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節
老爹道:「正是區區。」
鹿爾日又看向我,道:「看你的年紀不大,本事卻如此了得,你就是被風傳為』武極聖人『的陳弘道吧。」
我默然無語。
鹿爾日又環顧其餘眾人,道:「哪位是相脈閻羅陳漢琪?」
叔父道:「是我!你要怎樣?」
鹿爾日點了點頭,道:「歷來傳言都說神斷先生陳漢生謙遜沉穩,是長者風範,又說武極聖人陳弘道是慈悲心腸,少有殺戮,而那相脈閻羅陳漢琪為人刻薄,下手狠毒,最是嗜血好殺,今天看來,都是假的!陳弘道上來連傷三人,陳漢生斷我兄弟兩條腿,連眼都不眨!」
叔父嘿然冷笑,道:「姓鹿的,我問你,那剛才一陣業火,燒死了你們多少人?」
鹿爾日怨毒道:「第一次的火勢不大,只燒死了三個人,第二次的火勢驟大,我們四部二十三名精英,盡數斃命!班火正,班局,我真是小瞧你了!從前我還以為你的本事不過是與我們相當,縱然是高,也高不出半籌,卻不知道你竟然深藏不露到這種地步!你要是早早的顯露出來,我們何必跟你爭鬥?早奉你為下一任宮主了!」
班火正道:「鹿兄弟,你這可就高看我了。」
鹿爾日道:「怎麼,你還敢做不敢認嗎?」
「嘿嘿……」叔父獰笑道:「第一次業火,是班火正燒的,第二次業火,那是我的手筆!」
鹿爾日怔道:「是你?!」
叔父道:「既然叫做相脈閻羅,總不能叫你失望吧!」
鹿爾日愣了半天,忽然淒聲大笑:「哈哈!哈……」
「別笑了!」叔父喝道:「就像我大哥說的,把解藥拿出來,饒你們不死!否則,那一地的灰燼,就是榜樣!」
「笑話!」鹿爾日道:「虧你們個個都是高人,竟然如此天真!我那毒砂是要人命的毒藥,既然是要人命的,又怎麼會有解藥?」
「放屁!」陳漢傑抱著陳漢雄,上前罵道:「你們不配解藥,難道你們自己人失手中了毒,也看著他死麼?!」
「嘿嘿……」鹿爾日冷笑道:「難道你以為不是?剛才在沙塵中,我們醫術部的弟子拋灑毒砂,已經毒死了機關部一人,山術部兩人,命術部兩人,你問他們,有救沒有?」
那嚴介夕冷聲道:「就算是有解藥,也不會給你們!」
「不錯!」張寶梁恨聲道:「不過是個死而已,廢那麼多話做什麼!?我們不是班火正,也不是顧水娘!不怕你們威脅!」
這把叔父和陳漢傑給氣得七竅生煙。
老爹看向班火正,班火正也搖了搖頭,道:「據我所知,醫術部的人製造斃命的毒藥,確實不配備解藥。」
「這幫混賬!」叔父道:「我偏偏不信,我來搜搜!」
「慢!」老爹扯住叔父,道:「小心他渾身是毒!」
陳漢禮道:「讓我來吧,用煙槍。」
「嗯,小心。」老爹點了點頭。
陳漢禮挺著煙槍走到鹿爾日跟前,挑開鹿爾日的上衣,把衣服裡的口袋和身上綁帶,以及皮囊,還有瓶瓶罐罐,全都抖開、砸開。
我們都凝神屏息,唯恐那些藥粉是毒,揮出來害人。
老爹問道:「鹿爾日,當真是沒有解藥嗎?」
鹿爾日冷笑道:「我知道你要做什麼,無非是要蘸著這些藥粉,塗在我們兄弟的傷口上,一份一份的試驗。看哪些是毒藥,哪些是解藥。我也不怕你試,你若試出來有一份不是毒藥的,算我醫術部部徒有虛名!」
陳漢傑道:「七哥,就試他!」
老爹搖頭道:「不必了。」
叔父道:「大哥,他或許是故意說這種話的。」
老爹道:「我看得出來。」
叔父道:「那八弟他?」
老爹道:「不用擔心。我看鹿爾日也不過是虛言恐嚇,他的毒,並沒有那麼厲害。」
「陳漢生,你要激我也不必說這種話!」鹿爾日冷笑道:「我的毒砂見血封喉,我自己難道不知道?你說不厲害,那怎麼樣的毒藥才算厲害?」
老爹笑道:「你的毒砂是不是見血封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八弟被你的毒砂打爛肌膚,已經見了血,可是到現在,他還活著。他不但沒有被封喉,呼吸還算平順,脈搏也並非十分虛弱。」
鹿爾日驚道:「你胡說!我不信!」
陳漢雄雖然一直昏睡不醒,不能動彈,但確實有呼吸,因為我能聽到他孱弱的呼吸聲,也看得見他胸口微微起伏。
「是不是胡說,我自己自然知道。」老爹道:「既然我八弟中了你的劇毒,沒有立時斃命,那麼他此後也死不了。諸位,咱們繼續前行吧。」
叔父道:「這幾個人怎麼處置?」
老爹道:「帶上嚴介夕、張寶梁、張寶檁,讓他們走在前面,做探路的石子。」
嚴介夕大罵道:「陳漢生,你休想!我們寧死也不為你做任何事情!」
老爹走上前去,五指輪開,施展起六相全功行雲拂的指法,「噠」、「噠」、「噠」、「噠」、「噠」……數聲輕響,真個如行雲流水一般,在那嚴介夕身上連戳五處穴道,然後冷冷道:「你縱然是想要死,也得我點頭。」又扭頭對陳漢禮說道:「七弟,你來。」
陳漢禮走上前去,老爹指著嚴介夕腿上的兩處穴道,說:「他要是不肯走,你就用煙槍輪換著點他這兩處穴道。」
陳漢禮點了點頭,挺著煙槍,在那嚴介夕的腿上一戳,嚴介夕竟不由自主的往前跳了一步,陳漢禮又戳向另一處,嚴介夕又情不自禁的跳了一步,雖然動作滑稽難看,但確實走起了路來。
顧水娘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真像個猴子!」
張寶梁叫道:「陳漢生,士可殺不可辱!你這樣,枉稱做是真英雄,大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