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
等到九點半的時候,眾人囑咐了我幾句,然後我便出了醫院,我現在還能記得,當天的夜裡有些涼意,風不小,瀋陽的夜幕比起哈爾濱來,似乎多了些嚴肅的味道。
等我來到那間肯德基的時候,邵玉早已經坐在了一處靠窗的位置上。
他到也準時,我冷笑了一下,不過隨之一想這倒也對,彩票中獎後,沒人會在領獎的時候遲到,除非堵車,除非不可抗力,比如地震海嘯等等。
而且那個狐仙寶藏的價值貌似要比彩票有價值的多的多。
邵玉很明顯發現了我,只見他笑呵呵的起身對我點了點頭,我徑直的走了過去,他對著我十分親切的說道:「回來了怎麼也不告訴大哥一聲,這段日子過得挺好的吧?」
他的態度就好像是我一個久未蒙面的朋友般親切,但是他越是這樣,我反而越感覺反感,特別是想起他以前的那些所作所為後,我的心裡更是對這個人無限的牴觸。
不過牴觸之餘,我到真有些佩服他,可能這才是做大事的人吧,行事殘酷淡定不參雜任何感情,就好像機器一樣,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但是佩服卻不代表認同,因為如果人都是這樣的話,那這個世界真的太可怕了,和地獄沒有任何的區別。
雖然我沒去過地獄。
於是我看了看他,也沒跟他握手,只是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對面,從盤子裡順出了一根薯條放在嘴裡,然後對著他說道:「邵老闆來過這裡麼?」
邵玉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並且對著我說道:「前幾年吧,市裡企業家有個活動,說是要帶著貧困學生吃一頓洋快餐,我曾經帶著一幫孩子來過。」
「旁邊一定還跟著一攝像師吧?」我冷笑道。
邵玉點了點頭,然後臉帶笑意的說道:「是呀,要不然為啥費這力氣?一看你就不總看報紙,我其實還是黨員吶。」
真諷刺,一個背地裡從事著荒唐且對人民有害的邪教頭子,在日常的生活中居然還會是這樣一幅善人的嘴臉,由此可見,在這個荒唐的世界中,凡事真的不能只看表面。
於是我便歎了口氣,然後對著邵玉說道:「行了,咱們還是進入正題吧,別老說類似於慈善之類讓大家寒心的事情了。」
邵玉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我說道:「不著急,兄弟一走就是幾個月,瞧兄弟現在這幅狀態,想必這幾個月裡定有什麼奇遇吧,不如說幾件讓哥哥聽聽?」
我心想著他這個心理扭曲的傢伙哪會有什麼閒情雅致聽我講我的經歷啊,他這人老謀深算,這一定是想從我嘴裡面套出些什麼,要知道這可是他的拿手絕活兒,可是我能這麼聽話麼?
真拿我當二了啊?
於是我便對著他說道:「行了,這個就不牢你操心了,咱們還是說說關於那狐仙寶藏的事情吧。」
當時是夜晚將近十點左右,不過這快餐店裡面還是稀稀拉拉的坐著些人,我的聲音不小,邵玉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我輕聲說道:「小遠你這麼大的聲音,就不怕別人聽到了這個秘密麼?」
「這是現實世界。」我對著邵玉笑了一下,然後說道:「除了咱們,哪個正常人又會相信這種荒謬的事情呢?」
這話絕對沒錯,你見過有哪個傢伙在快餐店裡面討論怎麼去挖龍脈找寶藏的?就算你聽見了類似的言論,多半也只會對這種人投去一鄙視的眼光,然後心理面讚賞一句:嘿,這傻比。
但顯然這邵玉沒有我的覺悟,畢竟這狐仙寶藏在普通人的眼裡是個笑話,但是在他的圈子裡面卻是事實,特別是在那金巫教裡面,邵玉曾經為此說了很多的慌去哄騙馬天順以及黃善,以至於他倆全然不知道這寶藏之事,他們只是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我這個人除了是薩滿傳人外,同樣也是一個發財的鑰匙,只要把我控制住了,那麼他們除了可以將薩滿教完全剷除外,還可以發一筆橫財。
所以那馬天順和黃善才會懷著各自的目的配合著邵玉,這麼說來,其實邵玉的心裡還是對這寶藏的消息相當謹慎的,所以當時我大聲說出這事之後他才會有如此的反應,不過聽我這麼一說後,他倒也沒再說什麼,確實,現在那黃善已經死了,而馬天順也成了一獨臂殘刀俠,殘疾的那個殘,可以說是混的是一個比一個慘,整個金巫教也就剩下了他邵玉此時是一家獨大,今天他也是孤身赴約,所以也不用顧忌什麼了,於是他便對著我說道:「你說的到也是,那好吧,咱們就直接進入正題,這幾個月你想的怎麼樣了?」
我望著邵玉,終於將心中想好的話說了出來,我對著他說道:「我可以答應你,不過在這之前,咱們先要約法三章。」
「這倒有趣。」只見那邵玉饒有興趣的望了望我,之後這才對著我說道:「你有什麼要求,但說無妨。」
先拋開當時我跟邵玉的談話暫且不表,當我離開那肯德基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事實上我並沒有和邵玉談太久的時間,畢竟這也是一張窗戶紙,只要捅破了,大家各自說出自己的想法好了,以至於談判的時間相當短暫,流程也簡單的要命。
由於我無法相信那邵玉,所以我對他提了三個條件,而邵玉也全都答應了,至於這三個條件是什麼,咱們暫且不談。
等我回到醫院的時候,錢扎紙正和韓萬春坐在醫院的院子裡面放風,見我回來了,兩人便迎了上來,錢扎紙對著我說道:「如何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將一個全家桶遞到了他的手裡,之後才對著他和韓萬春說道:「成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五天之內就能出發。」
是的,在剛才的談話裡,我已經和邵玉達成了共識,要一起去找那狐仙故鄉,只不過我雖然有尋寶的口訣,但是卻依舊不明白那『雙山之間』指得是哪裡,所以我將這段話告訴了那邵玉讓他去尋找此地,畢竟在找東西這一塊兒上,他要專業的許多,從他爹開始就一直如此,要不然的話他老爹能找到老瘸子麼?
而且我真的不怕這邵玉找到了那狐仙寶藏之後會拋下我獨自上路,畢竟他這個人雖然精明,但是精明過頭了就是一種迷信,要知道這是他和他爹倆人平生的夙願,真的不能有一點馬虎,而且他自己也知道那個傳說,只有持有幫兵口訣以及開元鼓兩樣東西的人才能找到那狐仙故鄉。
雖然我將那口訣告訴了他,但是他也不敢貿然的搶我的鼓,畢竟他不知道這鼓裡面有什麼門道,而且這鼓只有我會用,多疑的他一定以為我還對他隱藏著這鼓的秘密,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一定會帶我一起去。
錢扎紙聽完了我的話後,便慌忙對著我說道:「我也想去。」
「當然少不了你。」我對著錢扎紙笑了笑,然後一邊往醫院裡走一邊說道:「我已經跟那個混蛋說了,他不能帶超過三個人,而我則跟你一起去。」
水裡來火裡去,這就是兄弟。
這就是我和他約法三章的第一條了,畢竟我無法相信他,所以不能讓她帶太多的人,以免到時會出現一些預想不到的事件。
而韓萬春聽完錢扎紙的話後,明顯心中那倒斗的夢想再次冒了出來,只見他慌忙也對著我說道:「那我也去。」
「叔啊,你還是放棄吧,我這次去真不是奔寶藏去的。」我對著韓萬春無奈的說道。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我倒真想讓韓萬春跟著了,他如此精明一人,遇到了事後一定會即使想出辦法,不過說起來這次去尋寶,光想想就一定是九死一生,要知道我們這次去的地方可以說是一處人間不存在的地方,那可是狐仙的老家,誰能知道那地方會不會有什麼機關陷阱之類的東西呢?他都一大把歲數了,我真不忍心他跟我們去冒險,於是便沒有答應他的要求。
而這韓萬春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最後卻也認命了,說實在的他這小體格還真不適合跟著我們跋山涉水。
等我們回到病房的時候,陳歪脖子和玄嗔道長還在,夜裡十一點左右,我托付錢扎紙為我們放風,然後玄嗔道長拿出了幾張符咒,這符咒正是能讓人見鬼的那一種,我們用這符咒調了水後開了眼睛,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了背包,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水瓶。
這個水瓶是我在重慶的時候買的,裡面是空的,蘇譯丹的魂魄就在裡面,等到玄嗔老爺子準備好了之後,玄嗔老爺子便拿著那個瓶子走到了病床旁邊,只見他一把擰開了瓶蓋兒,然後伸手向那瓶口一抹,一股青煙從瓶口冒出,玄嗔老爺子拿手一抓,頓時將那抹青煙拘在手中,然後反手朝著蘇譯丹的臉上一丟,大呼了一聲『去』!
只見那股青煙順著蘇譯丹的七孔鑽入了身體裡面,之後玄嗔老爺子朝我點了點頭,然後伸出了手指,朝著蘇譯丹的人中輕輕一點,果然,沉睡了七個月的蘇譯丹終於緩慢的睜開了眼睛。
她望了望身旁的玄嗔道長,哽咽的說道:「師父……」
玄嗔老爺子見到自己這命苦的小徒弟終於又活了過來,哪裡還忍得住,頓時老淚縱橫。
而我當時間蘇譯丹醒了,心中這才長處了一口氣,太好了,我做到了,我終於做到了。
蘇譯丹的醒來,被大夫稱之為一個奇跡,不過他們卻並沒有看好蘇譯丹的病情,因為雖然她醒了,但是她的身體擺在那裡,依舊虛弱不堪,甚至於她沉睡了七個多月,身體的各項機能都逐漸退化,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後,我並沒有太過驚訝,一切都在預料之中,現在我能做的,就是盡快的帶回青荔丹參,或者跟青荔丹參一起被世界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