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蔣赫地說的義憤填膺,就好像我現在已經佔了蔣明義的便宜似的,我都呆住了:「伯父,你早說是這麼個治法,我就不治了。」
「那你是要我女兒死?」蔣赫地怒氣沖沖的看著我。
「這……」我怎麼覺得好像是我成了傷害蔣明瑤的兇手了?
「老蔣,你這就不對了,你這不是挖坑讓我兒子往裡面跳嗎?」娘為我主持公道。
「我老蔣是那種人嗎?」蔣赫地義正言辭的說:「剛才是弘道問我能不能治,我說了治療的辦法,老陳就了你們的兒子,你們這兒子也自告奮勇,說願意治——所以,從頭到尾,我就沒有求你們治,是你們毛遂自薦,跳出來說要治的!結果我同意了,你們又反悔了,這不是浪費我感情嗎?再說了,多少人想佔我女兒的便宜,想當我的女婿,我都不願意,這讓你兒子趕上了,天大的好事,你們還推三阻四,想什麼呢?!」
「就是!」蔣明義在旁邊搖旗助威:「我妹子這麼如花似玉的一個黃花大閨女,叫你給她療傷,便宜死你了!想什麼呢?!」
「……」
我低頭又看了看蔣明瑤,那臉給蜇的,無論從什麼角度,也看不出來如花似玉。
再說,我記得小時候見過蔣明瑤,這丫頭長得黑瘦黑瘦,還牙尖嘴利,特別潑辣。
「你們說怎麼辦?」蔣赫地一攤手:「老陳,我最疼我這個女兒了,要是她死了,我也就不活了,要是我不活了,我兒子肯定也不活了,你們一家三口,要生生逼死我們一家三口啊!」
「這……」老爹看看娘,娘的臉色鐵青,老爹看看我,我一臉尷尬,老爹嚅囁了下嘴唇,說:「老蔣,這,這明瑤的傷要是治好了,這,這些疙瘩和疤痕能消除嗎?」
「怎麼可能?」蔣明義說:「我蔣家毒蜂蜇下的傷疤,就算是華佗在世,也給祛除不掉!」
「哎——」蔣赫地兜頭打了蔣明義一巴掌:「哪有那麼嚴重,還是有可能恢復的。」
「啊——對對對!」蔣明義如夢方醒,連連點頭:「還是能恢復的。」
我怎麼看都怎麼覺得這父子倆特別雞賊。
「老陳,你看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了,再耽誤,我女兒就真的沒命了!」蔣赫地咳咳兩聲:「我也越來越覺得胸悶氣短,看來是剛才挨的那一掌,受傷不輕,女兒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就真的要駕鶴西去了……」
「爹,我陪你一起!」蔣明義看著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老爹無奈了,問我:「弘道,你還是救?不能見死不救啊。」
我也確實於心不忍,歎口氣,說:「救!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別!」蔣赫地說:「現在就說清楚!我閨女性子烈,你糟蹋了她,又不要她了,她還得去死。」
「什麼糟蹋啊,那是救她!」娘憤憤的說。
「總之是一個意思,你明白就好。」蔣赫地人老成精。
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蔣明瑤的臉,真是以千瘡百孔來形容她都不為過,哪裡還有半點人樣?
我咬了咬牙,說:「先救了明瑤,救過來之後,聽她的意願。」
「如果她認準了,一定要嫁給你,怎麼說?」蔣赫地咄咄逼人。
「那我就娶她!」
「好!你敢應承,我就敢相信!」蔣赫地說:「女婿,你媳婦的命可就全交給你了,你可別看著她醜,就故意不用盡全力去救啊。」
對蔣家父子,我簡直是無言以對。
娘在一旁憤憤的抱怨:「這不是救了你家的閨女,搭上了我家的兒子嗎?」
「話可不能這麼說,你白撿一兒媳婦,天下的美事兒都讓你趕上了!」蔣赫地得了便宜乖:「再講了,捨己救人捨己救人嘛,不捨己,咋救人?」
「老蔣,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說?」老爹對蔣赫地刮目相看:「就憑你這嘴皮子功夫,該你去做相士。」
蔣赫地「嘿嘿」一笑:「搶了你的飯碗多不好。」
娘生氣了:「我先回去了!」
「妹子慢走!」蔣赫地擺擺手,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連忙改口:「不對,不對!呸呸呸,瞧我這張嘴!是親家母慢走!」
娘走的更快了。

第20章 殺親救養
蔣赫地衝著娘遠去的背影一陣傻笑:「這咋一弄,咱就成親家了,子娥這心裡得美成啥樣了,走這麼快,肯定是想回家在親友面前顯擺的……」
「別貧了,天都快亮了。」老爹沒好氣的說:「得把你家屍祖放回棺材裡去,盡快燒化。明瑤的傷也不能再拖了,你趕緊找個地方,叫弘道給明瑤治傷!等天亮了之後,我還要進城到局裡坐班!」
「對對對。明義,你背著老屍祖,還回地下密室去。」蔣赫地吩咐了蔣明義,又招呼老爹:「老陳你快攙著我,我傷還沒好呢。咋恁沒眼力勁兒?」
老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搭上手,問:「傷勢要緊不?」
「是內傷,氣血翻騰的厲害,不過還死不了,歇息一周能過得來。」蔣赫地混不在乎,又瞪我一眼:「傻女婿,還不抱著你媳婦走?」
我愣了愣,然後忍氣吞聲地把蔣明瑤給抱了起來。
蔣赫地逡巡四顧,然後神秘兮兮的說:「跟我來。」
蔣赫地原本住的是大宅院,現在已經被村集體給瓜分了,好好的四進四出的地主莊園,被拆分成了七個房頭,村支書、村長,三個副村長還有會計、婦女主任各佔一房,倒弄得蔣赫地自己只能住牛棚。
但蔣家暗中修建的地下密室卻無人知曉,蔣家那些有價值的寶貝、秘籍、道具全都藏了起來,這才避免了在浩劫中毀於一旦——蔣家是貨真價實的狡兔三窟。
走在路上,蔣明義也忍不住問了一聲:「陳叔,那紅背蛛母到底是什麼來頭?」
「原本是一個傳說。」老爹說:「沒想到叫咱們遇上。」
「多年以前,有個老婦人,她收養了個女兒,這個女兒活到五六歲時,突然生了一場怪病,遍訪天下名醫,都治不好,偶然間,她得了一個偏方,如果想治好養女的病,需要用新鮮的孕婦的肝臟入藥才可以。這老婦人年輕的時候,就丟了自己的女兒,她現在視養女性命如自己的命,所以便不顧一切,要找孕婦下毒手。
「恰好,一天夜裡,疾風驟雨突然來臨,一對年輕的夫妻經過老婦人的家,請求在她這裡避雨,老婦人看見那新婚妻子是個孕婦,心中大喜,就假裝慇勤相待,把夫妻請到了家中。她請這一對夫妻喝茶,卻在茶水中下了迷藥,把夫妻倆都藥翻了。然後,這老婦人剖口了孕婦的腹,取出了肝臟,迅速去煎藥給了養女服用。
《六相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