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別開眼，看看四周的人，只有那唱歌的美女注意到我們的動作，對著我們笑笑。江黎辰這次是沒商量的，直接拉著我就走。
從碧水園後門走回c區，我還是當了低頭族，拿著手機在刷著信息。同學群裡跳出了一條信息，一個男生說，他上班的那寫字樓，剛才跳樓死了個女人。現在剛有人報警，他問要不要看現場圖，他現在下樓拍。
群裡有一群同學都說要看。人啊，總愛看熱鬧！別說別人，我都想看這個熱鬧。
幾分鐘之後，圖片傳來了。還沒有處理過的現場，那叫個血腥啊。我還發了信息說：「體育委員，就算讓你傳現場圖，你也不用特意放大，拍細節，讓人今晚噁心睡不著吧。」
手機被江黎辰抽走了，他說道：「別看這些。」他叫我別看，他自己還不是翻了幾張。「這個女人死了，救不回來。」
「都成那樣了。」
「鞋子離腳了。魂已經離開身體。她應該就在人群中，看著自己死了的樣子吧。嗯？」他把手機上的一張圖放大，調整了一下，才說道，「她在樓頂，在樓頂看著自己的屍體。」
我探過頭看去，他已經關掉了圖片，說道：「別看了，這世界上，哪天不死人。」
我接過手機，卻再次打開了那圖，就剛才他放大的那張。那張圖能看到她跳下去的那樓。很眼熟：「這個是……江毅東他那網絡托管公司的辦公地點的那樓吧，就是上次他給我看過的那個女財務見鬼的那樓。這個不會是他們公司那女財務吧。」我放大圖片，看著樓頂上的那個看上去就是一個灰點的地方。放大來看，還真像一個人影。只是一個模糊的人形，看不清臉，很模糊，就大概知道是個人模樣。
我還沒好好看清楚呢，手機屏幕已經轉了，變成了來電顯示。我接聽了電話。「喂！銀湘婷，那個女財務，真跳樓了！」
我的心裡緊了一下，這是讓我猜中了！我掛了電話，就想到了自己那天晚上做的夢，差點跳下樓的是我！我拉著江黎辰就說道：「快！我們也過去看看！真的花襯衫的那個女財務！」
當著江毅東的面，我當然會不會再叫他花襯衫，但是背後，我還是很喜歡他的這個綽號的。
我們去到那寫字樓的，花襯衫，果然還穿著花襯衫。不過現場已經被封鎖了。整個大樓的人都被清了出來，就連樓梯口都拉了警戒線。警察在問著花襯衫問題，我們也只能在人群裡看看。
我站在樓下，抬頭看著樓頂，就剛才那個灰色身影個地方。樓好高！脖子仰著好累，我那麼好的視力看上去，被樓頂上不時掃過的對著天空的射燈晃一下，根本就看不清那上面的情況。
地面上，屍體已經被蓋了白布了。本來一切又挺正常的，但是有個聲音也突兀得喊著：「美美，一定是被鬼推下樓的！她這幾天一直在見鬼！她肯定是被鬼害死的。她見鬼的事情，我們公司的人都知道。」
第三十三章 鬧鬼or人為
問話的警察也不知道說什麼，我們這邊也聽不到。不一會，就看到有人把說那話的女人先拉走了。這種什麼被鬼推下樓的事，怎麼可能跟警察說呢？
花襯衫在結束了警察問話之後，很快就看到了人群裡的我們，湊到我們身旁來點上支煙，又給江黎辰遞上煙。江黎辰竟然接過了！接過了！原來香煙也香！
花襯衫叼著煙，說話含含糊糊地：「今晚上不用睡了，怎麼就偏偏是我們公司的呢？看到推她下來的那個鬼了嗎？抓住了我先扇兩巴掌，它害死我了。」
江黎辰說道：「沒有，這裡除了幾個死了好幾年的之外野鬼，就只有她自己。沒有任何對她有惡意的鬼。應該是她自己跳樓的。」
「怎麼會？她都見鬼好幾天了。」
「帶我進去看看！」江黎辰這麼說，就是打算幫忙了。男人的友誼啊，香煙這麼好辦事。早知道上次花襯衫就不用買什麼燒鴨了，直接丟包煙不是更合適？
江毅東是出事公司的負責人，他要上樓，還是可以的。他帶著我們兩上了樓。是的！我和江黎辰兩個人！我還以為，江黎辰不會允許我上樓呢，畢竟出了這種事，但是沒想到他直接拉著我走的。看來這裡真的沒什麼危險。
這寫字樓，十五樓就是花襯衫的公司，在上樓的時候，他還跟我們說著，這公司都是他跟幾個哥們合夥開的。家裡人不同意。家裡都是當領導或者當兵的，覺得做什麼網站托管的不實際。但是現在網絡很發達，這裡面有商機，他沒要家裡的錢，就自己前幾年炒股的錢跟同學合夥辦起來了。
後來那幾個同學結婚的結婚，有娃的有娃，都退了出去，另外有發展。只有他守著這公司，還挺吃香的。
他還說：「這事，兩個極端。弄不好，我公司業務就要受影響，或者乾脆借這事來炒作，現在的人，都喜歡這種神神秘秘的。說不定我業務更好。」
「你有沒有良心啊？人家屍體還在下面呢，你就想著這些。」
辦公室裡已經被警察看過一遍了。特別是那女財務的辦公桌。如果沒有什麼發現的話，估計會算是自殺。反正警察是不可能說她是被鬼推下樓的。
江黎辰一句話都不說，就那麼沉默地在十五樓裡，走走。到處走走，也只是走走。
我站在那女財務的辦公桌前的時候，江毅東說道：「警察都看過來了。什麼東西都翻過來了。就連電腦裡的資料都看了。沒有什麼威脅，遺書。什麼都沒有。」
我緊張地看看四周，壓低了聲音說：「不會真的是被鬼整了吧。」
江黎辰走回到我身旁，看著那電腦，問道：「能找到她之前看到的那個對話框的來源嗎？」
「能，只要她沒有清理過電腦，能找到的。」
「這麼沒有任何帶危險性的非人類。她遇到的那些事情，如果不是她自己瞎說的，那就是人為的。」
「人為？」我驚訝著，其實我更傾向於她是被鬼推下去的。這要是人為的，那不是人心比鬼神更恐怖！三叔的名言。
江毅東在那台電腦上做了一些操作，就有警察上來看到了，說道：「幹什麼呢？幹什麼呢？這事情還沒清楚呢，不要亂動這裡的東西！」
江毅東馬上站起身來，說道：「我是這的老闆，她是財務，這個月的報表她還沒做完呢。這電腦桌面上就有，我就看看。」
那警察壓低說著：「哼！資本家，人都死了，還想讓人家給你工作。」
我們被趕下樓了！我還對他說「資本家！人都死了，還想讓人家給你工作！」換來了他的白眼。樓下警察還是聯繫不上女死者的親屬，公司員工資料這邊給的電話號碼打過去是個空號。我們也不知道警察要怎麼聯繫家屬。最後還是把事情定義為自殺，屍體先送殯儀館去。這錢也是江毅東那資本家出的。他沒動手就是甩錢讓人處理，自己就先帶著我們回家。
我們是在凌晨兩點多去到他家裡的，我已經累得進了他家門，直接坐在沙發上不願意動了。
江毅東的房子，市區精品小區裡的大四房。裝修很騷包，就跟他的人一樣。衛生間都是半透明的！客廳很大，工作區就在客廳的一個吧檯上。吧檯上有酒，有文件。他就不怕哪天酒撒了都潑他文件上。
我就坐在沙發上，看著江毅東和江黎辰祖孫兩忙碌著，江毅東說，女財務的電腦上已經被他鏈接了遠程控制，只要沒人關那台電腦，他就能找到那女人說的對話框的來源。
那天晚上，他也在加班，他有大概的時間段，這樣找起來也就容易很多。IT的事情，我也不動，只能看著他們兩湊在那忙著。
我迷糊著醒來的時候，江毅東已經趴在吧檯上睡著了。江黎辰則拿著一隻酒杯，看著酒杯裡的紅色酒，若有所思。
我趕緊揉揉發酸的眼睛：「江黎辰，找到什麼人做的了嗎？」
他看向我，喝了口酒，說道：「是他們公司裡另一台電腦發出去的一個自動運行的視頻。上面是……」
「是什麼？」他的猶豫讓我緊張。
「上面是今晚上的事情。女財務自己上了樓頂，從樓上跳下來。右下角有時間顯示，就是今晚。就是幾個小時前。」他放下了酒杯，「但是我肯定，那不是鬧鬼！這件事就是人為的。有人想用這種方式殺人。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普通人，能弄到幾天後的視頻。」
我揉揉臉，站起來伸個懶腰，走過去，拿走他手裡的酒杯，也給自己倒了一點。江毅東的酒肯定是好酒。整理了一下還沒完全睡醒的思緒，說道：「要讓別人看到顯示著幾天後時間的視頻，這個作為IT行業的他們公司來說，那些技術員是可以做到的。視頻處理，加點東西都行。而且事情是晚上發生的，看得模糊，有穿幫都沒關係。因為女財務看到那人是自己，自己就會害怕，會忽略了穿幫鏡頭。這種在心理上是有跡可循的。而時間的提前，如果排除了鬧鬼，那也可以是心理暗示。就好像有個人，希望某個人發瘋，就每天跟她說，她是瘋子，她做的每一點小事，一點點不能理解的事，都被那人放大誇張重複地去說。這樣那人就會越來越傾向，自己就是瘋子。時間長了之後，就真瘋了！」
他看著我，把我放在唇邊，正準備要喝的紅酒就抽走了。「你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