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節
陳漢禮哼了一聲,道:「我懶得跟你抬槓!」
陳漢傑道:「你說不過我了,你沒理了!」
「對對對,你有理!」陳漢禮道:「我看你最好找個牌子,上面寫著』我有理『,然後掛在自己脖子上,這樣誰看見你,都知道你有理!」說罷,陳漢禮啐了一口,低聲罵道:「槓子頭!」
陳漢傑臉色一陣漲紅,忽然冷笑道:「對,我是槓子頭,那也比你這個』壞事祖爺『強!」
陳漢禮道:「我怎麼壞事了?」
陳漢傑道:「剛才是誰提的主意說要從牆上走的?是你!騷主意,差點害死所有人!要不是族長出手救你,你現在也跟這地上的小人國一樣,躺著呢!」
陳漢禮變了臉色,道:「你——」
陳漢傑道:「我怎麼了我?我說錯你了?族長救了你,你不好好提提勁兒,還洩大傢伙兒的氣,什麼東西!要不是瞧著你比我大那麼一兩歲,我早耳刮子扇你了!」
陳漢禮怒極,手執煙槍往胸前一橫,渾身微微哆嗦著,說道:「陳漢傑,你本來就不是我親弟弟,我也不是你親哥!你不服我,看我不順,很好!來來來,不用顧忌什麼大小,咱們手底下見見真章,瞧瞧誰是真英雄好漢子,誰是驢屎蛋子外面光!」
「你當我怕你!?」陳漢傑拂袖就上。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嗆話如打機關鎗,我們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就要干仗打架了,眾人全都懵在當場。
眼瞧著兩人就要動手,突然黃光一閃,兩人各自慘呼一聲,半邊臉上都已經是鮮血淋漓!
兩人一個捂著左臉,一個捂著右臉,都朝後看去。
後面,老爹手持皂白相筆,「嗖」的一聲收了金牙線,眼中迸著異亮的寒光,冷冷的盯著陳漢禮和陳漢傑,道:「已經警告過你們一次,全當耳旁風!你們既然不要臉了,我就給你們臉上添添彩!下次,再敢動手,我就把你們二人的手切下來!」
剛才那金光一閃之間,老爹已經把陳漢禮和陳漢傑各自半邊臉上的肉削掉了一小片,雖然不是什麼大傷,但卻是在臉上,疼痛不說,留疤也是其次,最關鍵的是丟人。
兩人捂著臉,都低頭說道:「對不住族長,我錯了。」
「打你們都不虧!」叔父也罵道:「幾十歲的人了,學小屁孩子囔嘴!有什麼可吵的?吵贏了是能贏口屎吃還是贏口尿喝?!你陳漢傑沒大沒小!你陳漢禮為長不尊!一個要打做哥哥的,一個就能說出不是親兄弟的話來!當著弘道的面,還真是不打算要臉了!?忘了老族長交待的話了!?」
陳漢禮和陳漢傑都是滿面羞愧,那架勢,恨不得也立時學了那些侏儒的地行術,鑽到地下去再不見人了。
陳漢隆忙道:「好了,好了,這也都是話趕話,趕到一起去了。兄弟之間,打斷骨頭連著筋,一筆寫不出倆』陳『字,鬧鬧彆扭,那以後可是更親!可都不許記仇啊!」
老爹拿出一包藥,丟給陳漢禮道:「抹在臉上,止血生肌,從張熙岳那裡討來的,你們兩個用了吧。」
兩人都又連忙謝了。
老爹又道:「去把這些屍體都丟到大殿中,連屋子一併燒了,免得再留下禍根,去害後來人。」
陳漢雄和陳漢隆都說:「好!」
陳漢禮和陳漢傑擦完藥也都忙不迭的去了。
我也要一起幫忙,老爹卻給我和叔父使了個眼色,我們二人便都留了下來。
眼見四個族叔都去了,老爹才對我說道:「以後族長的位置是你來做,家大業大,人多口雜,不要以為裡裡外外都是親人,便好說話了,其實極難應付,越是沾親帶故的事情,越是難辦。你要有明瑤一半的精明,我也放心,只可惜你是腦子聰明,卻心軟嘴拙,人情世故易犯糊塗。從今往後,你要多學多留心。」
我道:「是!」
叔父在旁只是笑,道:「咱們家裡這些個老貨,個個難纏,要是沒點本事,還真是壓伏不住。剛才你爹那一手,叫做打一巴掌再揉揉臉,恩威並施啊,雖外人看得清楚,但身在其中的人,譬如漢禮和漢傑,都不知不覺被整治的服服帖帖。」
我「嗯」了一聲,想著陳漢禮和陳漢傑剛才的樣子,不覺暗暗好笑。
老爹道:「二弟,咱們到現在沒找到正主,卻已經碰到兩撥打前站的人了,你瞧出什麼門道來沒有?」
叔父沉吟了片刻,道:「這些人的手段,怪得很,我行走江湖這許多年,從未遇到過。」
老爹點了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怕不是咱們本土的。」
第416章 遺世魔宮(九)
我詫異道:「不是咱們本土的,是外國人?」
先前我們在林中遇見的人,還有那些施展地行術的小矮人,看模樣,都不像是外國人,但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話,所以也難以斷定是否是東亞他國之人。
老爹道:「人是不是國內的,難以斷定,但這些術,十有八九不是學自國內。」
正說話間,破廟之中烈烈聲起,我們三人回望過去,但見火光熊熊。
陳漢禮、陳漢雄、陳漢隆、陳漢傑四人結伴而來,陳漢雄道:「族長,什麼不是學自國內的?」
老爹道:「我和漢琪、弘道剛才在揣測,這些遺世魔宮邪徒的手段,多半不是學自國內的。」
陳漢隆吃驚道:「族長的意思是,還有********參與這邪教?」
「尚在猜測。」老爹道:「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碰到正主。還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何等樣人,是何來頭。」
陳漢雄道:「族長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奇怪,他們的手段,在這之前,確實從來沒有遇到過。一上來打的我都有些措手不及了。不過,這些妖人也是失算,他們對付咱們,居然分兵設陷,要是聚攏起來,一起對付咱們,那不是更厲害嗎?」
老爹道:「他們的術受地利所限十分嚴重,施展起來,需要借勢,且也因人而異,譬如要施展』卷風裹刃『之術,就要借助林木,而施術者本人,須得是纖細體輕之人,至於施展』地行術『,就需要借助松土,而施術者本人,也最好是侏儒、瞎子。所以不是他們不能聚攏在一起,而是聚攏在一起,無法發揮自身本事。」
眾人紛紛點頭。
老爹道:「咱們走吧。天也晚了,咱們再往前走一段路,遇到合適的地頭,就先歇歇。」
天色確實暗了下來,我們跟著老爹繼續前行,沿著水流,溯源而上,那山澗漸漸變得寬闊,原來它是往下分流的。
到了一片開闊地,夜已經很深,老爹停了下來,讓我們吃些東西,就著山澗用水。
隨行帶的有從張熙岳那裡拿來的試毒藥丸,取水來丟進去,有毒無毒,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