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節
「演戲嘛,我也會。要不是我媽攔著,我當初就去考上戲了。」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看著他:「我不是很會。盡量吧。」
到了樓層,在護士站一問就知道朱意龍在哪裡了。我們還沒有進病房呢,江毅東就撩著那小護士,說人家沒用唇膏,顏色也這麼好看。順便問問,朱意龍是怎麼住院的。他說:「我們是那孩子的長輩,他皮著呢。這次傷成這樣,他爸來了,你們幫攔著點,他能再把兒子揍一頓不可。」
說得好像真的是人家家裡人一樣。
小護士抿著唇,笑著說:「他是騎自行車摔下山坡了,身上多處擦傷,軟組織挫傷。面部有大面積的瘀傷。也沒多大事。還是個學生,哪有不皮的。」
江毅東還特別有感情地來一句:「怎麼不皮?這就應該摔死他,讓他下次見到他那輛死飛靠近都不敢了。」
走進病房中,病房中帶著濃濃的藥味,朱意龍已經不成人形的躺在床上了。那張臉都已經成了豬頭一般,要不是他躺床上還堅持帶著帽子,我都不能認出他來。他的額頭上有著面具帶來的傷痕,才一直沒有摘下帽子的。
看到他們走進來,他的那幾個同學都跟我們打著招呼。那幾個我們之前也見過,就是在咖啡館的時候,朱意龍帶著他們去查面具的事情。我不知道他那時候是不是還在追查,還是他一直以來演戲都演得很好。那時候真沒想到他會是面具的人。
朱意龍聲音都變了,問我們怎麼來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呢?怎麼成這樣了?」我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正常一點。
「騎車摔了一下而已。」
江黎辰大咧咧地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怎麼全身都傷著了?看著全身都綁成木乃伊了。」
「那山坡上,全是帶刺的荊棘。我滾下去,被擦了十幾米呢,全身就成這樣了。」
「沒事,成長的印記。」
江黎辰的花籐,有時候確實是有刺的,從那個老年癡呆的老太太的話裡知道,朱意龍是急著去開門的實話,被花籐拖了回去,應該就是那時候被摔得比較嚴重。看來那個老年癡呆的老太太說的是真的。只是她的病情,讓她說的話,不會被人重視。
朱意龍看著我,問:「銀老師,你怎麼來了?你不用上課嗎?」
「我出差的。來市區裡聽課。江毅東說,去玩的時候,聽你同學說起你住院了,我們就一起過來看看。」半真半假,這種謊話,他應該不會這麼快察覺吧。
「我好多了,前兩天更難看。那你男朋友呢?那個姓江的男人,就放你一個人回市區,他就不來看看我?」
朱意龍在套我話!我的心裡警惕了起來。「我,我跟他,分手了。」在我說話的同時,江毅東也說話了:「他還昏迷著呢。」
說完,我們兩相互看了一眼,這真是為難了。趕緊圓謊吧。我說:「他說什麼有前世的記憶,要去跳橋死一次,去找到上輩子跟他好的那個女人。我呸!他要死就死去,他要找別的女人就找去。小妞還不稀罕呢。」
一旁的同學也說這件事他們有印象,前段時間朋友圈裡看到別人轉發的了。沒想到就是我男朋友啊。
病房裡的一個男生就在那說:「對,這種男人,踹了就算。姐姐,沒男朋友可以考慮我們這些小弟弟,別用那種男人委屈了自己。」
幾個男生就在那笑了起來。
只有朱意龍低下頭,低聲說了一句:「原來是這麼回事。又死了一次嗎?」
「你真沒事吧。」我走到床尾,在床尾掛著一個文件夾上面有著每天用藥的清單。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我還摸摸記下來那些藥名。
又聊了幾句,我和江毅東就退出了病房。等下了樓,我就趕緊查了一下那些藥,都是消炎促進傷口癒合的藥。都是正常人用的。
「朱意龍是活人的身體,而他所做的事情,真是不是他這個年齡應該做的。他能糾纏到秦花行動裡來,肯定跟之前那場事故有關係。江毅東,你信不信這個世界上有穿越?」
「信,在看到江黎辰那種妖怪之後,還不信嗎?什麼我都信了。我媽都說,我最近好像迷信了不少。走吧,送你回碧水園。」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回酒店。住家裡確實舒服,但是現在那個家裡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什麼人找上了。還是跟著大家一起住酒店吧。至於我家,我都想像小顏一樣,先跟家裡少聯繫,把我這邊的影響盡量降低再說。
讓江毅東送我回到酒店,還就是這麼巧的,正好看到我們的同事從外面回來。我一下車,就聽著其中一個同事說:「喲,這車子挺貴的吧。你男朋友呢?既然你男朋友這麼有錢,今晚上請我們一起吃飯吧。」
另一個也跟著符和著:「就是啊,你也算是本地人,請我們吃個飯,唱個歌吧。」
這些事情,我早就在我們同學群裡見過了。他們說,去支教或者是特崗的老師,在市區有活動的時候,都要請同事一起吃飯的。沒辦法的潛規則。我只好呼啦啦的叫上大家一起去吃飯了。心裡還在想著,怎麼就不晚回來半小時,等他們都出門吃飯了再回來呢。
我一個月的工資,就這麼被吃掉了半個月。
等我們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多了,畢竟的教師,還是公幹出差的,不能玩得太晚。
我們回到酒店的時候,今天見過的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又出現在了大廳,就好像歷史重演一般,女人在前台抱著孩子哭,孩子抱著兔子布娃娃,幫媽媽擦著眼淚。
值班的經理柔聲細語地問著:「女士,我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也請你理解我們的難處。你看,從你登記入住到現在,已經超過十二個小時了,你現在要全額退房,這個真說不過去。你提出換房間的要求,我們也答應了。你這次為什麼要退房,你也可以跟我們說出理由,要是真是我們做不好的,我們可以補償你,可以給你再次換房。要不,你就這麼在大廳鬧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你有什麼要求,你就說,有什麼不好的,你就提。」
女人控制自己的情緒,說:「不,不,你們給個人,去房間幫我拿錢包手機出來就行。我不退房了,我也不換房間了。我這就走,拿到錢包證件手機,我就走。我什麼都不要了。求你們了。」
「你不要這麼讓人為難行嗎?」那個值班經理語氣也加重了,「你總要給我們一個理由吧。要不然,我就要考慮,以影響酒店聲譽為由報警了。」
「不,不,我就要拿回我的證件錢和手機就行。」
「我們沒有扣下你任何東西,你可以自己去拿!」
不知道為什麼,我走近了那個孩子。出於對學生的關愛,一個老師在這時候的衝動,我伸手拉拉孩子手中的布娃娃,讓她感覺到我在看著她。她轉頭看著我的時候,我問:「小朋友,你媽媽都哭了,她是不是很難受?」
小朋友說:「我姐姐在房間裡,我一叫姐姐,媽媽就抱著我跑出來,還哭了。她不准我叫姐姐,也不帶姐姐出來。」
小朋友的話,讓女人瘋狂地喊著:「不准說!媽媽怎麼說的你忘記了嗎?不准說!」
第二百六十章
「別凶孩子,她什麼都不懂!」我趕緊說著。
這麼一來那女人哭得就更凶了,值班經理還抱怨的看了我一眼,也不好說我什麼。倒是一旁的前台小姐很禮貌地說,打擾到我了,我可以先上樓,這件事酒店會很快就處理好的。
同事們也在電梯旁催著我,我只好走向了電梯。只是在走進電梯之後轉身,電梯門關上的那幾秒鐘時間裡,一股很強烈的感覺有人在看著我。我看到了女人正面對著我,但是她正在低頭哭,根本沒有看我。小女孩被她抱著是背對著我,也沒有看向我。而孩子,她手中的那個兔子布娃娃,是正面對我的。布娃娃那仿真的眼睛就好像把我看到了眼底。
我的心中一緊,那個布娃娃絕對有問題,而且對那孩子來說很危險。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人一味的去追求布娃娃的仿真性,做的越真賣的越貴。卻沒有想到,這種娃娃其實很讓人害怕吧。
電梯門完全關住了,我們隨著電梯上樓。電梯到了樓層,同事們都下樓之後,我還是不放心地跟她們說,想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