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節
「這個問題你倒是回答的很好。」只見邵玉笑了笑,然後對著我聳了聳肩,然後說道:「這就是社會的現實,如果你不配合的話,我會用我的辦法讓你配合,誰拳頭硬誰就有資格說話。」
「哪怕是蠢話?」我說道。
「哪怕是蠢話。」邵玉回答道。
說完之後,我倆都笑了,也許他說的很對,也許這就是社會的現實,往往一些掌握著真理的人永遠也得不到自己的位置,只能屈服於權勢暴力之下,也許我們花了數千萬年沖猴子進化成了人,但依舊逃避不掉弱肉強食的根性。可諷刺的是,我們偏要在這弱肉強食的所謂真理外面再套上一層可笑的『人人平等民主自由』,這豈不自相矛盾?
想到了此處,我的心裡反而豁達了許多,原來矛盾的並不只是我一個,還有整個矛盾的病態社會啊!!
哈哈,哈哈哈。我抬頭望著湛藍的天空,心裡面不在有苦惱和不快慢慢的全都消散,取而代之的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要為整件事做個了結的信念,於是我便對著邵玉說道:「你應該挺瞭解我的,所以咱們還是別繞圈子了,簡單的表達一下我心中的看法吧,我是不會如你所願的,雖然你拳頭硬,但是也贏不過一個不怕死的人,你可以殺掉我,但是卻不能讓我屈服!」
說話間,我拼盡了全力俯身拿起了我的背包,從中取出了開元鼓後便對著邵玉說道:「大不了咱們一起玩完。」
邵玉見我取鼓出來,自然明白我要幹什麼,我的薩滿神調本來就可以召來五類妖怪,儘管之前我只能換來胡白河,但是要知道我現在身處在什麼地方?這是狐仙老家的門口,我相信只要我再次敲鼓的話,不會又狐狸會傻到不管的。
這也是我最後的一招了,因為邵玉一行人雖然看上去凶狠異常,可事實上他們現在也不敢輕易造次,因為馬天順此時基本上就是一個廢人,身為馬家叛徒的他根本沒有資格施展本家的道行,而那雷子更不用多說,腦袋上纏得跟木乃伊似的繃帶已經出賣了他,我深知他只是一個負責拎行李的腳夫而已,剩下的只有邵玉,而他也確實很難纏,不過雖然他身兼薩滿教以及金巫教的真傳,不過他最得力的兩樣法器卻也因為他的自負而到了我的手裡。
可就是說,只要錢扎紙為我爭取五分鐘,不,只要三分鐘就好,我就能請來那些妖怪,同時也可以跟它們問個明白,那青丹到底是不是定穴之物。
「原來你早就有破釜沉中的決心了,也難怪你之前會跟我開出那種條件。」邵玉冷笑道。
「你也應該早就明白了吧。」我對著邵玉說道:「沒有了那個爛肚子的鬼魂,三分鐘內,你根本無法擒住我。」
是的,之前說過,在來加格達奇之前,我曾經跟邵玉約法三章,頭一條是他只能帶三個人前往,而第二條則是必須將那『孽羅漢』給我保存。
畢竟那東西太厲害了,對我們來說,那無異於一個巨大的威脅,畢竟我不能拿錢扎紙的性命開玩笑,如果不把這怪物解決掉的話,那我又怎麼能安心來此呢?而當時邵玉也明白我的意思,事實上他也真的答應了,所以他便將那個竹筒給了我,現在那竹筒還在玄嗔老爺子家中香案下面。
「好想法,不過就是太嫩了。」只見邵玉對著我說道:「你真的以為你這小兄弟能幫你爭取到時間麼?」
「辯論會啊你們。」那邵玉說完之後,只見錢扎紙冷哼了一聲,然後握著刀就擋在了我的身前,只見他背對著我小聲的說道:「雖然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不過儘管去做,五分鐘十分鐘什麼的,我來搞定。」
我望著錢扎紙那猴子似的背影,心中滿是感激,於是便對著他說道:「嗯,那你小心點了。」
說完之後,我便提著鼓後退了好幾步,老天保佑,希望我這身體還能支撐到那些狐狸們的到來吧!
而見我往後退,邵玉一行人自然也明白我真的要跟他們玩命了,於是那雷子丟掉了背包就朝著錢扎紙撲了過去,而邵玉和馬天順卻沒有動,只見邵玉對著我笑道:「都說了你們這一代孩子想的東西太簡單,我既然敢站在這裡,難道還會想不到你可能有這一手麼?」
「什麼?!」聽到邵玉的這話後,我真的愣在了那裡,我心想著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早就知道我會同他們以命相搏?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他為什麼還會如此的自信?
不知為何,在那一瞬間,一種極為不詳的感覺油然而生,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錢扎紙已經大罵了一聲後便迎了上去,要說那雷子本來就跟這錢扎紙有仇,那一晚上他稀里糊塗的就被錢扎紙給花了腦袋,剛才全因為邵玉在旁邊所以才強忍著憤怒,此時見錢扎紙要動自己,哪裡還顧得上許多?不得不說,這個莽漢確實有把子力氣,一看就是練家子,只見他兩步上前,飛起一腳朝著錢扎紙的大胯上踢去,而錢扎紙仗著身子靈活,便側身一閃,同時提刀便砍。
錢扎紙和那雷子斗在了一起,而我則甩動這鼓鞭狠狠的敲在了開元鼓上,開元鼓發出了一聲響亮的鼓聲,而就在此時,只見那邵玉對著身邊的馬天順點了點頭,馬天順冷笑了一聲,然後伸手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隻好像口哨似的東西,他將那東西放在嘴裡用力的一吹,一聲極為詭異的笛聲出現,那笛聲異常的刺耳,讓我的心裡猛地一驚。
錢扎紙聽見了那笛聲之後,明顯愣住了,只見他一邊躲開那雷子的鞭腿一邊對著那馬天順大罵道:「嚇我一跳,吹什麼吹,有本事來和你錢爺過兩招!!」
對於馬天順,錢扎紙滿心裡全都是鄙視,畢竟他是這老孫子的剋星,而那馬天順沒有理會錢扎紙的叫罵,依舊單手持笛不停的吹著,那笛子的調子越發詭異,好像是噪音一般,而我不知道那馬天順搞得是什麼鬼,但是卻擔心他這笛聲會不會對錢扎紙造成影響,於是便慌忙一邊敲鼓一邊喊道:「小錢,沒事吧!」
只見錢扎紙打了個哈欠,一邊躲閃那雷子的重拳一邊對著我喊道:「妄說!居委會的孫姐他丈夫分明就在國務院工作,我的骨灰盒飛機能睡七個大娘們兒!!」
暈!他在說什麼啊!什麼孫姐什麼骨灰盒兒啊!!我聽到錢扎紙答非所問,於是心中便猛地一驚,剛想開口詢問他怎麼了,只見錢扎紙忽然舉著金刀愣在了那裡,而那雷子趁著這個機會一拳就揍在了他的臉上,而接下來的事情遠遠超出我的預料,只見錢扎紙愣愣的望著雷子,然後忽然怪叫了一聲一個向後躍倒,後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只見他齜牙咧嘴的抓著自己的脖子,然後帶著一絲笑意大喊道:「好多蟲子在我的天上飛,好多蟲子在我的天上飛!!!」
只見他一邊喊,一邊瘋狂的扯著自己的衣服,而見此情景,我真的震驚了,錢扎紙雖然平時為人瘋癲,可那都是他裝的啊?!現在他究竟是怎麼了??莫非……見到錢扎紙的身上突生怪異,我哪裡還有再敲鼓的念頭?只見雷子一把抓起了手舞足蹈的錢扎紙,就好像抓小雞一樣的將其抗在了肩膀上,然後一聲不吭的轉頭朝著邵玉走去。
顯然他早就知道錢扎紙會忽然發瘋,而見此情景,我慌忙對著馬天順喊道:「放下他!!你們到底搞了什麼鬼?!」
只見邵玉嘿嘿一笑,然後歪著腦袋望著我,對著我用帶著戲謔的口吻說道:「我們做的,這道安兄弟不是早就告訴了你麼,怎麼你記性也變差了啊小遠?」
說完後,邵玉用腳輕輕的踹了一下還在昏迷狀態的道安,而我當時心中徹底的震驚了,道安曾經告訴過我什麼?
想到了此處,我腦袋上的汗水刷刷的往下落,想想前些日子道安確實跟我說過,這邵玉似乎有意思要對錢扎紙下手來借此要挾我,可那不是一個假消息麼?!我越想越心驚,而就在此時,忽然一個極恐怖的念頭從心裡冒了出來。
會不會,這個消息並不是假消息?或者說,這本來就是邵玉所佈之大局中的一環呢?!
見我驚的說不出話來,邵玉便笑了笑,然後對著我說道:「沒錯,其實在你們還沒走之前,我就已經對這小錢下手了。」
這怎麼可能!我當時下意識的說道:「不可能,你們怎麼會有機會對他下手?」
確實,想來我們這次來加格達奇的一路之上無時不在提防這邵玉,就怕他會故伎重演對我們種邪術,所以一切吃喝應用我們都小心謹慎,甚至所帶之物都是親自購買,這邵玉根本就沒有機會下手,但是現在我也聽了那笛聲,但是卻沒有任何的反應,由此可見,錢扎紙確實遭了他們的毒手。
只見那邵玉又笑了笑,然後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對著我淡淡的說道:「怎麼沒有啊,就在那天,這瘋小伙兒出去買票的時候,我們見他對當地的路況不熟,還特地給他指路了呢!」
我的腦子裡面『嗡』的一聲!
原來是這樣!我張大了嘴巴瞪著那邵玉,同時回想起了那日錢扎紙回來之後對我說的一系列事情,他說他出門的時候,曾經遇到了一個大媽,還跟她問明白了前往松嶺的路,而且還在她那兒蹭了一個蘋果吃。
對此事我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以錢扎紙的性格,沒什麼他做不出來的事情,但真的沒有想到,正是這一隻蘋果害了他。
原來正像我最初所想的那樣,這邵玉果真早就在這加格達奇布好了一個大局,那所謂的『大媽』其實就是這邵玉花錢在當地顧的一個保姆,他安排好了這一切,就是為了引錢扎紙上鉤,而那個蘋果裡面,則有很大的門道,那是一種類似蠱術的邪術,實現將一種類似蠱的藥引鑽進那蘋果裡,這藥是一種細小的蛆蟲,吃進了嘴中後會在人的身體內潛伏,一旦聽到了某種聲音才會湧動,從而讓一個人精神錯亂失去自我。而這種邪術從最初種下後,其實隨著那蟲子在人體內的遊走時也有著輕微的預兆,這也正是錢扎紙在這幾天裡偶爾會問出一些傻事的原因,不過苦就苦在我們都沒有發現,還以為錢扎紙是故意裝瘋,誰讓他平時的性格就是這樣的呢?
這種邪術也是金巫教用來控制教徒的一種方法,而這次則被用來控制錢扎紙。
看來儘管我已經處處防範,但卻依舊沒有算過這邵玉,他真的是太可怕了,可以說自打我們來到這加格達奇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進入了他所布好的局中局裡面。
我被驚的說不出話來,而那邵玉則對著他旁邊的馬天順點了點頭,馬天順取下了那笛子,雷子身上的錢扎紙登時昏死了過去,只見邵玉對著我笑道:「小遠,你這次真的輸了,輸就輸在你還太年輕太不通世故,也輸在太心軟,總是把一切想的都那麼簡單,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麼?」
確實,當時我的一顆心已經跌落谷底,以至於渾身無力,就像他所說的那樣,我真的太心軟了,錢扎紙落在了他們的手裡,即便是我召來那些妖怪,他們也會在第一時間殺掉錢扎紙,而這樣的事,我又怎麼忍心去做?
想到了此處,我的心裡忽然一陣劇痛,於是便對著邵玉無力的說道:「你到底把他怎麼了?」
「沒怎麼呀。」只見那邵玉說道,而邵玉說出這話之後,旁邊的馬天順冷笑了一下,接著說道:「我們只不過是把一個可憐的假瘋子變成了一個真瘋子罷了,這也如了他的心願,你有什麼怨言麼?」
馬天順說出這話之後,邵玉轉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而我聽到這話之後,心裡沒緣由的冒出了一股怒火,這怒火越燒越旺,你問我有沒有怨言?你他嗎自己還想不到麼?!
瞪著這邵玉和馬天順,我心想著人怎麼可以陰毒到這樣的一種地步?你們害我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對錢扎紙下如此重的毒手?這都是為什麼?
想到了此處,我便再也忍不住了,於是便對著他們大吼道:「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你們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