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案發當天,陳猛像往常一樣,下班後開車回家,在路上遇到了王墨,王墨不知道用何說辭,騙上了車,當車輛行駛到一偏僻的地方,王墨戴上手套開始動手,陳猛奮起抵抗,兩人打鬥中,車撞上了防護欄,兩人被撞昏死過去了。沒過多久,王墨就醒過來了,他受了傷,腦子有點混沌,見陳猛頭部全是血,以為他死了,嚇了一大跳,搶走了他的錢包,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結果沒走多遠,腳一絆,摔倒在地,又磕到了腦袋,本來他意識就不大清楚,這下更迷糊了,感覺什麼都不記得了,他坐在地上想了半天才終於想起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錯認了身份,將深入瞭解的搶劫對像陳猛當成了自己,然後回到了陳猛的租房裡。
雖然睡了一晚上,但是他的意識依然尚未恢復自我,於是才有了第二天「所有人都不認識我」的鬧劇,並由此引發了「陳猛借屍還魂」事件。
真相大白,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可是對於王墨涉嫌搶劫罪如何判決成了警方頭疼的事,因為王墨還沒恢復本來人格,依然還是「陳猛」狀態,只好暫時將他安排在精神病院進行治療。
三年後,我聽說他已經開始想起來自己的本來人格,從他的口供中,驗證了先前警方依據各項證據對他推斷出來的犯罪事實。後來他因涉嫌搶劫綁架罪,被判入獄二十年。
至此,三年前鬧得沸沸揚揚的「陳猛借屍還魂」事件畫上了句號。
NO.13 一個身體裡住著三個靈魂
案例編號:120151120
姓 名:梁迪
性 別:男
年 齡:32
職 業:市場推廣專員
婚 姻:未婚
住 址:北京朝陽區
症狀情況:一般的雙重人格分裂症,幾乎意識不到另一方的存在,但他的那兩種人格,不但人格記憶和行為有相重疊之處,而且二者竟然相互交融在一起。
治療結果:成功
第一章
多重人格,即分裂性認同障礙。正常來說,一個人不管在任何時候都只有一個人格身份,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有些人會在不同的時期裂變成不同的人格身份。我現在要講的是此類的典型,並且還是一個非常罕見的案例。
曾經有一陣子,張哥老不在辦公室,頻頻外出,給他打電話,卻時常打不通,就算通了,也是很匆忙地聊了幾句後就掛了電話。我問安翠芳,她也不知道。有一天,我好不容易逮住了回辦公室拿資料的他,一把拉住他說:「最近你咋回事,莫非有新歡了,為什麼老見不到你啊?」
「喲,小子,哥我幾天不在,想我了吧。」張哥嘿嘿笑著說。
我笑罵說:「想你妹,老實交代,最近忙啥呢?整天不見蹤影!」
「不可說,不可說。」他還故作神秘樣,氣得我想掐死他。
「我去,還這麼神秘,是不是有個很大的心理案件啊?快告訴我。」我猜肯定有什麼大案件。
「是的,不過告訴你是有條件的!」張哥瞟了我一眼,嘴角開始上揚。
「啥條件?」說完後,我就開始後悔了!
張哥奸笑說:「一個月早餐,你親手做的。」
「我去,又來,今年我已經被你敲了大半年的竹槓了。大哥,你能不能換個條件啊?」又是早餐,我真想抽他。
「可以,從明天開始你搬到我那裡住,幫我打掃衛生,洗衣做飯半個月如何?」張哥笑得更邪惡了。
「我去,你現在當我是你媽啊?!好吧,一個月早餐,快說!」二選一還是早餐划算,我同意幫他帶一個月的早餐。
「嘿,看在你如此誠心的份兒上,好吧,哥哥我告訴你。」張哥油嘴滑舌地說,「前陣子發生的那起連環殺人案,你還記得吧。」
「知道啊,兇手不是已經投案自首了嗎?聽說是個精神分裂症患者。」
「是的,警方邀請我們正在研究這名犯罪嫌疑人。」
「研究?為什麼要研究?不就是精神分裂嗎?」我心一動說,「莫非犯罪嫌疑人患的不是常見的精神分裂?」
「是的!」
「快跟我說說。」
「我現在急著要趕去精神病院呢,你要不跟我一起去?」說著,張哥遞給我一個檔案袋說,「這是犯罪嫌疑人的日記殘片和警方提供的刑偵記錄,你可以在路上看。」
「好啊。」我接過檔案袋,跟著張哥前往精神病院。
在車上,我打開了檔案袋,裡面有一些大腦CT片、病例記錄以及日記殘片和刑偵筆錄等複印件。我迫不及待地抽出日記殘片和刑偵筆記,快速地看了起來:
9月1日晴
坐上廣州飛往北京的直航飛機,我剛閉上眼睛一小會兒就被人搖醒,實在是令我很惱火,剛要發怒,那個上飛機時引導我入座的空中小姐說:「先生,您該下飛機了。」
「你在開玩笑吧?我剛上飛機!」
「先生,我們已經抵達北京首都國際機場了。乘客都已經走了,就剩您了。」她眼神裡流露出的是一種忽然見到外星人時的奇異目光。
我伸長脖子越過座椅靠背四下張望了一番。果然,除了不遠處有一個正在整理垃圾的空姐之外,一個乘客也沒有。我匆匆下飛機的時候,聽到她正在背後跟那個搞衛生的空姐嘀咕著什麼。
擠上回家的公共汽車,我一手拽著拉手,一隻胳膊夾著公文包,搖搖晃晃間,我想偷空再睡會兒,卻被面前坐著的一對狗男女打攪了我的眼睛。
那滿臉鬍子拉碴的男子的嘴似乎長在了長髮女的耳朵上,嘰嘰歪歪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長髮女只是一個勁在笑,烏黑的秀髮像隨風柳葉一樣輕撩著男子的臉頰。忽然那笑聲變成了「哦、哦!啊、哈!」的呻吟聲,彷彿很是享受。
我定睛再看,頓時背上冒出一溜冷汗!那胡楂男正在一點點咬長髮女的耳朵!咬著咬著還使勁往外扯,整個耳朵連皮帶肉被扯了下來,原來耳朵的位置只剩下一個醬紅色的血窟窿。
外翻的臉皮往下耷拉著,滴著血,裡面露出鮮紅的肌肉組織。長髮女緊閉著眼張著大嘴渾身在抽搐,似乎想叫又叫不出聲來。
胡楂男很享受地在咀嚼著,發出卡卡的咬脆骨的聲音,忽然齒間擠出一條細血柱直向我腰間射過來!我想躲幾乎不可能,因為車上左左右右擠滿了人。眼看著血飛濺到了我的褲子上。
「你們、你們……」我左右扭頭驚慌地望向身邊的其他乘客,希望尋求到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