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
胡白河瞧見了馬天順之後,不由得雙眉緊鎖,一張嘴,獠牙已經探出,只見他對著我笑了笑,然後說道:「謝了姚少,真想不到你又送了這麼大一份禮給我。」
而我則無奈一笑,然後走上前去,對著那馬天順將手中的鼓丟在了地上,然後從錢扎紙手裡接過了一根兩頭削尖了的木棍,指著馬天順說道:「別廢話了,你不是想要我的鼓麼,它就在這兒,如果你想要的話,就自己上來拿吧。」
要說看著馬天順這個死對頭,我本來挺煩躁的心竟然恢復了平靜,我現在想的只是該怎樣把它幹掉,這樣也好,起碼夠簡單。
而馬天順見我做出這樣的舉動,便對著我說道:「看來你已經認命了,其實這樣也好,那我就陪你玩玩……」
就在他這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胡白河已經撲了過去,要說胡白河跟馬天順這算是第三次見面,它對這個叛徒出奇的憎恨,於是哪裡還願意聽它的廢話?這一次它甚至已經發了狠心,覺得不管怎麼說,這次都不能帶它回遼寧了,而是要就地斬草除根。
於是它剛一動手就用了全力,只見它縱身一躍間,滿頭黑髮已經變的雪白,雙手指甲變得異常尖銳,一條尾巴從後身探出,渾身散發出了一股耀眼的白芒,之前同那雙頭怪物惡鬥的時候它正是這幅模樣。
說時遲那時快,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它已經躍到了馬天順的頭頂,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見胡白河已經右手握爪朝著那馬天順的天靈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勢劈了下去,它大叫了一聲:「惡賊,納命來!!」
這一擊真好似雷霆之勢,就連我都沒有料到胡白河居然這麼快,那馬天順自然也沒有料到,以至於他根本避無可避,眼瞅著就要被拍碎了腦袋,可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馬天順急忙伸出了左手格擋,強咬著牙大喝了一聲,只見他的左手綠芒閃耀,硬生生的接下了胡白河的這一爪。
他用的正是他左手上的妖怪本事,不過要說這人重傷尚未恢復,而且那綠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所以強行催谷並沒有給它帶來什麼好處,雖然他這一手救了他一命,但是擋下了胡白河一爪之後,馬天順皺著眉頭跌坐在了地上,捂著自己的手痛的說不出話來。
而胡白河滿腹的憤怒,說起來它也能料到,我這幅樣子儼然之前受了很大的打擊,而這一切也自然是馬天順造成的,所以它這次真的發了狠心,當它被綠氣彈開之後,在半空中翻了個觔斗,又朝著那馬天順撲了過去。
馬天順當時坐在地上,儼然已經沒了力氣,眼見著避無可避,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身旁的三個人終於反應了過來,只見三人分別從後腰拽出了一根武器,這東西我很眼熟,和以前黃善曾經用過的靈頭旛很相似,只見兩個漢子抓著靈幡朝著胡白河打去,而那個黑瘦的漢子則擋在了馬天順的身前。
說起來這三人雖然也是邪教徒,但卻並沒有高強的本事,只見胡白河轉身一腳就把兩人踢倒在地,那個黑瘦的漢子見到情況不好,於是便一邊攙扶著馬天順一邊對著他說道:「掌教快跑!!」
可是這一句話剛說出口,只見馬天順忽然一捂吧,然後抬頭朝著那人的臉上噴出了一口吐沫,被馬天順這麼一噴之後,那人頓時『哇』的一聲,之後便朝後倒去,我當時心中一愣,心想著這個老傢伙是要幹什麼?
只見那馬天順上前一把扶住了那個人,然後左手無名指微微回勾,剩下四根手指掐了一個奇怪的法訣,並用這四根手指飛快的扣住了那黑瘦漢子的面門,只見他張開了嘴巴發出了一聲怪叫,之後將左手這麼一擰,那人頓時翻了白眼,渾身不停的抽搐,而就在這時,胡白河已經踢翻了另外兩個人,並且朝著馬天順又撲了過來。
可就在這時,奇怪的事發生了,只見馬天順伸手這麼一指,那個黑瘦的漢子頓時轉身朝著胡白河撲了過去!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也是金巫教的一種邪術。
之前講過,能進這邪教的人,多半都是一些心理陰暗的歹毒之人,不得不說,加入了金巫教之後,他們或多或少的都會得到一些好處,或是金錢,或是『合法』的殺掉自己想殺的人,而金巫教管理慎言,自然不能輕易相信他們,所以掌教每天都要他們服用一種藥物,這種藥物就好像是咱們所說的催幻劑,但又有些像是降頭之術,如果他們聽話的話,就不會有事發生,但如果他們之中有人犯了事,就會被處以大刑,之前在那山莊的地下室裡,黃善正是用這種方式把那些邪教徒弄暈的。
而這東西可怕之處還不止於此,如果教徒之中有人叛教而被抓到的話,就會被掌教利用另外一種方式處置,這種方式可以通過藥物的翠花,將人的神智剝離,之後這人就同傀儡無異,往往這種人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變成那些金巫教徒轉移惡業的『香肉』。
而剛才馬天順噴的那一口東西,正是催化他們體內降頭的藥物,那人已經失去了自主的意識,而另外兩人見到馬天順居然做出了這種事後,頓時嚇的滿頭大汗,只見他倆不住的朝著那馬天順求饒道:「掌教饒命,掌教饒命!!」
而馬天順哪裡能放過他倆?只見他趁著那黑瘦漢子擋住了胡白河的空擋,便兩步上前,從口袋裡面掏出了藥含在了嘴裡朝著那兩人噴了過去,他對著那兩人冷笑著說道:「我的命都快沒了,哪裡還顧的了你們?能幫我爭取一些時間是你們的榮幸,給我上!!」
第一百七十二章 孽羅漢
現在想想,我發現我一直覺得馬天順這個人是一個極不真實的人,他喪心病狂的思想和態度簡直就好像是那些主流電視劇裡面的反派一樣。
這一點確實讓我很詫異,因為我一直都以為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絕對的白玉黑,在這裡把黑白分成善惡,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所扮演的角色也是如此,不是單純的黑白,而是兩者混合出的灰色。
可至今為止,我真的沒能看出馬天順的身上有任何泛白的地方,甚至我心裡覺得,這個人本身的思想就有問題,比起錢扎紙,他更像一個瘋子,徹徹底底的瘋子,在這種瘋子的腦子裡面,除了自己以外,所有的人都是不重要的,所有的人都只是他為了達成某種目的的絆腳石而已。
這種人雖然可恨,但是卻真的很可悲,就像兒時的我們,可氣的是這種人心裡的需求是那麼的簡單而不切實際,一直以為整個世界是為了自己而存在的,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也一直以為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神,而別人都是傻子,是可有可無的,所以無論自己做了什麼,都是正確的,哪怕是常人看上去十分難以原諒的惡事。
可悲的是,這種人永遠得不到真正的快樂,畢竟這種人心中不切實際的想法,永遠無法在這個世界上得到實現,畢竟現實是不可能為單獨的一個人開闢捷徑的,這就是天道的公平。
馬天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以至於為了自己能夠活命,竟然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害了三個『忠心耿耿』的教徒。
那三人被馬天順這麼一噴之後,霎時間失去了理智,他們一齊朝著胡白河撲了過去,他們的行為簡直就好像野獸一樣,雖然他們沒有多大的本事,可仗著已經沒有了意識,一時間竟纏住了胡白河,胡白河心中惱怒,下手根本沒有輕重,只見它梳著眉毛一爪掏出,瞬間在那人的肚子上開了個窟窿,猩紅的血漿冒出,但是那人卻絲毫沒有停頓,依舊翻著白眼揮舞著靈幡朝著胡白河砸去。
有老話說的好,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而不要命的卻倒也怕沒有命的,那三個人此時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所以絲毫不覺得恐懼,哪怕收了再重的傷,只要沒有斷氣,就依舊會繼續攻擊。
當時我望著這三個失去了意識的『香肉』,當真意識到了這金巫教的邪術有多可怕,知道後來我想起當日那一幕的時候,多半還會心有餘悸,用現做的科學來解釋的話,想來這也許也是某種程度上的催眠吧。
不過當時我卻沒有想太多,我見那三人發了瘋似的纏住了胡白河,而他們手中的靈幡似乎真的挺難纏,所以哪裡還估計的了太多?於是我便對著錢扎紙一努嘴,錢扎紙會意,只見他抓著削尖了的木棍跑了出去,而我則也跟在了他的身旁,但是我的目標確是那馬天順,因為我心裡大概也能猜出,這老東西憑著現在的體力是跑不了了,所以他這麼做的目的一定是想爭取一些時間搞出點什麼和我們魚死網破。
要知道他『出馬』的本事和我『跳神』的本事有著異曲同工之秒,那就是必須要有一些時間準備才行,而我能給他這個機會麼?
當然不能,當時我幾個箭步就衝到了他的撿錢,抓著手中的木棍朝著馬天順的面門狠狠的捅了過去!
「老賊,死吧!!」我大聲喊道。
而那馬天順當時似乎已經沒有了力氣,見我的木矛刺來,他倒也明白,如果不及時躲閃的話,那自己的眼睛一定會就此報廢而被我串了糖葫蘆,於是他慌忙往左邊一閃,躲閃之際,腳下被地上的石頭絆了一下而倒在了地上。
眼見著這麼好的機會到來,我又哪裡能夠放過?於是前身一弓一腳揣在了他的腰上,這一腳我沒有絲毫保留,馬天順慘叫了一聲,身子一頓間,我已經欺身上前跨坐在了他的身上抄起了木矛朝著他的老臉再次紮了下去,而馬天順避無可避,只好下意識的用手一擋,木矛紮在了他的手上,一聲慘叫傳來。
要說這木矛雖然尖銳,但卻還是木製之物,所以這一刺只是將他的手背挑了一個大口子,雖然血流如注,但是卻沒有將他的手給廢掉,而馬天順似乎也意識到如果不跟我拚命的話,今天一定會死在這裡,所以他忍痛抓住了我的木矛,這老東西的力氣出奇的大,這一拉一拽之間,竟無法將其奪回,於是我只好鬆開了一隻手,從腰間扯下了老七,朝著馬天順的老臉砸去。
這一下砸的倒也當真實在,啪的一聲,馬天順頓時吃痛,之間他也不知道哪來的氣力,竟然一甩手,將我手中的木矛甩出了老遠,而我當時也沒顧得上這些,木矛脫手之後,左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也沒有理會他兩隻拳頭不斷的打在我的身上,只是握緊了老七,一下又一下的朝著他面門上面招呼。
他的拳頭粗糙有力,打在我的身上生疼生疼,但是我當時心中的怒火讓我對這些疼痛絲毫不去理會,我心中只是想著,你打我一拳,我就還你兩下,看咱倆誰先倒下。
當然了,最先扛不住的,確是馬天順。
就在我的右手開始麻木的時候,他的一張老臉已經被老七砸的不成了樣子,大朵血跡點綴著片片淤青,一隻眼睛已經睜不開,而另外一隻眼睛則死死的蹬著我,只見他忽然大叫了一聲,之後身子裡忽然冒出了一股綠芒。
他要跟我玩命了,我心裡想著,剛想到這裡,我的身子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似的,不由自主的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而當我起身的時候,只見馬天順已經站起了身,他現在看上去十分的狼狽,整個臉上沒有一塊兒好地方,而且那綠氣稍縱即逝,閃現了一下之後他的左手忽然好想抽筋似的開始狂抖了一陣,之後便耷拉了下來,好想一條擺鐘一樣的晃動著,而他則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似乎因為極度痛苦而說不出話來。
那條手應該報廢了,我心裡面想著,這正是多行不義必自斃的道理,想它當時盜取妖怪本事的時候,可曾也想到有幾天?
想到了此處之後,我心中大快,我掙扎著站起了身,指著那狼狽不堪的馬天順大罵道:「你現在知道什麼叫報應了麼?!你以前害人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下場?!」
當時由於錢扎紙的介入,所以胡白河已經收拾掉了一名邪教徒,而還剩下的那兩個也無異於風中的殘燈,看起來用不了兩分鐘那兩個邪教徒也會得到解脫,而那馬天順聽我說出此話之後,抬頭蹬著我,從他的眼神中我並沒有看見一絲恐懼,反而滿是陰毒的怒火,只見他乾咳了幾聲之後,便對著我幾近咆哮的叫道:「你!!為什麼是你!!為什麼你這個小雜種能給我這麼大的痛苦,你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不去死!!??」
我冷哼了一聲,並沒有說話,這個人已經無可救藥了,而那馬天順當時已經罵紅了眼,只見他忽然抬頭大聲吼道:「看到了!?看到了!!這是他逼我的,這是他逼我的!!」
喊完這句話之後,只見馬天順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還能活動的右手往懷中一探,取出了一隻黑乎乎的竹筒,之見馬天順大喝了一聲:「咱們誰都別想好!!」
說罷,只見馬天順將那竹筒朝自己的嘴巴順去,我見他這個舉動,心中便湧現出一陣不祥的感覺,莫不是這老傢伙還有什麼邪門兒的寶貝?由於相隔了十幾步,所以想要阻止他已經來不及了,於是我慌忙撿起了一塊石頭朝著他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