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他們的話，就跟當初在學校裡的時候一樣。就好像回到了還在學校裡住宿舍的那段時間。小顏有種錯覺，她要去開門。可是最後還是理智戰勝了她。她衝著門板大聲喊著：「你們滾！你們全都滾！」
然後她就開始給我打電話。
我輕輕擁著她：「放心睡吧，這裡很安全。我們兩在一起，我們不會有事的。」
小顏睡下之後，我又輕手輕腳的下了樓。那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多了。江黎辰還坐在吧檯前，端著一隻小酒杯，品酒，同時看著手裡的那份資料。時不時在白紙上寫幾個字。我坐在了他的對面，看著他已經梳理好了老陳八八那咖啡廳的歷任主人。其中還有幾個人的名字被他圈了起來。
好一會，他才低聲跟我說道：「這幾個人，我認識。一個是我當初的接頭人，另一個是組織裡一名女特務的兒子。他是日本人的種，但是那女的一直養著，養大了又怎麼樣，事情敗露了，日本人根本不會對孩子的媽媽手軟。至於她兒子，我只是在宴會上見過一次，沒有交談過。經歷文革，他應該也不會好過。老陳八八可以不算數，他只是別人推出來的一個傀儡。他背後是另一個064。這麼看來，那地方應該就是組織上百年來的接頭點。而他們現在還在等著誰的出現，等著這個人跟他們聯繫。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在檔案上早就封了組織所有的資料，他們還在等誰？等什麼消息？這個日本人的種，可以拜訪一下。」
「好，明天我去幫忙拜訪他。今晚上，小顏跟我睡吧。委屈你睡沙發，或者，回老房子那邊去。當然，江黎辰，我覺得你的這些事情，跟那個山村並沒有多大的聯繫。你完全可以把重心放在市裡。所以山村裡的人，事……」
「還是覺得你們班那孩子是被我整了？」他緊緊盯著我。
我沒有繼續說下去：「好吧，我先上樓睡了。」
「哦，今晚不吃夜宵了？還是打算吃了你身旁睡的小顏？」
我回身狠狠瞪著他。這哪裡是我吃他！分明是他把我吃得死死的。我就這麼被他拉到了廚房裡。廚房啊，沒有空調暖氣的地方。加上這地方也不是很大，吃快餐的感覺不是很好，但是還是挺刺激的。我ctm的，江黎辰，能不能脫了褲子再做。說什麼怕被人看到我的身體，竟然這麼穿著衣服做。是在顯示他的那植物〞生殖器〞有多柔韌，多靈活嗎？
直直站著夾著雙腿，看著他站在我面前，欣賞我扭來扭去的難受感。好在樓上還有小顏，要不就以前的時間限制，我能在廚房裡虛脫昏倒不可。只是一頓快餐，吃得我腿都發軟了。
上了樓，在小顏身旁躺好，緩緩吐口氣，然後睡覺吧。明天還有事要做。我現在就好像打了兩份工作一樣。一份是當老師，另外一份是給江黎辰當小妹。
畢竟身旁睡的人不是江黎辰。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也跟小顏睡過，不過現在習慣已經改變了。睡在小顏身旁，已經沒有辦法睡沉下去，迷糊中小顏起來的時候，我就跟著睜開了眼睛。
小顏下床，在小夜燈下，走出了房間。我還想問小顏怎麼了。但是好累，沒力氣說話。不一會，就聽到了江黎辰的聲音，他在樓下問道：「你在找什麼？」
小顏回答道：「我想喝水。」
「在你左邊就有。」
「哦，謝謝。你，你都不睡覺嗎？」
「你們睡就好，我要守著你們。不能讓什麼東西傷害了你們。」
江黎辰跟小顏說話，怎麼怪裡怪氣的。小顏重新回到樓上的時候，我也完全醒來了，問道：「你去哪了。」
「口渴，下樓喝點水。睡吧，湘婷。」
我翻個身繼續睡了。但是我知道，小顏沒有睡。幾分鐘之後，她又下了床，還看了在桌子旁的東西。那張桌子上能有什麼？就是基本江黎辰學電腦的書。最後小顏又回到了床上。估計是她今晚要失眠了。竟然拿著江黎辰的電腦入門書在那翻看著。
天亮了，我是睡飽了，但是小顏卻兩隻很重的黑眼圈還睡著呢。我輕手輕腳的下樓，江毅東已經在一樓等著了。沒錯，就是江毅東。我看到他的時候，脫口就說道：「我！你怎麼在這裡？」
「我還呢！你男人大半夜的叫我過來把我員工拎走。我員工！員工！工！誰這麼大的面子啊！讓我這個江少來拎走。原來是嚴重妨礙了你們夫妻夜生活的閨蜜。喂，她是你閨蜜，要拎也是你自己拎吧。我就一苦逼的在這裡守著。我招來的是員工還是姑奶奶。」
「別這麼說話，小顏聽了過傷心呢。」我走向吧檯，昨晚的那些資料都已經不見了，只有一張白紙，上面有著一個名字和一家療養院的地址。「江黎辰呢？」
「昨晚就出門了，說是去找什麼獵人。我就一個人在這裡干坐了一個晚上啊！」
「你小聲點，小顏還在睡呢。」我拿著那字條，拎上包，說：「我也有事出門了，一會小顏醒來了，你照顧一下。還有她昨晚見鬼了，被嚇了一下。你別跟她提昨晚的事情。她就是在你們公司宿舍那見到的。你要是覺得她煩，就讓她去加班好了。就是別放著她一個人。」
江毅東朝我揮揮手，讓我趕緊走吧。
出了小區，打份早餐，就在的士上邊吃邊去那療養院。江黎辰竟然昨晚就不在了。他找獵人，什麼獵人？獵人這個詞，能讓我聯繫到是就是昨晚朱意龍對我說的那事。難道他江黎辰還是順風耳，昨晚都聽到了。難道還真的有獵人？專門獵殺那些被面具傷害過的人。還是說，他們本來就是要追殺那些面具的，然後撕臉皮的就是他們？
我心裡想不明白，乾脆就不去想了。
的士停車的時候，我的早餐早就吃完了。這地方也夠偏僻的，是附近一個小縣城的療養院，還是在山裡。療養院裡設施很先進，人工的感覺很濃郁，但是在圍牆之外都是原生態的山水樹木。的士開走的時候，我還看到了天邊飛起的一隻不知名的大鳥。我要不要叫的士等我一下，我一會怎麼回去呢？
再去看那的士的時候，只能看到它揚起的一路灰了。
走進療養院，門衛很嚴格的登記了我的身份證號，問清楚我是來找誰的，才放我進去的。
我問了一句：「大哥，這裡住著的都是什麼人，怎麼這麼嚴格？」
「都是獄警。特別是上了年紀的和退休的獄警。有些人當一輩子獄警，退休了沒辦法融入社會生活，或者別的什麼原因，身體不適合住在市裡，就都安排在這裡做療養了。」
我往裡走，按照門衛說的，在第二棟樓去找護士，就能找到我字條上寫的這個人了。
護士把我帶到了一間房間門前，她說：「黃仁先老先生早就說過了，要是有人找到這裡來找他，那就一定讓他見到人。就算是在死前的一秒鐘，也要把人帶到他面前來。說不定那就是他等了一輩子的人。」
有譜！我趕緊對護士說謝謝，從她推開的門裡看著這個房間。房間不大，裡面的佈置不像醫院，像家裡的房間，還是幾十年前的風格。一張床，就算是冬天了，也還掛著蚊帳。書桌上鋪著一層舊報紙。一個老人家就坐在輪椅上，從窗子看著外面。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個並不完整的故事
我走進了房間裡,輕聲說道："你是黃先生吧。"
他轉動輪椅看向我，說："能到這裡來找我，你一定知道一些什麼了。"
他的頭髮已經全白了，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的憔悴。他指著一旁的椅子說，"進來坐著吧。我給你講個故事。你要是再晚來幾天，說不定這個故事就要被我帶進棺材裡了。"
我沒有想到，從他這裡問出這些話是那麼的簡單。可能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人老了，快死了，有些話不說出來不舒服，說出來才能舒舒坦坦的去死。
他一開始跟我說，他小時候有一個日本商人的父親。他的父親帶走了許多中國的古董文物。那時候，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日本人。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了他的父親，拿著武士刀把他的母親給殺了。他才從他們的交談中得知，他原來是中國人。而且他的母親是一開始就為了情報才接近他父親的女特務。
這些事情我聽江黎辰說過，只是沒有他說的那麼詳細。不過這也不是我今天來這裡的重點。我把話題往那個百年據點上引："你知道蓮江巷子裡的老房子嗎？那房子曾經屬於你。"
他聽到我這麼問，愣愣地看了我一會兒，然後朝我這邊探過身來，壓低著聲音問："他終於來了嗎？他終於找到了嗎？太好了，這是事情終於要結束了，我的任務也能夠在死之前完成。"
"你的任務是什麼？你們在等誰？"
「等一個魔鬼，等他永遠消失。他……」黃先生突然不說話了看著我，又搖搖頭：「你其實什麼都不知道吧。來套我話的？哼！」
「黃先生，你能跟我說說那房子在等什麼嗎？我有個朋友，也跟那房子有關係。但是，他，他，他失憶了。受傷失憶了。」
江黎辰沒有失憶，只是他到死的時候，都不知道整個任務的情況。他得到的指令都是一個個分開的任務。不過現在要是不這麼說的話，很難去套話。說不定，組織裡的人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讓這些特務棋子們知道這件事。或者當初殺了江黎辰的就是組織裡的人呢？凡事都不能完全相信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