了!」
說到了此處,只見那崔先生猛地一揮手,身前的陰陽魚急速的旋轉,然後發出了一股耀眼的光芒後,便消失了,消失之前爆出了強大的氣,那光暫時的把屋子裡照亮,光劃過牆壁之上前店主張文財的遺相,那照片兒裡的文叔依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尊榮。
第三百零五章 你一定要回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轉眼,已經快要凌晨一點了。
劉雨迪第一個完事兒,只見她猛地起身,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算出來了,在丑時三刻,也就是寅時之前的最後一刻,天地間陰陽之氣最為平衡,想要動手的話,就必須趁那時,但是時間很短,只有大概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崔先生正在屋子裡面繞圈兒,聽到劉雨迪這麼一說,他便緊皺著眉頭問道:「是漏壺算的還是時鐘算的?」
這裡說明一下,自古以來,人們以『刻』這個字用作為時間的記時,古時有『漏壺流沙,晝夜百刻』之說,這種運算方式就跟沙漏差不多,講的是日出日落,一個晝夜下來,剛好是一百刻,我們經常能在武俠片之中聽到這個詞兒,那些牛逼哄哄的俠盜要上人家偷東西,總是要留一張字條,上書:『在下心慕貴府夜明珠依舊,於今夜子時三刻來取,盜聖或者盜神或者盜帥司空裝敬上』,話說貌似武俠片兒中這種脫褲子放屁的事情那些盜聖們可真沒少干。
而時鐘計算法,則是現代的計時方式,十五分鐘為一刻,一個小時四刻,只見那劉雨迪對著崔先生說道:「時鐘,更準確的說,就是兩點五十八分開始。」
「兩點五十八麼……?」崔先生沉思了一會兒,現在還沒到一點,也就是說如果快些,他們是可以趕上的,於是崔先生便對又開口道:「魃屍破土的具體時間算出來了麼,還有,老易,你好了沒?」
易欣星應了一聲,然後叫嚷道:「別打岔,快想出來了!」
而劉雨迪則神情有些緊張的說道:「最晚不超過三點零五,因為暴風之前才會有平靜,我想等到二氣柔和之時一過,就一定是全天最凶險的時辰了。」
也就是說,我們只有一分鐘的時間去封印那只魃屍,如果一分鐘過後失敗了的話,魃屍就會因為『死符逢天哭』的氣數而復生,到時候,大家恐怕全都要葬在那裡,不得不說,這難度當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沒辦法,即使難度再大也要試他一試了,崔先生走到了床邊,望著那小區之中諸多的野仙沉默不語,他明白,今晚一戰,便是決定他們,乃至整個東北的命數問題,雖然已經有了應對的方法,但是心中卻不免忐忑。
屋子之中那東北三巨頭彷彿就跟沒事人似,表情不悲不喜,且一動不動,就如同三座栩栩如生的蠟像一般,可能是它們的道行太深,所以的事情都已經看淡了吧,因為修行一說,頭一關講究的就是得知我幸,失之我命,這三位大仙修行即將圓滿,可能已經進入了無慾無求的境界,只要盡力而為,便無怨無悔,這種心態倒是十分的寶貴,因為衝動這種情緒,是會影響正常發揮的,它們既然已經將這封印旱魃的擔子交給了眼前的這些年輕人,便已經有了足夠的覺悟,自己只要做好應該做的就行了。
張是非抓著自己的唐刀,然後來到了崔先生的身旁,望著有些入神兒的崔先生,心裡明白此時的分頭心理負擔很大,但是他卻又幫不上什麼,只能說說軟話試圖緩解一下現在緊張的氣氛,只見他碰了碰崔先生的肩膀,然後對著他擠出了一絲笑容,張是非說道:「那啥,分頭啊,別這麼緊張,沒事兒的,咱們這一次依舊會化險為夷的。」
崔先生轉頭敲了敲張是非,然後對著他歎了口氣說道:「但願如此吧……」
崔先生說完這句話後,張是非竟不知道該在說些什麼,於是他便撓了撓腦袋,隨口問道:「對了,剛才你可嚇死我們了,你說你有這種逆天的本事,為什麼不早點說呢?害的我們替你擔心,我不管啊,等到這件事情結束以後,你得請客。」
事情結束以後,張是非的話裡面隱隱的帶著平安無事的意思,而崔先生則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只見他從口袋裡面掏出了煙盒,發現只剩下了最後一根,便叼在嘴裡沒有點著,他對著張是非說道:「如果有其他辦法,我真的不想用這一招。」
「為什麼?」張是非問道。
崔先生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然後對著張是非歎道:「一,是不安全,因為這個陣法只是一個雛形,剛才我擺出的那個陰陽魚的圖案已經是用了我的全力,從碾子山回來之後,我曾經試過中和陰陽二氣,可是每五次才成功一次,畢竟要讓兩種氣完全一致,實在是太困難了,一切全都要憑感覺,方纔的那一下,實在是好運,第二,還是不安全,這個陣法完全就是臨時抱佛腳,而且還要我們雙方一起用力,這比一個人操作,又難上了不止一級。」
崔先生說到了此處,停頓了一下,然後又說道:「第三點,還他大爺的是不安全,要知道陰陽二氣稍有偏差,多半會產生爆炸似的效果,而封印魃屍,需要我們用盡全力,那麼強的氣,如果稍一不慎的話,還沒等封印魃屍,我們就會先被炸的粉身碎骨了……而且不是陰陽兩氣發揮到極致的話,這種爆炸應該對那魃屍沒有效果,畢竟它什麼都不怕……」
崔先生的話,大家都聽在了耳朵裡,確實,這個臨陣磨槍的陣法所能帶來的,還都是一些未知數,此時窗外的夜色茫茫,似乎還下了霧,透過霧氣,那輪月亮模糊的就像是上了霜,也不知道這霧是不是『死符逢天哭』星象的預兆。
就在這時,只見一直在埋頭想轍的易欣星猛地一拍大腿,然後站起了身,大聲的叫嚷道:「想明白了!用我的木釘固定繩子,不讓其移動,然後再用我以前積攢的那些露水澆在繩子之上,一來可以防止陰陽二氣外洩,二來五行相剋,露水的陰柔之氣也能一定或多或少的克制那老粽子!!!」
屋子裡的人見易欣星說出此話後,臉上都浮現出了喜悅,此時剛剛凌晨一點,還有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給他們準備,應該是夠用了!於是崔先生便對著李蘭英和張是非喊道:「繩子,去取繩子來!把福澤堂裡面的繩子用上,上次我記得我買了三百多米呢!就在裡屋的床底下,老易你也別閒著,露水在哪兒?快去取來,咱們現在就動身,一邊走一邊做,到那邊準備!」
陣法想出之後,崔先生稍稍的寬了寬心,只見他說完之後,便飛速的跑到了裡屋,取了自己的銅錢劍,他明白,一會自己的渾身道行就要通過這銅錢劍來引出,有了銅錢劍的陽氣,勝算應該會打上一些,當他反手提著銅錢劍出門準備跟大家說動身的時候,卻發現易欣星還在那裡傻站著,也不知道他腦袋裡面想的是什麼,崔先生有些焦急的問道:「你想什麼呢?快去啊!」
只見易欣星哭喪個臉,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我……我才想起來,那什麼,之前的那些露水讓我澆花兒了!!」
靠!!眾人此時心中頓時無比的震驚,心想著這易欣星怎麼搞的,辛辛苦苦攢的一些露水怎麼還拿來澆花兒呢?只見那崔先生似乎被易欣星這一句給嗆了一下,嗆的他好一會兒才緩過神兒來,他哭笑不得的對著易欣星說道:「大哥,有沒有搞錯,你澆花不是一項用假手的麼?怎麼忽然抽風又用露水了呢?」
易欣星此時的表情好像都快哭了,只見他氣的直跺腳,不斷的說道:「都他媽賴那什麼電視養生節目,說是什麼露水澆花,換湯化原食,能夠讓植物生長的更為茂盛!他大爺的,一個禮拜之前我看到的,當時也沒想到這露水能派上這麼大用場啊?於是我就給用了!」
易欣星說道了這裡,不由得伸出手來賞了自己倆耳光,而崔先生則歎了口氣,然後對著易欣星說道:「行了,別抽了,反正又不是一回兩回了,那露水什麼得用多少?什麼時候還能好?」
易欣星跑到了窗戶邊,然後也不管外面站著多少野仙了,只見他一把推開那窗戶,然後將手平伸出去,惹的屋外野仙及刷刷的向它矚目,只見易欣星將手平伸了大概十秒鐘後,便慌忙轉頭說道:「直徑三十六米的繩圈兒,最少也要用一小壇兒的露水啊,易福館裡面的花搞了一個星期,大概能存下一些,幸好,今晚的霧很大,水氣很足,所以我想想……大概得兩點以後吧,這是最保守的估計了。」
靠,兩點半,你怎麼不說三點十分呢?要知道福澤堂離那江北的郊區要有多遠?這已經不再是做不做計程車的問題了,而是坐什麼車半個小時之間能到的問題,估計只有坐火箭能到了,可是你真當福澤堂裡面有神七呢啊!
崔先生緊鎖著眉頭,心裡想著到底該如何去利用這個時間差,而這時,只見那一直沒有說話的胡三太爺又開口了,它捋了捋自己的鬍子後,便對著崔先生說道:「小輩莫急,這一點我們可以做到,由我們仙家帶你們去,用不上五分鐘。」
好極!!崔先生聽完之後頓時大喜,他當然知道仙家跑路的手段,那可真是一陣陰風,來無影去無蹤,如果由它們帶路乘風而去的話,還真就剩下了大把的時間,而那露水則是兩點半以後才能好,這可怎麼辦呢?
崔先生用餘光掃了一下張是非和李蘭英,便心生一計,他走到了兩人的面前,然後對著他倆說道:「幫個忙。」
「你跟我倆還客氣個屁啊!」李蘭英一拍胸脯,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有什麼指示您儘管言語,我的老闆。」
老闆,呵,這個詞真不錯,讓人心裡面感覺很熱乎,看來眼前的這兩位青年已經徹底的融入福澤堂了,只要是福澤堂的事情,縱使跟自己無關,兩人也責無旁貸,見他倆非常積極,崔先生也就不客套了,只見他望著張是非和李蘭英,然後對著他倆無比認真的說道:「你倆陪你劉姐留下,一會兒露水積累夠了,就飛去江北,記住,那個地方的位置是從黑建築一直往裡,沿著公路一直往下,等到什麼時候看見有一片獨立的樹林就是了,應該很好找的,畢竟氣很強大。」
張是非聽完崔先生的話後,便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對他們來說,完全太輕鬆了,即使不借助野仙的力量,張是非變成孔雀以後也有信心在十五分鐘之內飛到那裡,於是他便信誓旦旦的點了點頭,並對著崔先生說道:「放心,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而劉雨迪則十分不情願的對著崔先生說道:「為什麼不讓我去啊,我也能幫忙的!」
崔先生望著劉雨迪,微笑了一下,他伸出手來撫摸著劉雨迪的秀髮,然後對著她柔聲的說道:「乖,有我和老易就夠了,你這個福澤堂的少奶奶,怎麼說也要留下來坐鎮啊,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