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
白女聞言,突然一掌劈出,大叫一聲:「快隨我走。」她知道對妖婦不可力敵,領著向北面衝出。
四女隨著她猛衝而過,慌忙全力逃走。可是她們耳邊始終聽到妖婆的陰笑聲,真如陰魂附身一般。不知走了多遠,天亮了,這時覺得陰笑聲也停止了。白女停下道:「我們已中了邪術,大家快檢查身體。」
黑女道:「我們中的是幽靈伏體妖術,白天不要緊,一到夜晚就心神不寧。」
白女道:「師傅說中了這種邪術的人不出一個時辰就要暈迷,可是我們已走了半夜了,為何不見效?」
慕容妮道:「大概是小虎給我們吃了異果之功?」
白女道:「那牡丹妹子呢,她沒有吃呀。」
天香狐道:「我身上有避邪珠,妖法侵不上我的,我相信妖婦就在附近,只不過她始終躲在暗處罷了。」
白女道:「如何知道?」
天香狐道:「我身上的避邪珠仍在跳動。」
黑女駭然道:「她為何不現身出來?」
天香狐道:「這很簡單,她見我們未被迷住才不敢出來。」
白女道:「我們如何才能擺脫她?」
天香狐看看四處非常開闊,知道無法藏身,輕聲道:「妖婦不在近處,也許到晚上會向我們施另外一種邪法下手,我們愈到人多之地愈容易脫身,前面似有城池,我們趕進城中再想辦法。」
白女道:「聽說這妖婦也有一套盯人的邪術哩。」
天香狐道:「試試看,只要我身上的避邪珠不跳了,那就證明她已追掉我們啦。」
二女認為有理,蒙蒂領著向城池急奔。進了城先吃飯,之後佯著落店休息,先交店錢,之後再逛街。天香狐猜得不錯,不但在暗中有人盯她們,甚至還是三個老巫婆,三個巫婆各有形態不同,兩個黃種人,一胖一矮,胖的臉上還擦著厚厚的脂粉,那真是豬八戒裝西施,越裝越難看,矮的只有二尺高,有隻眼睛甚至是瞎子,這兩個妖婦一直等到四女落店才離開。另外一個更老,居然是白種人,不過她沒有進城,單獨徘徊在郊外.可能她自知相貌陰森恐怖之放,所以她不到人多之處的城市來。這個老妖婦確實難看極了,一隻鼻子瘦又大,而且勾得像鷹啼,臉上的皺紋可以藏蚯蚓,縱交錯,毫無點肉,配上一雙深陷的綠眼睛,不時射出恐怖的精光。
這時胖怪婦由城中回來了,見了老妖婦竟恭恭敬敬的道:「師傅,兩個丫頭落店了,大姐在監視。」
老妖婦發出如果一般的尖笑聲,口中含糊的道:「她們的小心眼我明白,假裝休息,籍機脫逃。」
胖妖婦道:「師傅要她們作什麼?」
老妖婦怪笑道:「春之神好色,有此四女,就可掌握他了。」
胖妖婦道:「師傅的伏體幽魂既然無能為力,今晚改用什麼法術?」
老妖婦嘿嘿笑道:「虛實幻影大法你們已練成,稍待小丫頭離城後,將她們前途隱去,導其走入幻境,為師自有仙法擒住她們。」
胖妖婦領了指示,立即又向城中奔來,可是她剛剛進城,迎面就遇到她的大師姐——那矮妖婦。胖妖婦一見愕然問道:「師姐為何不在城中監視?」
矮妖婦滿面怒氣,吼叫道:「四個丫頭真鬼,她們沒有回店。」
胖妖婦大驚道:「被她們跑了。」
胖妖婦急急道:「你向東追,我向北追,看她們逃得了多遠?」
矮妖婦慌忙道:「那得告訴師傅。」
胖妖婦道:「已有傳音,你快追。」
兩妖婦分別追出之後,詎料竟在兩人談話不遠處的山坡上走出四個少女來,更奇的居然是白女、黑女、慕容妮和天香狐。四女不但看到了兩妖的面,而且已聽到她們的話。這時白女一揮手,她們不但不動身,反而再向城中走。不過不久就在城裡租了一輛舊式馬車趕上北向大道。在車內,白女仍有點緊張,輕聲向天香狐道:「妹子,第一回合,你是成功了,可是還有個老妖在後面呢。」
天香狐笑道:「這輛馬車是捨不得出錢的人坐的,老妖不會注意,同時路上車多,她那有時間去一一細察。」
黑女道:「這輛馬車可說是車老馬瘦,一天能跑多遠?」
天香狐道:「只要安全度過今天,明天我又有新花樣,我們拼不過妖婦,只能全靠耍花樣……」話未完,忽由車簾子內看到車後不遠有個面貌陰森的老婦,突然一頓,立即接道:「那個老妖追來了,大家勿出聲。」
三女向後一看,黑女緊張道:「真是她。」
白女道:「一定會察出我們。」
天香狐道:「不要慌,看我的。」邊說邊在衣袋裡拿出一套假髮,很快就罩上頭去,又不知用什麼藥物把臉,頸子,玉手,全變了。三女守在面前,看了都感奇怪,她們發覺天香狐在這個瞬間變成一位中年婦人,而且半絲破綻都沒有。天香狐這手是她奇技之一,這時她不但不隱藏,而且伸出頭,右手半撈車簾,裝出欣賞沿途景色之態。
老妖婦不怕驚世駭俗,那種毫無老態的如風步法,很快已到車後半箭之地。天香狐不但不避,反而側顧後方。老妖婦本來似對這輛馬車起了疑心,然而這時一看不對,不但不停,反而加快腳步超越過去。這輛馬車的趕車把式是個有江湖經驗的壯年漢子,他一見老妖婦就知是個武功很高的江湖異人,居然仍不禁驚呼出聲。白女一看這關又過了,她對天香狐由衷讚佩道:「妹子你比我們的年紀都小,可是你的沉著卻比我們強百倍。」
慕容妮歎聲道:「這就是中國人最大的優點,也是外國人說中國神秘之處。」
天香狐道:「事情到了最危險之際,愈慌就愈糟,我們中國人有兩句臨危不亂的格言,那是「除死無大病,要飯再不窮」。」
慕容妮點頭道:「佛說「生即為死,死即為生」。那不是生即為死的前奏,也不是死了再生,而是怕死而不生,無畏則不死之意。」
白女笑道:「你們暹邏人信佛,所以你對佛理有深知。」
車到一條河邊,大道個沿河而下的,忽聽車把式突然驚叫道:「壞了,馬的前蹄傷了。」
車子突然停止,四女聞言,莫不大驚,伸頭探望。一點不錯,左邊那匹馬竟已跪在地上。天香狐立將假髮取下,恢復容貌,帶上面罩,急催大家下車。向車把式問:「一匹馬可不可以拉?」
車把式愁眉苦臉,搖頭道:「不但拉不動,而且小的也捨不得這匹馬。」
白女道:「那我們只好步行了。」
車把式歎聲道:「小的真倒霉。」
黑女道:「你不要難過,我們多給你幾兩銀子。」
車把式感動到:「如此小的感激不盡。」
天香狐突然向車把式道:「你去看看馬是因何受傷的?」
車把式接了黑女所賞賜的銀子這時才去查看,但他一看馬腳時大叫道:「馬腳上有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