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
我點了點頭,而那道安繼續說道:「其實他們這麼做,就是想讓你們自亂陣腳,然後再找機會對你們下毒。」
什麼?我和錢扎紙聽完這話後不約而同的又愣住了,我心想著這怎麼可能呢?那邵玉即使是再蠢,但是也不會蠢到故伎重演啊?而且他也不想想,就我現在這心態,如果跟我玩強硬的手段的話,那我保不準真的會跟他來個玉石俱焚,大不了大家都別想好。
這些我都能想通的道理,為什麼邵玉卻想不通呢?
可就在我心生懷疑的時候,道安繼續說道:「這是我親耳聽到的,他不是想給你下毒,而是想給他下毒。」
道安說到了這裡,便指了指錢扎紙,錢扎紙一豎眉毛,然後說道:「哎喔去,給我下毒?跟我有毛關係啊?」
而我聽到這話後,心中倒是猛地一愣,如果真的照道安所說,那邵玉想要對錢扎紙下手的話,那他的目的應該只有一個,那就是最後想用錢扎紙來要挾我!
聽完了錢扎紙的話後,那道安便對著我們講出了這件事的始末。原來那邵玉這幾天的舉動也讓道安有些摸不清頭腦,要知道他對那邵玉和馬天順也十分的牴觸,如果不是馬天順的話,他現在也不至於落得如此田地。於是,在這幾天裡,他開始留心那三人的舉動。
說的是昨天午夜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一聲響動,使他從夢中驚醒,原來是昨晚上颳風,將外面的樹枝吹斷了打在了窗戶上,可當他想繼續睡覺的時候,忽然聽到隔壁房間似乎有輕微的談話聲傳來。
道安的隔壁,正是馬天順和那雷子居住的房間,於是道安慌忙將耳朵貼在了牆上想聽聽隔壁到底在談些什麼,可是那聲音太小,這賓館的牆壁也挺厚的,所以他廢了好大的功夫才聽清了隔壁的談話。
他只聽見那個叫雷子的人說:「馬爺,你說咱們回去之後兄弟們也能跟著沾光了吧?」
馬天順哼了一聲,然後說道:「只要你們聽話。」
而那雷子似乎有些興奮的說道:「馬爺的話當然要聽,不過我還有點事想不明白,聶爺為什麼還不讓咱們走啊?」
「你問這麼多幹什麼。」那馬天順輕聲喝道:「趕緊睡覺。」
等他說完之後,那雷子自然不敢在多說什麼,而安靜了一會兒後,道安忽然聽到馬天順的聲音再次傳來:「哼哼,先吊他們幾天胃口,那個姓錢的瘋子,到時候我一定讓你不得好死。」
之後隔壁便再也沒了聲音,而道安心中自然明白馬天順口中的瘋子指得是誰,而聽到那馬天順說出這話後,心中便不自覺的又想起了上次在塔爾根的經歷,想來上次他之所以把我們逼到了絕路,除了布下的陷阱之外,更多的要歸功於我種了他們的邪術。
所以道安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這一點,他心裡琢磨著我和錢扎紙的關係,以及錢扎紙的性格,思前想後,他覺得那些人很有可能要對錢扎紙動手。
要知道錢扎紙這性子不像我,雖然他不傻,但是也不是特別的聰明,起碼對自己的事情不甚細心,而且平時又很隨性,所以要對他下手並不算難。
看來他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聽道安講到了此處後,我便轉頭望了望錢扎紙,心裡想著確實,如果想要要挾我的話,這錢扎紙確實是他們最理想的底牌,雖然不知道他們想怎麼做,但是我的心裡已經開始害怕了起來。
試想一下,如果那些個王八蛋趁錢扎紙不注意給他身上下了一種類似慢性毒藥的東西那該怎麼辦?雖然在尋找寶藏的時候邵玉不可能要挾我,但是找到了寶藏之後呢?
而錢扎紙倒似乎沒有想那麼多,他聽那道安說完了之後,便忽然對著他愣愣的說道:「先不管你的推理對不對,先說說你的目的吧,你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告訴我們呢?」
我沒有說話,但是這確實是個挺嚴肅的問題,要知道我之前雖然跟道安有些交情,但這交情並不過命,所以之後他背叛了我們我也沒有太過激的想法,如此換位思考一下,道安自然也是一樣,要知道我畢竟不是活在那些YY小說中的人,不可能是個人都必須要對我好,而道安今晚來應該也冒著風險,邵玉如果真的要這麼做又知道了這事的話,定不會饒他,既然是這樣,那道安何苦要冒著危險來告訴我這些呢?
第二百一十七章 曾經的你
錢扎紙的話問完之後,小屋子裡面再次安靜了下來,我和錢扎紙都靜靜的看著道安,希望他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結果。
而道安則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我們輕聲的說道:「確實向小錢所說的那樣,小遠,咱倆並沒有太深的交情,不過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因為我這一次是為了師妹,你為了救她費了這麼大的力氣,而我同樣也不想看她死。既然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所以,我選擇幫你,同樣也是為自己贖罪。」
原來他之所以來報信,正是為了蘇譯丹。
有時候我覺得人真的是挺矛盾的動物,因為我們的想法都會隨著周圍的環境變更以及時間的交替而改變,在人生的這條逆流之川中,很多的人都不懂得堅持,畢竟風浪太大,所以他們只能選擇隨波逐流。
就像道安一樣,他心裡其實也是為了蘇譯丹好,可就在年初的時候,他的心裡卻已經放棄了,而且他還勸我跟著一起放棄。
我沒有選擇這麼做,我選擇了堅持,終於,在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後,我終於挺了過來,我這麼說的意思並不是道安錯了,因為之前也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他這麼做也沒什麼不對,只不過,同樣是為蘇譯丹好,他的想法未免太消極了,而在現實生活中,我們的身邊也有許多存在著這種價值觀的人,遇到了南牆就停下了腳步,還說自己這是成熟的體現,可如果這就是成熟的話,那我寧可永遠都不願長大。
人的一生能夠瘋狂幾次呢?我選擇堅持,因為失去了目標後,我也會長大了吧。
有點說遠了,畢竟這個故事講到了這裡,已經花了很長的時間,而我也從頭到尾跟著回憶再次將那段有些陌生的經歷重新走了一遍,由於時間的關係,所以現在的心境和那時自然有些不同,事實上,我現在都不知道我當時的想法是對是錯,更也許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沒有什麼錯與對,我們要做的只不過是按著自己的選擇一步步走下去而已。
書歸正傳,當時道安對我們說出了他的理由後,我沒有理由不去接受,畢竟他認識蘇譯丹的時間要比我早的多,自打我和蘇譯丹相遇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從蘇譯丹的口中得知了他有這麼一位嘴挺絮叨的師哥。
可以說他們兄妹間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而道安出於想就蘇譯丹的目的而幫我也很合理,另外……可能真的是我心軟的緣故吧,一聽他提到蘇譯丹,我的心裡也跟著軟了,於是便對著他歎道:「多謝你還惦記著她,我們會小心的,只可惜現在還不能出發,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道安聽我說完後,又低頭想了一會兒,好像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只見他對著我說道:「小遠,你想過沒有,如果咱們不管他們,自己去找那狐仙故鄉呢?」
嗯?!道安的這句話,倒是真讓我們感到了驚訝,我心裡想著他這是怎麼了?要知道他現在過來給我們報信已經是冒了很大的風險,如果他繼續下去的話,那無異於自掘墳墓,之前花了那麼大的心思得來的一切將化成泡影,甚至還會因此惹來殺身之禍。
他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就在我和錢扎紙還在驚訝的時候,只見那道安低著頭用很輕但是卻又很堅定的語氣對著我和錢扎紙說道:「我知道你們現在無法相信我,但是我這次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說起來也真是慚愧,雖然這半年來我得到了曾經想要的東西,但是卻發現那些東西並不像是我想像中的那麼美好,反而我每天都睡不好覺,這種自責壓得我抬不起頭來,所以我想贖罪,想找回曾經的自己。」
我記得曾經有這麼位哲人曾經說過,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斷尋找自己的過程,每個人對任何東西的價值觀都是不一樣的,看來,道安確實還有良心,而且他良心的重量同等甚至大過於金錢,只是,他之前不知道罷了。
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得到了錢,但是卻失去了快樂,每日只能生活在自責之中,而這種情緒雖然無形,但卻重的驚人,而見到他當時的態度,我心中也很有感觸,畢竟我曾經遇到過各式各樣的人,他們直到死都沒有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麼,黃善便是最好的例子。
在半年的時間裡,道安終於明白了什麼才是自己想要的,無論是真是假,但是聽他說出此話後,我的心裡真的很寬慰,畢竟我希望我的朋友們都過的好,畢竟我還把他當朋友。
只不過,問題又出現了,那就是我到底應不應該相信他呢?
不可否認,現在我們在加格達奇已經陷入了僵局,如果繼續待下去的話,那完全就是浪費時間,而道安的提議對我來說倒真有些好處,畢竟我跟邵玉合作也只是因為我自己找不到那狐仙故鄉,而現在事情似乎已經明瞭了起來,那就是邵玉其實也找不到,只有持有著木羅經的道安才有機會找到。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邵玉一行人完全就一點用都沒有了,充其量可以用來當錢包使喚,可說起來我差那兩個錢麼?而且這個『錢包』還相當的危險,隨時隨地都可能讓我們反劫不復。
所以說,如果道安真的可以幫我們的話,無疑是我能夠想到的最好結果,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如果道安這次還是以一個間諜的身份出現的話,那我又該怎麼辦?雖然常言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可是常言又說了,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雖然我把他當朋友,但是朋友真的可以完全信任麼?
這是一個殘酷的話題,因為他很現實,我相信大家都有被朋友欺騙或者出賣的經歷吧,更何況,道安曾經騙過我一次,差一點把我置之死地。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該如何選擇呢?
就在我正在思考著這件事的時候,床上的錢扎紙開口了,只見他抽了口煙,然後對著道安問道:「道哥,你這麼幫我們,那你的那產業怎麼辦?」
道安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錢扎紙說道:「無所謂了,這半年來我已經弄了些錢,想來也夠我父親的看病開銷,所以我現在想為我師妹做些什麼。」
錢扎紙點了點頭,然後又對著道安問道:「那……你就不怕幫了我們之後會怎麼樣麼?」
道安無奈的笑了笑,然後看了看我,這才輕聲說道:「老實說,我沒有想過,因為我在這半年來每天都在思考著什麼才是自己想要的,但是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可是我卻知道,現在的生活並不是我想要的,可能我這歲數真的活到了狗身上了吧,越長大膽子卻越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