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小子,老夫不和你鬥嘴,你既然出來抱不平,那就和老夫過幾招硬的。」
鄭一虎看出他的凶眼炯炯,知道他定有什麼詭計,哈哈笑道:「拳掌兵器你更不行,那是你找死,老頭子,不過我沒有閒功夫,你若要硬挺著不滾蛋,那是你自找難看。」他親自看到五個壯漢尚且不是老人的對手,他怎肯與其硬拚?其實他是心虛口不虛,這幾句大話倒是說對了。
凶老怪嘿嘿兩聲,顯然半信半疑,不過他如何放得下這個臉,顯然硬著頭皮道:「小子,不打也罷,不過你得回答老夫一個問題。」
鄭一虎笑道:「問罷,問完了你就走,否則我可要宰老牛。」五大漢一聽又發笑,老頭要吃清蒸雞,他竟要吃牛肉。
凶老人已無閒氣對付五壯漢,問道:「小子,你說你吃過「九無紫氣仙實」,老夫想知道那是一種什麼形狀的東西?」
鄭一虎哈哈笑道:「你的用心簡直明若觀火,我如說不對,你認為我故意要將你誆走,等你走了之後我再去找。告訴你,那是一株形似珊瑚的怪樹,株高不過兩尺,樹上結著如紫葡萄一樣的果實。」老怪似是知道仙果的形態,聞言之際,面色立變,突然閃身逃進林內去了。
鄭一虎認為他是守信離開,怎會想到他是逃走,一見點頭道:「凶雖凶,倒還守信。」
五大漢立得遠,他們都沒看到老怪的面色,這時一齊向鄭一虎走近道:「小兄弟,他這一退不知是何心意?」
鄭一虎道:「我也不明白,請問五位貴姓?」
那老大不到五十,接口道:「我們是親兄弟,姓白,家住玉門關白家堡。」
鄭一虎聞言豁然,但也老大不高興,他最氣這一家人,拱手道:「久仰,久仰,再見。」雙足一蹬,沖空而去,他也不讓對方發問。白家兄弟一見,真是莫名其妙,他們怎知內情。
鄭一虎這一走,橫一它數十里,最後落在一座峰上。雪又下大了,他不敢再在空中亂闖,生怕搞錯了方向,因此落下地來,他想找個人問路。身在蒙古喇山脈中,他到哪裡去找人,要想找條路也沒有。沒辦法,他還是老老實實的朝峰下走,這樣就是錯了也差不了多少路,由空中可就太危險,一錯就是幾百里。走了大半天,天色又黑了,但忽然他聽到驚馬嘶。
「哈,有馬叫,一定有人了。」他心中想著,急朝馬嘶之處走去。找到一座大谷中,舉目一看,原來是一群馬,估計足有千餘匹,正在雪裡找東西吃。鄭一虎暗笑道:「我如把這群馬都趕到都市賣掉,想不發財也不行了。」
正看之際,忽然發現對面谷中似有人影閃動,不由大喜,急急沿谷邊樹林奔去。一點不錯,那兒樹兒躲著兩人,手中都拿著套繩。鄭一虎見了很明白,那是專找野馬的馬師,他輕聲問道:「二位,請問前面是什麼地方?」那兩人一聽背後有人聲,同時回頭驚住。
鄭一虎想到自己還未除去面罩,急忙取下,又道:「打擾了。」
兩個馬師都是壯漢,他們驚訝目睹的竟是一個小孩子,其一輕聲道:「小兄弟,你是如何在這裡?」
鄭一虎道:「誤入山區,找不到去路,希望二位指點。」
另一個啊聲道:「小兄弟,那真是危險,好在你遇到我們也是漢人,否則你還能問到路。」
鄭一虎道:「二位是漢人牧場中的人嘛?」
先前那個搖頭道:「我們不是馬師。」
鄭一虎奇道:「那二位為何在此捉野馬?」
第二個哈哈笑道:「我們在找糧食。」
鄭一虎明白道:「二位也是江湖人,找不到店?」
第一個更樂了,又搖頭道:「有人煙的地方我們不去。」
鄭一虎不解,問道:「二位大叔貴姓,我真給攪糊塗了。」
第二個大笑道:「他叫一流,我叫二流,小兄弟,猜不著就別猜了,你走你的路,由此出山,再走三天才有人家。」
鄭一虎感到他們名字很怪,忽有所略,噫聲道:「二位大叔是流犯。」
第一個突然拔出身上長刀冷笑道:「叫你莫猜你偏要猜,猜出來你就沒命了?」
鄭一虎急急搖手道:「大叔,不要誤會,我雖猜出你們是逃犯,但我非常同情你們,因為我的父親也是流犯啊。」
那大漢聞言,看他顏正詞誠,收下長刀道:「你可是到邊疆來找尋生父的?」
鄭一虎慼然道:「是的,我的老家是瀟湘,後來遷居江西,父親在十四年前被充軍,我現在是孤兒。」
兩個大漢同聲歎道:「那太可憐了,你知道父親發配何處嘛?」
鄭一虎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我決心尋遍任何充軍之地。」
一流點頭道:「有孝心,也是你父親有福氣,他竟有個這樣的好兒子。孩子,你去罷,想必你不會說出見過我們。」
鄭一虎道:「二位大叔,你們為什麼要逃,逃出來也回不得故鄉啊,甚至連有城市的地方也不敢去。」
二流歎道:「孩子,你不知道被充軍的人那種痛苦,那不是人所能受的啊。」
鄭一虎道:「二位大叔是受了苦才冒險逃出來?」
一流道:「我們年富力強,倒是吃得了苦,我只是看不慣那些作威作福的管軍,才一氣之下逃了出來。」
鄭一虎道:「小子不明充軍之苦,二位大叔能告訴我嘛?」
二流看看谷中,向一流道:「算了,恐怕捉不到,乾脆帶孩子回去罷,這一帶猛獸出沒無常,孩子太危險。」
一流點頭道:「飲食可維持幾天,吃完再說罷。」
他向鄭一虎道:「你姓什麼?快跟我們出去。」
鄭一虎道:「我叫鄭一虎,大叔,你帶我去哪裡?」
一流道:「我們所住的洞裡,讓你吃一頓,明天再送你一程。」
鄭一虎雖不需吃不需送,但也很感激,於是跟著他們走在路上,他又問道:「二位大叔是哪裡人?」
一流笑道:「我們是老鄉。」
鄭一虎道:「家鄉還有親人嗎?」
二流道:「我們充軍還不到五年,故鄉當然無變化,上有父母,下有兄弟。」
鄭一虎:「二位大叔還沒訴完充軍之苦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