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
「呼」的一聲,地上塵土草屑飛揚,那黑色籐蔓紋絲不動,安然無恙。
薛笙白大怒:「你幹什麼!?大家都這樣了,你還消遣我?!」
他離我較近,我那口氣吹在地上,弄了他滿臉的草屑塵土爛樹葉子。
「對不住。」我沮喪道:「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沒事兒吹什麼氣啊!」薛笙白嘟嘟囔囔道:「濺了我一臉,濕漉漉的,都是什麼爛七八糟的東西……」
那濕漉漉的東西不是別的,其實是草屑中沒有蒸發乾的露珠濕氣。
計千謀笑道:「薛老大啊,還好是這位陳世兄在吹,你才保住了命,要是那老賊僧來吹氣,你可就死了!」
計千謀自己也是禿子,所以別人罵那老和尚是「老禿驢」,他自己不罵,他稱之為「老賊僧」。
薛笙白卻不解道:「為什麼會死?」
計千謀大聲道:「那老賊僧連牛都能吹死,你能比牛還禁吹?」
薛笙白忍不住笑了起來:「計禿子你真損!」
就在此時,突然「嗤」的一聲響,計千謀悶哼一聲,不知道哪裡受了傷,滋出一道血柱來!
眾人皆驚,卻聽那老和尚道:「再污言穢語,老衲便不客氣了!」
原來是叔父和計千謀對那老和尚百般辱罵,他終於忍耐不住了,出手傷了計千謀以殺雞儆猴。
叔父和計千謀倒也乖巧,吃了這啞巴虧,都不再吭聲。
薛笙白卻忍不住道:「計禿子,你有事沒事?」
計千謀道:「沒事,還死不了。」
薛笙白道:「我都瞧見滋出了一管子血!哪兒受傷了?」
「什麼一管子血?!」計千謀道:「老和尚的念珠在我胳膊上鑽了個眼兒,不礙事。」
這句話傳進我的耳中,就好似是劈破了旁門見著了明月當空照,我眼前猛然一亮,計上心頭——用氣不行,可以用血!
我的腦袋難以大幅度轉動,對不准那黑色籐蔓,但是我的手指頭可以!
手指頭不會吹氣,卻會滋血!
血如水,可以柔克剛!
念及此,我復又精神大振!
思索片刻,我努力勾動雙手,試了半天,終於讓左手食指商陽穴處瞄準了那黑色籐蔓。
潘家傳授我的改良式五禽戲正好有凝氣閉血之法!天然禪師傳授我的婆娑禪功中「定」字訣裡又有塞脈之術,再將六相全功中的轉運之法結合起來施展,短時間內可積聚大量的血滲透至左手食指的「商陽穴」處!
我忍著難受和疼痛,斜眼死死盯著自己的左手食指指頭,商陽穴處越來越紅,越來越鼓,整個指頭也越來越粗,就像是鼓起來了個大大的血包!
這其實就好似是用錘子在手指頭上大力砸中一小塊肉,皮沒有破,肉也沒有掉,但是被砸中的皮肉已死,壞血全淤積到了此處!
「破!」
我心中喝了一聲,商陽穴處的那駭人的血包頓時漲開,一道細細的血柱猶如紅線般****而出,正中那黑色籐蔓!
我心中大喜!
要成了!
就在此時,血柱斷了,血流已止。
畢竟那血是從手指頭上噴出去的,不是從大動脈裡濺出來的,血量有限。
我努力斜著眼睛去看,壞了——那黑色籐蔓安然無恙!
我的心涼了半截!
我弄出來的血根本就沒有衝斷那籐蔓。
興奮過頭,結果一場空。我只覺腦子裡一陣眩暈,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失了血氣。
「唉……」我閉上了眼睛,絕望的歎了口氣。
等著給江、范、夏、邵收屍!
我慍怒片刻,氣憤憤的使勁錘了一下地,捶的拳頭生疼!
「咦?!」叔父突然說:「道兒,你的胳膊能動?」
「啊?」我猛然間也打了個激靈,對啊,剛才怎麼能捶地了?
我急忙扭頭去看那黑色籐蔓,驚愕的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已經枯萎了!
那「八爪金龍」也全部萎縮了。
我的腦袋也能動了!
原來要接觸這個術,並不需要弄斷那黑色籐蔓,只要有血濺到它就可以毀了它,它怕血!
遇血而枯!
我按捺住內心的狂喜,試著運轉週身四肢,無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