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
「不要冒險,他們正等著我們自投羅網呢。只要過了今晚,那個男人絕對就能想通了,就不會再針對我們。」
「那他要是認定我們就是殺人兇手呢?」
「那就在七朝還魂的時候,讓那老人告訴他兒子,他到底是怎麼死的好了。走吧,我送你去你媽那邊,我去城隍那一趟。應該還能再碰到那老人。」
江黎辰走向停車的地方,我趕緊拉住了他:「我也跟你去,我不要回家睡。」我家那情況,我要回家睡,還不如在外面小酒店開個房間呢。
江黎辰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同意了。
回到車子上,他開車,我靠著沒多久,就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車子都已經停在了那荒廢的城隍廟前了。
我下了車子,腳上的高跟鞋就先扭了一下。這種地方,穿成這樣來,絕對是虐待自己。
江黎辰走在前面,我心裡發慌的跟著走了幾步,目光就禁不住的看著四周。心中總覺得,就在那邊會跳出個鬼來。
「啊!」我低聲叫了一聲,腳下崴了一下,挺痛的。
江黎辰回身看著我,乾脆蹲下身子說:「上來,我背你。」
我也跟沒他客氣,跳上他的背,高高的鞋子還時不時擦過他的褲腿。他的大手直接拖著我的屁股,走得很穩。
「江黎辰,」我突然就這麼熱血上湧,這麼愛意正濃地說,「江黎辰,以後,我願意成為,陪你走完最後一段路的人呢。以後,你要是真的死了,要再次回到城隍這裡來報到了,那我就陪你一起來。我或不定也會在窗口飄著,去接你呢。」
我把下巴擱在他的頭頂上,得意甜蜜的笑著。幻像著真到了那個時候,我一定也是現在這麼幸福的微笑吧。
走進城隍的門口,這個已經飛廢棄的城隍廟,根本就不開大門,只開著一個很小的門縫。江黎辰推開門,發出很大的聲音,我問著:「這門開這麼小,幹嘛?關又不是關,開又不算開的。」
「開這麼小,該進來的都能進來。」一個瘦小的老人,手裡提著等著,咯吱窩下夾著本子和筆,走了出來。
江黎辰示意我不要說話,他問:「韓家那個九十八的老頭過來了嗎?有他的戰友去接的那個。」
老人提著煤油燈,打量了江黎辰,才慢慢說:「沒看到,今晚上來登記的只有一個出車禍死的。」
「那你麻煩鬼差,等他來了跟他說一聲,他兒子覺得是我殺了他,讓他自己想辦法去給他兒子解釋吧。找我麻煩的話,只會讓我那些事情更糟。」
「江參謀的那些任務,我們城隍這都給照顧的。放心吧。」
老人又顫巍巍的提著燈,準備要走到後面去了,江黎辰馬上叫道:「我還想問個事。銀湘婷,你先去門口等著,就一分鐘。」
我驚訝地看著江黎辰。他今晚對我可好了,又是皮外套,又是背著我,現在來叫我出去,真是掃興。
「我不能聽嗎?」我問著,還沒有等他回答,就接著說,「那好,我就在門口。最好快點,我會害怕。」
我轉身,歪著腳走出去,還特意歪得更厲害點,讓他心疼一下,但是他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等我走出去了,才聽著他說話:「我到底是誰?」
「江參謀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知道我不是江黎辰。」
「前幾次你來,可從來沒問過這個。」
「我想知道,是到底是誰。我總覺得,我記憶裡,有個人說,等我死了她來陪我走最後一段路。可是現在,我卻不記得她了。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第二百三十八章 陪走最後一段路的人
我操,我聽到什麼勁爆的了?江黎辰依舊殘留著一些屬於他自己的記憶,而那個記憶裡有個人說要陪他走最後一段路。難怪剛才我跟他說那麼感動的話的時候,他連點反應都沒有。原來他最後那一段路的陪護權已經交給別人了。
我嘟著嘴巴,一聲冷哼。就算他之前答應別人又怎樣,現在他還不是把別人忘光光了。
那男人沉默了一會兒說:"有些事你還是不要深究了。你的救世之功也不是免死金牌,一個人一輩子的業都記著呢。"
我豎著耳朵,沒敢回頭,很努力的聽,可是卻聽不太明白。
幾秒鐘之後,江黎辰一身冷哼,毫不掩藏自己生氣的氣息,走出了那破爛的廟。他甚至在走過我身旁時都沒理我。我只能一路叫著,跟上他的腳步。
終於上了車子,我還在數落著他。"看看你這人怎麼當特務的呀,怎麼可以這麼情緒化呢?來的路上還知道體貼的,背著我,回來的路上理都不理我了。"
江黎辰冷著聲音說:"從現在開始別跟我說話。"
就連車子裡都好像一下冷了好幾度,我還伸手探到空調口面前,確定車子裡沒有開冷氣。
車子從荒廢的城隍廟裡開出來。我看著車子,外面的景色越來越不對勁。這不是回市區的路。外面的路燈暗黃中帶著一種詭異。在路燈下,不時有這些模糊的鬼影,還有時不時騎著電動車經過的鬼差。有一些在路上尋找的人,身上還穿著壽衣。這條路是陰路。
果然,才十幾分鐘說著就停在了碧水園後門。江黎辰並沒有下車的意思,對我說:"你回去吧,這個時間他們的人應該撤了。"
"你不回去?"我知道他在生氣,也就格外的小心。
"我去辦點事。你別問。"
我一臉委屈的樣子下了車,還在關車門的時候說:"親,記住,我是願意陪你走最後一截路的人。"
我還以為分別的時候來那麼一句感性的,他至少能給我個笑臉,緩和一下氣氛呢。誰知道他試探過身來,拉過車門砰的一聲響就走了。
我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四點多,一個晚上就這麼過去了。欣喜,驚訝,糾結,推理,被追殺,溫馨時刻,最後就是被冰冷的撂下。這個晚上過得可真是精彩呀!
他走了,我該怎麼做?傷心哭一場。才不呢!我下意識的拍拍我的小肚子:"江黎辰,你在厲害,也飛不出我身邊。"我肚子的小毛桃,對他的價值來說,絕對比他的命還重要。至於那個說什麼要陪他走最後一段路的人,他不是都已經忘了嗎?就算記起來了又怎樣?幾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個人可能早就成了一具白骨了。還他媽是戰亂年代,說不定骨頭都沒有。
想通了這些,我洋洋得意的唇角,扣上身上還披著的那件西裝外套的扣子,揮著兩隻長長的袖子,就那麼一跳一跳,往碧水園裡走去。
得意之後,總會有點傷心事。我忘了我的腳剛才崴過。才走了兩步,腳踝就鑽心的疼。只能齜牙咧嘴的拖著腳往家走。
回到家裡,剛才的好心情也已經因為腳腕的疼給丟光了。我甩開高跟鞋,看著裝修得很華麗的房子,自言自語的說著:"江黎辰,你要是真不想我陪你找死之前最後一段路,行啊,那就讓這房子陪著我走死之前最後一段路吧。小妞,我就是有錢好商量。你愛誰跟誰走去。哼!"
江毅東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是早上的7點多。我正睡得死沉死沉的時候被吵醒的,拿著手機看都沒看貼著耳朵喂的一聲。
"你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