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原來那人是他們村子裡的一個老光棍,名字叫趙發,你說他雖然名字叫趙發,但是家裡卻窮的不行,半輩子沒娶到媳婦兒,但總算身體不錯,所以平日裡只能通過給人家放羊守林子餬口過活。
原來是這樣,我心裡想著,知道那老頭沒錢就好辦了,從他能把那青丹輕易見人的這一點上來看,他應該不知道那玩意兒的真正價值,要說我們只要找到他,花錢把那青丹從他手裡買來就好了,要說我現在是真沒轍了,急需要那玩意兒救命,好在身上還有幾千塊錢,大不了都給了他,我就不相信他不賣我。
想到了此處,我的心似乎也跟著輕鬆了起來,太好了,這回終於能救蘇譯丹了,我心中十分高興,回頭看了看,道安的臉上也是止不住的欣喜,而錢扎紙則呆頭呆腦的瞅著那華廣亭,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當時我見想要知道的都知道了,於是便決定起身告辭,要說我對這個熱心的大哥真的挺感謝的,於是便對著他誠懇的說道:「謝謝你了華哥,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們還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呢?」
而華廣亭則笑了笑,然後對著我說道:「嗨,別客氣,難得自己采錄的新聞有人關注,說起來我應該謝謝你,而且我又沒有幫到你什麼,要不這樣吧……」
華廣亭說到此處,只見他翻開了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張紙,然後提起了筆,想了一陣後,在那之上寫了兩個手機號,只見他寫完之後,將那張紙遞給了我,然後對著我微笑著說:「第一個手機號是我家那邊一個藥材商的,如果你需要人參的話可以打給他,之前我給他家設計過廣告,他應該能給你打折,第二個手機號是我的,如果他不給你打折的話,你給我打電話,我幫你聯繫。」
接過那張紙,我竟然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心想著這人真熱情,我好像頭一次碰見這種人,要說大家素未蒙面,他居然這麼幫我,而且說起來也真慚愧,我哪是為了找人參啊?
我心想著之前遇到的那些人是不是眼睛都瞎了?居然把這麼熱心腸的人說成『傻子』?到底是誰傻啊?
他的那一席話說得我心裡熱乎乎的,於是我慌忙雙手接過了那張紙,也別管有沒有用,先小心翼翼的揣好,然後對著他不住道謝,之後我們才起身告辭。
當走出那小電視台的時候,雖然外面的風很大,但是我心裡卻十分快活,這也算是他鄉遇貴人吧,這讓總是在和一些陰險卑鄙之人打交道的我心中感到十分溫暖,於是出了門後,我便對著道安和錢扎紙十分開心的說道:「等會兒咱們去買票,明天就到那塔爾根找羊倌兒怎麼樣?」
道安點了點頭,然後對我說道:「就這麼辦了,這次還真多虧了那個熱心的小伙兒了。」
而就在這時,只見錢扎紙忽然對我們說道:「可是熱心的小伙兒估計要有難了。」
他這話說完後,我和道安都愣了,我心想著錢扎紙這話什麼意思,要說錢扎紙剛才進門之前好像就有點不對勁兒,而且再見到華廣亭之後也一聲不吭,只拿雙眼直勾勾的看他,他這眼睛雖然深度近視,但是觀察鬼神之事卻是從來都沒有出過錯,難道他看在那華廣亭的身上看出了什麼端倪麼?想到了此處,於是便慌忙問錢扎紙:「他怎麼了?」
只見錢扎紙一邊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一邊對著我和那道安說道:「好傢伙,剛才嚇我一大跳,那大哥的這兒居然比我的還黑。」
第一百五十九章 饞鬼
這裡講的還是人身上的三把火惹出的麻煩。
這三把火的典故咱們之前也講過,講的是人生在世,無論貧窮富有,但這火卻都是一樣的,人的身體就好像是個盛滿了燈油的器皿一樣,一直到死,三火不散,這火氣倒也還有挺多叫法,比如『運氣』或者『陽氣』,其實說起來都屬於這火氣,但是說起來人吃五穀雜糧,難免有個並在,講的是這肉身如果生病或者撞邪,身中的火氣也就會隨之而減弱,這也就是咱們經常講的『三衰六旺』。
相傳有高人可以相人望氣,只要拿眼睛一瞧就可以瞧出身邊之人的火氣,要知道這是怎麼看出來的呢?聽過書的各位都很熟悉這麼一句話『印堂發黑』,沒錯,這句話流傳到今天已經是算卦之人賺錢的敲門磚了,可哪兒是印堂呢?這裡說一下,印堂指的是兩眉中間的一指之地,也就是我們緊皺眉頭時雙眉間褶皺最多的地方,有的老人們經常教導小孩兒,沒事兒別老皺著眉頭,雖然他們也不知道為啥,不過這裡有個說法,講的是人由於有心事才會皺眉,或是悲事或是難事,而人會因為這兩種事而消極,一消極下來火氣就不會旺盛,所以印堂漸黑,疾病倒霉事兒也就隨之而來了。說起來這還真挺有道理的,畢竟有那麼句老話麼,開心者長壽,你看哪個整天愁眉苦臉的人能活到九十九的?不過這與本文沒有太大的關係,所以就此一筆帶過。
講的是這印堂和咱們之前講的頭頂之火的位置,乃是一條直線,也就是天靈蓋到眉間,這裡是人的命門所在,這兩個地方是想通的,人如果遭遇邪祟之事的話,那這裡便會浮現出一股肉眼所見不到的黑氣,黑氣越勝,則代表此人身體越弱,等那黑氣遮了雙目之後,即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說的是錢扎紙這小子由於長期作息時間不規律,黑白顛倒就好像一網絡寫手似的,所以他的火氣那是相當的弱,這一點不用看他印堂,光瞅他那熊貓眼就能知道了,好在他祖傳的陰性體質,而且平日裡幹的就是死人買賣,所以印堂黑也無傷大雅,不過這事兒放在別人的身上那可就糟糕了。
在我聽完錢扎紙的話後,心中頓時一愣,我琢磨著怎麼回事兒?怎麼那華廣亭的腦門兒比錢扎紙還要黑?怎麼會這樣?於是便同錢扎紙講讓他說清楚一些,錢扎紙眨了眨眼睛,這才對我們說出他剛才看到的東西。
說起來他剛才為什麼從進門就沒有說話呢?那是因為他愣住了,他倒不是害怕,而是覺得稀奇,因為他剛踏進門時拿眼一瞧,只見一黑人坐在電腦桌前,要說他這眼神兒不老好的,等再走近時才發現,那哪是什麼黑人啊,是滿腦子的黑氣才對。
錢扎紙說話向來是聲情並茂,只見他一邊糊弄著自己的額頭一邊對我們說道:「呵!這一腦門子的黑煙,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麼勻稱的,都快看不著眉毛了,好傢伙,真是開了眼了……」
所以他才跟看動物似的看著那華廣亭,直到從那小電視台裡出來之後,才回過了神兒來將這件事告訴了我們。
我一聽這事兒不好,要說我之前也知道這額頭黑氣之事,想想之前聽那些人說過,說這華廣亭整天值班兒,而這電視台貌似還不怎麼乾淨,兩件事放在一塊兒想就不難相處,這華廣亭一定是沾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如果我們放著不管的話,等那黑氣遮眼,華廣亭必定會橫死在這裡,這可怎麼辦呢?
思前想後,我便對著道安和錢扎紙說,要不今晚咱先別買票了,想想辦法救救他吧,兩人聽完之後都有些猶豫,道安似乎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說我們現在本來就有要事在身,而且和他萍水相逢,他精通卦術,知道人的命天注定的道理,我們這般擅自干涉別人的命運,難道當真好麼?
我心想著算卦的怎麼都這樣?什麼人的命天注定?就算是人的命天注定,但是卻還有好人好報這麼一說,確實我跟那華廣亭萍水相逢,不過雖然是這樣,但他剛才那般的熱情幫我,我怎麼就不能幫他逃過一劫了?而且說起來我現在好像還真有這個本事。
雖然看的出來,那道安是擔心蘇譯丹,所以才想早點買票,如果晚上有火車的話那晚上就走。說起來我比他還要擔心蘇譯丹,那可是我媳婦兒,不過如果這件事我就這樣置身事外而不管的話,我的良心還真就過意不去,想想耽誤一晚上應該也沒什麼事,就當是他幫我的回報吧,我雖然不是啥男子漢,但是人生在世,如果知恩不報的話那又和畜生有什麼區別?而且我這是做好事,畢竟做好事是沒錯的,有句老話說的好:但做好事,莫問前程!這一點在我身上曾經認證過許多次。
於是我便歎了口氣,然後對著兩人說道:「人家幫了咱們這麼多,咱們就當是還人家的人情吧。」
聽我這麼一說後,兩人都沒話了,錢扎紙知道我的脾氣,雖然平時沒啥主見,但是在某些事上卻有那麼一股子一條道走到黑的倔脾氣,於是他點了點頭,而道安見我拿定了主意,也只好歎了口氣,然後陪著我們留下了,我心中知道,其實這個人的性子雖然有些膽小,但是卻也不怕事,只是由於平時騙人的勾當干的多了,所以不免沾染了一些世俗氣,就好像韓萬春那樣,這個完全可以理解。
等我們定下了主意之後,便先回到了居住的賓館,畢竟當時還沒到後半夜,即便是那裡有什麼鬼神作祟,也不會在現在這個時間段出來,而我們也需要準備,於是我便利用這段時間用柳葉酒抹了眼睛,然後在賓館床上閉目靜坐,等到深夜兩點半,手機的腦中想了,我睜開眼睛關了鬧鐘,然後同錢扎紙還有道安一起出了門。
我沒有跳神請胡白河來幫忙,畢竟這個賓館的隔音不老好的,大晚上敲鑼打鼓實在很擾民,好在我腰有玉珮嘴有狸牙,而且道安和錢扎紙也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個有紙紮兵器號稱惡鬼剋星一個有祖師遺寶降妖羅經,估計只要不遇到什麼傳說中的妖怪,我們應該都能應付的了。
出了門後往下走,這種小賓館後半夜的時候一般都鎖門,所以離開之前,我跟那之前跟我們露大腿的白蘿蔔小妹子說,我們仨人有事兒要出去一趟,你記得留門給我們,白蘿蔔小妹子一聽我們這麼說,頓時會意道:嗨,三位哥,其實咱這兒就有,不用出去那麼遠。
有什麼有?我望著這個媚眼含春的姑娘,心想著這姑娘估計以為我們老哥仨大半夜不睡覺集體嫖娼去呢,於是便搖了搖頭,然後無奈的說道:「你們這兒的不合咱們口味。」
話不多說,我們三個便出了門,門外冷風陣陣習習吹來,再看這小小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了行人,兩排路燈,歌幾個就有壞掉的,此等夜色雖然安靜,但也略顯些蕭條淒涼,我聳了聳肩,叼著煙卷望著街角的方向一邊走一邊想著,多久了,離我第一次見到鬼的時間有多久了。
想想以前,打死我都不相信我敢主動找鬼打架。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對這些事情不再感到恐懼了呢?
心中帶著些感慨,我們已經走到了主街之上,此時兩旁的店舖生意大多已經打烊,一路上只看見一家小超市還開著們,除此之外再無他戶,就連那些住宅樓內也罕有燈火,這是個人們都陷入沉睡的時辰,也是妖魔出來作怪的時辰,這城市不算大,沒走多久,我們便已經來到了那電視台,當然了,我們自然沒有進去,拿眼一瞧,只見那華廣亭的辦公室還亮著燈,而附近又不像是又邪氣的樣子,所以還是再等上一陣吧,看看等會兒到底有什麼髒東西自投羅網。
電視台前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一條野狗在垃圾箱旁翻吃東西。
於是我們便在樓旁找了個偏僻的避風之所,過了十幾分鐘,三點一刻左右,我忽然感覺到一陣西風驟起,同時那垃圾箱旁的野狗開始死命的叫了起來,再一瞧,瞧打街尾的那個方向怵然出現了一股黑煙,黑煙飄過,兩旁的路燈都發出了『吱吱』的聲響,燈光閃爍不定。
我心裡想著,正主來了,由於我們都開了眼睛,所以這一幕全都看的清楚,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黑煙就好像一朵烏雲一般飄到了電視台的門口,然後風向變動,就好像起了一股旋風,那黑煙原地轉了幾圈之後散了開來,黑煙散罷,只見原地出現了一頭半大的騾子,騾子兩旁各有一個大木箱,騾身之上還斜坐一名女子,旁邊還有一個光著腦袋的胖子牽著騾子,等到騾子站定之後,那小胖子扶著女子下了騾子,那女子身穿土黃色的棉衣,手裡提著一件什物,看上去像是個鐵質飯盒,由於隔得太遠,外加上我們三人的視力一個比一個不好,所以都沒瞧清那女子的相貌,只是見她整理衣衫之後又抹了抹自己的長髮,同那小胖子聊了幾句之後,這才邁步走進了那電視台內。
這一幕被我們敲在了眼裡,我們自然都清楚這兩個人不是什麼善類,怕是妖精變化而來,想來昨日那些老頭對我說的事情也不算完全都是謠言,雖然不知道那女人去電視台裡面幹什麼,但是想像絕對不是好事,要說越偏僻的地方越愛鬧妖怪,我怕是這妖怪要害那華廣亭,於是便琢磨著應當如何將它們除去或者勸它們別再害人。
剛見那妖怪來時氣勢不小,媽的還騎驢來的,這排場弄的,我心裡想著,雖然我們三個也算本事不小,但是如果輕舉妄動的話,怕是會打草驚蛇,現如今二妖分散,要是讓其中一個跑了的話,它躲進荒山老林裡我們又怎麼去找它?要知道我們真沒多少時間,等我們走了的話,那妖怪必定會回來報復,尋不見我們八成會就害別人,而且現在還不知道這到底怎麼回事所以也不好隨便下手,可見想要行善必定要思考周全之後方可成事,所以我們還是別輕易的冒這個險。
就在這時,只見錢扎紙對著我說道:「等啥呢,上啊?」
我對著錢扎紙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先別著急,咱們爭取來個一鍋端。」
道安琢磨了一會,便對著我倆說道:「你看要不咱們這樣,兩邊同時行動,我上樓用羅盤砸死那個女的,你在樓下收拾了這個胖子和騾子怎麼樣?」
我心想著這事兒還有些不妥,要知道現在我既然想管這件事了,就一定要弄的妥妥當當,由於當時我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妖怪,萬一除了這倆之外還有呢?那可怎麼辦?想了必須要有一個萬全之策能找到它們的老窩才行。
於是我望著那騾子和小胖堆兒仔細打量,那騾子倒好像個癡呆一樣一動不動,不過那小胖子卻很是活潑,見那女妖怪進了電視台後,他笑呵呵的來到了旁邊的一個垃圾箱,那條野狗已經嚇傻了,居然一動不動,只見那小胖子嘿嘿一笑,張開嘴巴朝著那狗吐出了一股黑氣,那狗頓時倒地,而那個禿頭小胖子放倒了野狗之後竟然刨起了垃圾,我看的有趣兒,心中想到,想不到這妖怪還真挺會過日子的。
只見那怪在垃圾箱裡面翻了幾下後,翻出了一個被啃了一半的麵包,就好像如獲至寶似的,也不嫌髒,直接坐在了那垃圾箱旁吃了起來。
我瞧它吃麵包的摸樣活脫脫一饞鬼,就好像十多天都沒吃過東西了似的,捧著麵包,一邊吃還一邊吧唧嘴,看到這一幕,我瞬間計上心頭,於是便小聲的對著錢扎紙和道安說道:「有辦法了,咱們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