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
要說玄嗔老爺子曾經拿他沒有辦法,那是因為他的法術沒有一個可以消滅這怪物,不想我們今天竟然用對了方法,把它徹底的給消滅了,而且還吃進了大半到肚子裡面。
那怪物兩個頭顱被咬斷了以後,渾身的黑氣慢慢消散,給人感覺就好像是一場大火燒過一般,我望著那些消散的黑氣,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想著,真想不到,我居然真的收拾了這種存活在傳說中的怪物。
而錢扎紙見我發愣,便十分興奮的對著我說道:「了不起啊姚子,又被你給咬死了一個,怎麼樣,什麼感覺?」
「撐得慌。」我喃喃的說道,這是實話,看來我真的已經完全適應了這種局面了,以至於很慶幸,我還有說這種冷笑話的體力和心情。
知道那怪物最後完全消失在了這地下室之中,我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奶奶的,看來今晚贏的還是我們啊。
就像我之前想的那樣,這一晚上,真的是太漫長了。
我們先是跟那馬天順鬥了一場,然後又闖入了這地下室救韓萬春他們,等黃善死了之後還跟這個熟悉的怪物打了一場,說起來我當時真的已經累得一動都不想動了,但是我也知道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因為麻煩的事情還遠遠沒有解除。
畢竟已經鬧出了人命,而且這裡還有很多吐沫子昏倒了的邪教徒,接下來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呢?
當時我坐在地上,錢扎紙拿出了兩根煙,叼在嘴裡點著了以後塞給了我一根,我點了點頭,一邊抽著煙一邊想著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局面。
而這時,韓萬春他們已經走了過來,聶寶中不住的問著發生了什麼,錢扎紙對他一一解答,而韓萬春則還是在慌張的自言自語道:「怎麼我這把歲數還成殺人犯了呢,為什麼啊這是,為什麼啊這是?!」
為什麼為什麼,你簡直就是一十萬個為什麼,我望著韓萬春苦笑了一下,說起來我心裡真的挺愧疚的,雖然那黃善是自尋死路,但是這一切都因我而起,所以我必須要想出一個辦法來,可是現在腦子很亂,一時半會兒竟然也想不出什麼法子。
而那胡白河吃掉了那怪物之後,似乎恢復了一些力氣,它被這韓萬春嘮叨的煩了,便對著我說道:「這老小子怎麼了,殺個人而已,至於這樣麼?」
韓萬春自然聽不到胡白河的話,而我卻能聽到,於是便問那胡白河:「你們野仙真的可以隨便殺人麼?」
「啊?你說啥?」韓萬春流著鼻涕問我,我對他說:「沒問你,你先等會兒。」
而胡白河則對我說:「當然可以,不過只能是惡人,我們是不能錯殺好人的,剛才那種敗類倒是殺上一萬個都不嫌多。」
我聽他這麼一說,便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胡白河,想了一陣後心中頓時又生一計,於是興奮之餘一拍大腿然後對著胡白河說道:「這就好辦了,白姐,幫兄弟個忙!」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和他們不一樣
雖然好像感覺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是實際上,我們在這個地下室的時間,還沒到兩個小時,當時大概是十一點左右,黑夜還在繼續,我明白,在夜盡天明的這一段時間內,等著我們要做的,還有很多的事情。
「你想讓這位大姐把這些人全都幹掉麼?」錢扎紙對我說。
我搖了搖頭,然後對著他說:「別開玩笑了,你看我又那麼喪心病狂麼?」
「那你想讓我做什麼呢?」胡白河問道。
我伸手指了指天花板角落的攝像頭然後對著它說道:「毀了他,最好連著所有的監控錄像一起毀了。」
「這個好辦。」胡白河聽完我的請求之後便朝著那攝像頭飄了過去,一把拽掉了那攝像頭之後,它又飄進了天花板中,過了十分鐘左右,它又回到了地下室,然後對著我說道:「全搞定了,然後呢?」
我想了想,然後對著它說道:「白姐,你說現在我除了你之外,能夠搬來多少外援?」
胡白河它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對著我說道:「說起來也真是慚愧啊,雖然原則上來講如果你願意的話,完全可以調動咱們五類中所有的同修,但是……之前也跟你說了,三太爺它們幾個老人家預支咱家這兩年會有一個大劫,我一直以為是黑媽媽的煙袋丟了那件事呢,誰成想居然不是,所以,除了我之外,只有一些平時沒有事情做的小崽子們會聽從你的鼓點來到你的面前。」
我聽完胡白河的話後心裡想著,煙袋丟了這麼小的事情如果也算大劫的話,那你們這些妖怪真的就太無聊了。說起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一直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除了這胡白河和我家的姚守信之外,剩下的那些妖怪們好像並不真的打算幫助我似的,以至於讓我覺得我這個所謂的明面上能夠跟它們平起平坐的薩滿傳人簡直就好像是個空架子。
真搞不懂,那些妖怪頭子們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不過這也無所謂了,畢竟我早已經習慣現在這種狀態了,而且現在只要有胡白河在就夠了,於是我便拿出了開元鼓,雖然胡白河身上沾了那噁心的油膏,所以我如果想要召喚那些狐狸崽子的話,只能自己動手了。
於是,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在這地下室裡面跳起了大神,不多時,只見天花板上浮現出了一群狐狸的影子,那些影子越來越清晰,十多條不成人形的半大狐狸從天花板上跳了下來,它們圍著胡白河的身旁轉悠,有幾隻還竄上了它的身上舔著它的傷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性的作用,胡白河似乎只在這些小狐狸的身邊才會不經意間的流露出母性的一面,只見它一邊撫摸著那些狐狸一邊對著它們咯咯直笑:「好啦,小崽子們,別耍賤啦,姚少要找你們,快點都坐好了。」
那些小狐狸聞訊便圍著他蹲坐在了地上,數十雙賊溜溜的大眼睛望著我,我看著這些小狐狸,然後說道:「那什麼,我求你們幫我個忙……」
我找它們來自然是有目的的,要知道現在既然已經出了人命,那黃善的死屍如果不處理掉的話,始終是個禍事,於是我便想讓這些小狐狸們吃掉這黃善的屍體,不過我沒想到的是,這麼做居然還有些難度,因為這些小狐狸沒有實體,所以它們只能幫忙幫我把這黃善的身子連骨頭一起咬成一攤碎肉,然後再一起帶出去。
說實在的,我們真的看不了這種碎屍的畫面,這太限制級了,於是我便讓它們去地道裡面我們看不見的地方進行,在望著那些狐狸興匆匆的將這黃善的屍體拖到地道裡的時候,我這才感覺到妖怪是這麼可怕的東西,什麼傳說中溫柔體貼的狐妖什麼的,完全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兒,再怎麼說它們也是野獸,或者說是比我們人更高一個層次的存在,可能它們看我們,就像我們看野獸一樣,人分解一頭豬或者一雞完全毫無壓力,而它們分解一個人自然也毫無壓力。
這就是殘酷的世界,遠遠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美好。
「小崽子們看上去好像挺開心,好久沒有碰見這種玩具了。」胡白河對著我說。
看來在它們的眼中,那黃善的身子,不過就是一個模型玩具一樣,我苦笑了一下,然後這才對著胡白河說:「白姐,接下來恐怕就要你幫忙了。」
「你說吧,還要我怎麼做?」胡白河問道。
我對著胡白河說:「你應該會變化吧,我想讓你幫忙變成這黃善的摸樣,然後明天演一場好戲。」
沒錯了,雖然現在的社會是法治社會,但是我現在卻覺得,我如果想要繞過這個硬規則的話,應該不會很難,畢竟法律只能約束我們人,約束不了更高一層次的存在,我想燃胡白河變成那黃善,騙過這些還在昏迷之中的邪教徒之後,等到明天早上在眾目睽睽之下來一場精彩的『自殺』。
我發現我其實還真挺適合犯罪的,娘的,看來我離普通人的生活真的是越來越遠了,於是我不自覺的苦笑了一下,而那胡白河聽到了這裡,便驚呼道:「天,你早說呀。」
說完之後,只見它匆匆的起身朝著地道的出口飄去,一邊飄一邊大聲的喊著:「崽子們,那人的腦袋給我留下。」
咱們這裡講的是得了道行的妖魔皆有化人之術,但是在一般的故事中,那些能變化妖怪其實並不是真的變成實實在在的人,更多的只是給人的腦子裡造成一種幻覺而已,就像是我中過好多次的那種黃皮子的幻覺,但這只能騙到一兩個人而已,在人多的地方自然不頂用,所以如果胡白河想要能夠變成實體的黃善,就必須要用到別的法子。
就拿胡黃白柳灰這五種最常見的妖怪來講,黃鼠狼如果想便成人,就要鑽進人的肚子裡吃掉人的內臟來控制這死屍,這一點和蛇很像,其實有很多民間故事包括中醫故事都講過類似的經歷:在某天,一個人的言行舉止忽然改變,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這時候也不知道打哪兒鑽出一高人,給那人灌了些藥或者畫了道符之後,那人忽然從嘴裡吐出了一條小蛇,其實這就是蛇化人的方法。
而耗子化人最為簡單,據說這種動物和人最為接近,平日裡吃的也是五穀雜糧,所以它們化人只要吃人的大拇腳趾甲(男左女右)就可以短暫的變化成人。刺蝟在五類妖怪之中道行最為低微,嚴格意義上來講,它們很少有精通化人之術的存在,不過它們可以坐在人的肩膀上操縱一個人,據說在故事後,許多上山砍柴的樵夫時不時的都能看見那樹林之中有瘋瘋癲癲衣衫襤褸的儒生好似猿猴一樣此處攀爬在樹上採摘野果,其實他們就是那些上京趕考的書生,由於走夜路的時候不小心,所以被刺蝟坐在了肩膀上這才著了道。
而說起來狐狸自古以來就是最靈的動物,它們的化人法子也是最完美的,以至於很多故事中它們只要不貪酒露出尾巴的話,都能騙過許多有本事的法師高僧,說的是由於狐狸這種動物平時最喜歡在墳地居住,所以它們的化人之法便是頂著人的頭骨拜月,這和聊齋誌異中的 《畫皮》 故事很是相像,那胡白河見我要它化成黃善的模樣,生怕那些小狐狸會毀了黃善的頭骨,於是便慌忙追了過去,很快它就回來了,然後對著我笑著說:「還好,崽子們沒毀了那老小子的腦袋瓜,姚少你想看看不。」
我慌忙搖了搖頭,然後對著它說道:「別,別,這太血腥了,不適合我。」
接下來就只剩下讓胡白河對那些邪教徒施法讓他們最好一覺睡到大天亮了,在胡白河對著那些邪教徒吹氣的時候,我將剛才發生的一切簡單的告訴了聶寶中和韓萬春,韓萬春聽罷我的話後頓時激動不已,只見他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太好了,看來不用進監獄裡面吃帶眼兒的窩頭了,祖師爺保佑,祖師爺保佑啊!」
你快讓你家祖師爺消停消停吧,我心裡想著,不過這事情看上去真的就這樣解決了,簡單的有點讓人難以置信,說起來這估計是我頭一次真真正真的領教到這些妖怪的厲害吧,不可否認,如果我這個身份利用得當的話,那真的會有極大的作用。
一旁的錢扎紙見那些妖怪辦事居然這麼效率,沒過一會兒就把一條人命悄無聲息的給扼殺了,頓時感歎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對著我說道:「姚子,你這身份實在是太變態了,這麼看來,你以後殺人就不犯法了唄,我勒個去,那你不牛B死了?」
我搖了搖頭,然後對著錢扎紙十分認真的說道:「不要把我跟那些邪教徒比,我跟他們不一樣。」
沒錯,如果不是這幾年的經歷的話,估計我現在也跟錢扎紙想的差不多,但是這幾年的所見所聞告訴我,這個世界是有報應的,就像那黃善一樣,他當初害死別人的時候怎麼會想到會有今天這種下場?而且嚴格說起來,他也不是我殺死的,在這場因果的關係中,我扮演的只是一個執行者,黃善是受刑者,但如果我以後也因為一己私利害人的話,那我也一定會變成他那樣,出現一個執行者對我執行我應該受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