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
第二百七十六章 詭笛
「這就是為什麼你不顧自己的鎮魂珠也要攻擊我?是因為你恨我?你認為是我曾經來過這個古墓,偷走了你的鎮魂珠?」我說。
「即便不是你,那也是你的祖宗,你們長得那麼像,又都有陰陽術,不是你們會是誰?我千算萬算沒有想到竟然最後會冒出你們這麼幾個攪局的傢伙。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三番五次的壞我的好事?!當初我的鎮魂珠被善畫和善音帶走,我尋到這裡看到了她們在牆上畫的壁畫,我覺得十分的噁心,我四處尋找我的鎮魂珠,都沒有找到,我猜想她們一定是把她帶進了棺材,可惜我早已經成了半鬼不鬼的樣子,別說是打開棺材,就是想要自保都困難,就在這個時候,有個女人來到了墓裡,她有些個本事,知道怎麼使用陰陽術,他能夠看見我,我於是請她幫助,告訴了他打開古墓的辦法。她打開古墓之後,說了一句話,然後拿了我的鎮魂珠就在也沒有回來。這樣的小偷,我怎能不恨!」善才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
「那女人說了什麼話?」我問。
「她說,縱使放你出來也不過是繼續為害,你本心已壞留在此處也不失為一個佳法。然後她就留下了一個盒子拿走了我的鎮魂珠。再後來,我的珠子終於到了一個我能夠利用的人的手裡,那個人是一個陰命之人,可以為我所用。然而就在我要成功的時候,又遭到了破壞,我又一次失去了對我的鎮魂珠的感應,知道剛才你們帶著我的鎮魂珠來到這裡,我就知道,我的仇人終於來了。」善才說。
「原來你一早就知道我們是誰。」我說。
「你們是誰我根本就不想知道,我需要知道的就是你們就是三番五次壞我好事的人,我又豈能容你!」善才說。
「所以你就編了一套故事來哄騙我們,卻沒想到雲凝有讀心術。你的那套謊話根本不靈。」我說,善才不說哈,她只是憤恨的看著我。
「認命吧,你現在除了接受超度沒有別的選擇。況且超度已經是對你最好的結果,你應該不想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吧。」子洋說,善才依舊不說話。
「如果你依然執著於復生,那麼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機了,你的本心已經變得一片漆黑。這些年仇恨已經蒙蔽了你的雙眼,你早就已經萬劫不復了。」我說。
「萬劫不復?!哈哈哈,好一個萬劫不復,我最後竟然會萬劫不復。為什麼會是我?這個世界上那麼多人,他們個個罪大惡極,他們全都十惡不赦,然而到了最後竟然是我,竟然會萬劫不復,這樣不公平,不公平!沒錯我是被仇恨迷了眼睛。但是又有什麼不對,我就是恨,我恨善音和善畫,他們對我的背叛。我恨你們偷走了我的鎮魂珠,還破壞了我的復生。我更恨這個老天爺!為什麼偏偏就是我,就是我是個殘廢!」善才一邊說著一邊在地上抽搐,因為這樣的呼喊耗費精力,他的靈魂被撕扯的更加厲害了,所以也覺得更加的痛苦。
我向前走了一步,想要給她一滴我的血。畢竟這樣的痛苦實在是有些殘忍,更何況善才原本就是一個可憐之人,可是沒等我走過去,善才突然自己強行使用靈力。這樣一來她體內的不能相互融合的靈魂徹底的崩裂了,我眼看著她的靈魂變得一片一片的,散落在空氣中,心裡忽然有一點惋惜。
「輪迴不過是一場新的開始,你這樣弄得魂飛魄散有什麼好處,只不過是自己白白受苦。」我惋惜的說。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願意輪迴,新的輪迴裡如果再見了她們注定還是一場冤孽,相見不如不見,便是今生這樣魂魄消散,也倒是一種清淨。」善才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
「你又何必這樣,早在善畫和善音拿走了你的鎮魂珠的時候你就知道她們其實心裡是記掛你的,那個時候你就已經原諒她們了吧,這牆上的壁畫雖然不是出自你手,但是那些黑色的墨點都是你加上去的吧,你把原本畫著你的地方全都用墨點塗掉了,因為你沒有臉再和她們待在同一幅畫中,你選擇不入輪迴也是覺得沒有顏面再見她們吧。終究你放不下的,原諒不了的,只有你自己吧。」我說,善才的聲音沒有再次響起來,不過她的魂魄完全消散了之後,我的手中多了一顆淚滴形狀的舍利。
「沒想到這女鬼竟然有這樣的造詣,只怕她生前定是聰明絕倫的女才子,這樣的淚滴形狀的舍利叫做精髓舍利,和參禪悟道修煉得來的佛舍利不同,這舍利只有心智聰慧的人才會有,是天生的,可惜了,這樣的人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子洋說。
「善才總是覺得上天不公,事實上她擁有的遠比善音和善畫的技藝還要珍貴,只可惜她自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縱然是擁有無上的智慧,如果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最後也不過是淪落成一縷孤魂。」我說。
「走吧,外面的大家恐怕要等急了。」薊子洋說。
「嗯,走吧,可惜了,我還沒來得及問問她,那個女子有沒有什麼特徵,那棺材怎麼開,還有棺材裡面到底有什麼,她就……」
「棺材的事兒自然會有結果的,你關心的不過是那個和你長得一樣的女人吧!」子洋又一次戳穿了我的心思。
「從山東省的城新村,到北京京西的公主墳,再到這個公主墳的真正皇陵,一路上我走到哪裡,哪裡就有這個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女人,這個人到底是誰,是已經死了的我們家的先祖,還是……小姜……」我覺得自己深陷在一個巨大的謎團之中,想要抽身但是卻越陷越深。「子洋,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我說。
子洋悠忽忽的飄去了影壁的另一邊,我坐在地上,身後靠著的就是那口巨大吧棺槨。我手裡拿著那枚精髓舍利,它真的就像是一滴眼淚一樣,晶瑩剔透,我正看的出神,果然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我以為是雲凝醒了過來,可是雲凝依然躺在不遠處,昏迷不醒。我四處看了看,才發現是那面日月鑒的銅鏡,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中間裂開了一到深深地裂縫,再也沒有辦法照出人影了。
「時間久了,你也有了靈性是吧,你認她為主人,如今人去鏡毀,倒是乾淨。」我感慨道,那面日月鑒好像是有靈性一樣,又碎成了許多片,上面原本鑲嵌著的寶石紛紛掉落在地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雲希明跑了進來,滿臉的擔心。
「怎麼回事?我聽到有聲音。」他說。
「沒事,收服了一個女鬼,這銅鏡碎了,上面的寶石掉了下來,雲凝剛才使用讀心術,有點勞累過度了,讓大家都回來吧,我有話要說。」我說。
「好。」雲希明說完轉身回去影壁另一面,召集大傢伙去了,我把雲凝扶起來,在她的身子底下鋪了兩個睡袋,讓她可以躺的舒服一點,她微微的動了動,不過沒有醒,翻了身又睡著了。
大家陸陸續續趕了過來,我看到薊子洋也跟在後面,我們圍成一圈坐在地上,大家都看著我等著我開口。
「各位,我有些話想和大家說,我……」我原本想跟大家坦白這個古墓與我的家族有關,我不希望跟著我一路探險到此的各位,還被蒙在鼓裡,可是我還能等開口突然就聽到了什麼詭異的聲音,那是一種笛子聲,不過吹奏的曲子並不是我們之前聽到的那些,而是一種緩慢悲傷悠揚的曲子,聽起來倒是有點像是哀樂。
「我天陰陰,那種奇怪的聲音又來了,這到底是什麼?」大哲慌裡慌張的說。
「笛子聲,從棺材裡傳來的。」陸大叔鎮定的說,一邊說著一邊朝著那個棺材走了過去,王娜姐擔心的拽了拽他的衣角,陸大叔拍了拍王娜姐的手,繼續往前走。我們的心也都跟著懸了起來,大叔走到了棺材旁邊,那棺材就好像知道有人靠近一樣,突然變換了聲音,那種聲音很尖利,聽了讓人覺得心裡煩躁,有些刺耳。我正打算告訴大家最好把耳朵捂起來,卻看到大家一個個的全都捂著耳朵已經倒在了地上,痛苦的表情和哀嚎瞬間充斥了整個墓室。陸大叔折返回來,走了沒有幾步就倒在了地上,他距離棺材最近,受到的影響也最大,耳朵已經開始出血,他掙扎著用口型跟我說,「捂上耳朵。」可是我並沒有那麼難受的感覺,反而聽著聽著但是覺得習慣了那種聲音之後,這聲音也不是那麼難聽了。我注意到阿羅和薊子洋也受到了影響,倒在一邊動都不動,阿羅我還能夠理解,但是子洋也抵擋不了,可見這東西絕不是什麼善類。
眼下只有我一個人似乎沒有受到什麼影響,我站起身,朝著棺材走了過去,那棺材裡面的笛聲沒有什麼變化依然尖利,我把手放在棺材上,那音樂聲音突然戛然而止,猝不及防的,那棺槨的蓋子突然在我的手底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第二百七十七章 吹笛女
棺槨的蓋子在我的手底下不停的顫動,我可以清楚的聽到裡面機括轉動,棺槨開啟的聲音,可是等到那棺槨徹底打開的時候我還是沒能反應過來,就任由那棺槨徹底打開在我的面前,一陣風竟然從棺槨中湧了出來,我被風吹的打了一個趔趄,等到我再站定的時候,棺槨的蓋子已經裂開成了兩半,向兩邊分開,不光是棺槨被打開了,就連裡面的兩幅棺材也露了出來,竟然是兩副水晶棺材,棺材沒有蓋子,裡面的情況一覽無遺。
因為棺材的材質是水晶,起到了一定的防腐作用,再加上我看那兩具屍身的嘴巴微長,想來一定是口中含玉,因此屍身沒有半點腐壞,依舊栩栩如生。一副棺材裡面躺著一個穿著金色長衫的女子,長得很溫婉,頭髮束成一個繁複的髮髻,手中捧著的是一把古琴,這把古琴並不想是平常的古琴那樣的又寬又大顯得很笨重,相反,這把古琴的琴身非常的窄而長,竟然像是一件藝術品一樣。我想這位應該是善於彈琴的善音,雖然她們是代替兩位公主入葬,但是皇家還是決定保留這兩位忠僕的生平摯愛。另一位穿著藍色的衣裳,相貌與我見到的女鬼善才一模一樣,只是這位的雙腿筆直修長,分明是善才的姐姐善畫,善畫手中拿著的是……沉香木匣子!
我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裡看到了沉香木的匣子,雖然善才說之前看見過我的那位前輩把一個盒子放進了棺材,但是她也說沉香木匣子後來有可能是被毀掉了,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伸手就想要去拿沉香木的匣子。這個時候因為那種古怪的音樂停了下來,大家都漸漸恢復了正常,我聽到身後一陣嘈雜,就在我的手馬上就要觸碰到那個匣子的時候,身後傳來雲希明的聲音。
「陰陰,小心身後!」
我回過頭。看見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身影,那是一個女人,不過這可能是我見過的最大的女人了,只見她漂浮在空中。低著頭,頭髮已經觸到了墓室的頂棚。她的頭髮隨意的挽起捶在身後,她的上身幾乎是赤裸的,只裹了一條寬大的紗巾,下身穿了一條羅素裙。赤著腳。她的面容長得還算較好,只是那雙古怪的眼睛竟然是黃色的,看上去有點猙獰。她手裡拿著一直笛子,和鯤手裡的骨笛不一樣,她手裡的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笛子,而且做工並不精緻,看上去就像是在路邊隨手折的樹枝一樣。薊子洋看到這女人,立刻變得警覺了起來,他前身飄到我的面前,擋在我和那個巨大的女人之間。
我看那女人面容和善倒也不像是為惡的樣子。然而下一秒,那女人的手指微微一彈,薊子洋猝不及防,竟然忽然飛了出去,他撞在日月鑒的銅鏡上,銅鏡掉落下來,發出巨大的聲響。
「子洋!」我著急的喊,雖然大家看不到子洋的身形,但是也都猜出了發生了什麼,也都跟著緊張了起來。我看到子洋搖晃了一下站了起來。擺擺手,示意沒事。我憤怒的看著那個巨大的女人,她卻一臉無辜的看著我。我發現她的身體雖然像是煙霧一樣有些朦朧縹緲,但是她並不是鬼。因為所有人都可以看見她。我正在腦海中搜索對策,那個巨大的女人突然衝著我彎了彎腰,似乎是在向我行禮,然後她突然開口,開始說話。
「旃遮摩耶見過吾神之血。」那巨大的女子說,她的聲音非常的洪亮。聽起來有點震耳,可是她字正腔圓,說的竟然是現代的話,我竟然能夠聽的明白。
「旃遮摩耶?」我總感覺這個名字那麼的耳熟,但是就是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到或者聽到過。我看了看雲希明,他向來記得許多佛家的典故,可是這一次他搖了搖頭,倒是子洋走了過來。
「她是,吹笛女,旃遮摩耶,迦羅鳩馱。迦旃廷的女兒,出自婆羅門。」子洋說。
我仍然沒有什麼印象,「你能不能先不說鬼話,說人話。」我說。
「簡單地說,就是這傢伙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子洋說,這句話倒是言簡意賅,可是讓人更糊塗。
「我當然知道這東西不應該出現在這裡,這一路上遇見的不應該的東西多了,那你說這東西應該在哪裡?」我問。
「地獄。」薊子洋說,這個時候那個什麼旃遮摩耶又和子洋來了個對視。
「何處的小鬼,還不歸位?」旃遮摩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