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我低下了頭,頓時老臉一紅,就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時候,蘇譯丹伸出了手,關上了燈,屋子中頓時一片漆黑,在這片漆黑之中,我只聽到蘇譯丹低低的聲音傳來:「你自己脫了吧。」
  我嚥了口吐沫,然後依言行事,摸索著將衣服脫去,然後鑽進了被子裡面,不經意間,碰觸到了蘇譯丹的肌膚,又是一哆嗦。
  這是我朝思暮想的機會,現在終於成真了,而我當時不知道怎麼了,卻忽然好想失去了興趣,滿腦子只有剛才的那個短信,就好像有強迫症一樣,不能自已。
  而就在這時,忽然我的手在被子裡被她牽住了,我一愣,忽然渾身一陣冰冷滑膩,蘇譯丹緊緊的抱住了我,啪的一聲,我的腦子裡面好像斷掉了什麼東西,然後。
  在黑暗之中,我倆糾纏在了一起,她的吻讓我感覺到眩暈,在昏沉中,我問她:你的身體不舒服麼?
  蘇譯丹喘息的回答:沒有,別說話。
  就這樣,夜深了,我躺在床上,摟著蘇譯丹,她好像十分疲憊,身上的汗珠還沒有干,便在我的懷中沉沉的睡去了。
  而我,卻怎麼也睡不著。
  很奇怪,身體上的愉悅並沒有沖淡我心中的疑惑,以至於現在我經歷了剛才的事情後,依舊無法忘卻那條短信,相反的,在擁有了她之後,我更加的在意,可能是因為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吧。
  想來想起,我悄悄的抽出了肩膀,摸索著替她蓋好了被子,然後輕輕的穿衣,拿起了她的手機,拔了房卡走出了門。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我卻明白,如果我不問清楚的話,那我恐怕今晚都睡不著了,該死,什麼時候我也偏執了起來?
  走到了酒店之外,夜風襲來,讓身著單衣的我感到有些寒冷,於是我拿起了自己的手機,從蘇譯丹的電話薄上翻到了那個『二貨』的號碼,鼓起了勇氣撥了過去,幾聲盲音之後,電話接通了,一個聽上去挺磁性好像剛睡醒的男子聲音傳來:「你好,誰呀,看風水明天請早,都幾點了真是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著電話有些結巴的說道:「啊,你好,我是,我是蘇譯丹的朋友,我叫姚遠。」
  電話那邊傳來了『咦』的一聲,然後那聲音也正經了許多,只聽他說:「啊啊,你好,你就是會薩滿歌的那個小伙兒吧,師妹經常提起你,怎麼了,大晚上的給我打電話,是不是師妹出事了?」
  這個人挺精的,我倆從來沒聯繫過,所以他馬上就想到了蘇譯丹,我慌忙說道:「不是不是,其實……其實,大晚上給你打電話真抱歉,其實我是想問你一件事。」
  電話那邊的傢伙聽我這麼一說,便回道:「你是想知道我師妹的事,對不對?」
  我頓時愣了,這種被堵上了話語的感覺,怎麼這麼像韓萬春那個老傢伙呢?難道這孫子也跟那姓韓的是同道中人?
  不過我確實想問他這件事情,於是我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是的,真是抱歉,剛才看了你給她發的短信,我想知道,她怎麼了,病了麼?」
  那傢伙想了一陣後,在電話裡面歎了口氣,然後對著我說道:「小伙,聽師妹說你也是我們的行裡人,我就不騙你了,她不是病了,不過在某些人的眼中,她確實有病……」
  這個被蘇譯丹稱之為『二貨』的傢伙,也就是他的師哥,他說他叫『道安』。
  他跟蘇譯丹都是那玄嗔老道的徒弟,只不過,他所學的並不是『十三科』,而是一些看風水的本事。
  蘇譯丹曾經對我說過,她從小就身體不好,但是很顯然她沒有對我說全,她的身體那不是不好,而是弱到了極點,要不然家裡人哪能成天抱著她去燒香?
  她從小體質就弱,總是生病,還總沾染一些髒東西,曾經發過一場大病差點死掉,後來遇到了那道士,也就是那個偏執狂玄嗔,那道士看出了她體弱的緣由。
  那老道算出蘇譯丹的命格,乃是極度輕賤,而且是天生的『夭折命』,古有袁天罡批命直斷,將世人的命格定在七兩之間,而要是這麼算的話,這蘇譯丹的命格連二兩都不到。
  有詩曰:二兩以內不上書,誰要見過喊著呼,一世受苦無得怨,那世修來全比無。
  講的是這種命格天生罕見,那道士也是以前只聽說過,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鑽研了好幾天,終於算出了蘇譯丹為何會這樣,咱們講的是六道輪迴,因果循環,之前也講過,報應確實存在,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世不報來世報。
  那老道推斷,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她前世作惡,導致魂魄墮入地獄受刑,但大惡之人的魂魄在地獄中都無法徹底洗脫,所以來生投胎依舊是輕賤之人,二,則是蘇譯丹的祖先曾經做過大惡,或者受過什麼惡咒,報應出現在了蘇譯丹的身上。
  以至於她天生體弱,體質與正常人不同,體抗力很低,外加上女兒身,出生時辰又陰,所以注定勞苦一生,被鬼魂糾纏,身染重病,而且,活不過二十歲。
  那老道當時想這娃兒可憐,外加上自己的脾氣偏執,便想要治好她,於是再次見到蘇譯丹後,便收了她做徒弟,他很喜歡這個小女娃,想要通過自己的手段來救她,蘇譯丹很聰明,學的東西很快,但是她接觸到的東西越多,便越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和常人不同,終於,有一天她發覺到了這是為什麼。
  她曾經大哭了好久,試想一下,誰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後會不傷心呢?但是既然命該如此,即便是再怎樣也沒有作用,於是蘇譯丹便慢慢的接受了自己的這個命運,但是她的性格也就慢慢的改變了,她開始變得麻木,她覺得,剩下的日子,要活的開心,只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於是,抽煙,酗酒,打架,曾經無惡不作,據說她道安師哥也挨過她的揍,而且曾經還燒過她師父的鬍子,索性,她是這一門裡面的寶貝疙瘩,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世,也不同她一般見識。
  幾年前,她突發奇想,想要上大學,於是便隨機選了哈爾濱的一所三流學校,之後,就遇見了我,之後就……
  我不知道當時我是怎麼聽完那道安講完的,我只知道他講來講去只有一句話,那就是,蘇譯丹可能活不了多長時間。
  道安在電話裡面對我說:「要說其實師妹也真可憐,師父曾經花了好久的時間來想辦法救她,但最後還是只能保守治療,針灸,湯藥之外,為了加強她的體質,還強迫她每天都吃熱量高的食物,但即使這樣,她也就只能多活個三四年,可她從小就不愛吃肉,但是為了能多抗一陣子,她只好如此,沒想到還是越吃越瘦……」
  原來是這樣,原來蘇譯丹最討厭吃的東西就是肉,但是為了活命她只能每天吃著難以下嚥的東西,可是,可是這些日子為什麼她不吃了?
  我忽然明白了什麼,於是,淚水模糊了雙眼,身處在涼風之中,瑟瑟發抖。
  道安還在電話裡面喋喋不休,但是我已經聽不進去了,我顫抖的對著電話說道:「那,那她還能活多久?」
  道安對我說:「這個真不樂觀。」
  我的心裡面無比的疼痛,於是我又顫抖的問道:「那,那難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麼?」
  道安想了想,然後也歎了口氣,他聽到我的異樣後,便好像已經知道了我和蘇譯丹的關係,只聽他對我說道:「你也不用傷心,要說辦法嘛……也不是沒有,只是……」
第八十三章 最美麗的時候(上)
  只是什麼?
  就在那一刻,我的眼前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本來已經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被強行的壓了回去,我慌忙對著電話問那道安:「只是什麼?只是什麼啊?到底有什麼辦法,求求你快告訴我。」
  那道安歎了口氣,然後對我說:「其實,告訴你也無妨,說起來,師妹的病無非就是因為體質,只要能改善她的體質就好了……」
  雖然聽上去十分簡單,但是做起來卻難上加難,聽那道安說,我們尋常人的體質就像是一個瓶子,瓶子的大小不等,但好歹也算是完整,但是蘇譯丹這個『瓶子』卻可以理解成一隻瓶底有破洞的容器,天生命格不全,不管你往裡面倒多少水,最後都會漏的一乾二淨。
  而他和他師父治療這蘇譯丹的方法,也只是藥石之類,只能維持她體內『氣』的流散緩慢,卻起不到治本的作用,蘇譯丹今年已經二十一歲,已經比預計的要多活了一年,然而,就在這幾年,蘇譯丹的身體愈發虛弱,這也是前兩個學期每次見她都覺得她瘦了的原因。
  那道安說,按照這樣下去,估計保守的說,她也只能有三年可活,也就是她注定活不過二十五歲。
  聽道安說到了此處,我越聽越急,我心想你這個傢伙怎麼這麼唐僧,說重點啊,快說重點啊!
  那道安話鋒一轉,然後對我說:「其實這幾年我和我師父也在為此事憂心,雖然我師父現在精神有些不正常,但卻還是掛念著師妹的,我倆其實都……」
  「你能不能……」我當時真有些急了,便打斷了他的話,哪知道我剛開口,那道安便沉聲說道:「『青丹』,如果能找到『青荔丹參』的話,那估計就能改變師妹的體質了。」
《跳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