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白色的雞屎被甩出一攤,拍到了老何的臉上。頓時老何的臉上像是被火燒了一樣,發出滋滋啦啦的聲音,冒出一股白煙來。
我也沒想到這尋常的雞屎,這時候竟然作用這麼明顯。
老何嘶吼了一聲,伸出手一把就抹去了雞屎。我發現老何的臉上被燒掉了一大塊肉,已經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我跟你拼了。」我看著瓶子裡剩下的大半瓶雞屎,又準備進行下一輪進攻。
「尼瑪別甩了,省著點用。」廖光明提醒我。
我一陣陣後悔,早知道這玩意這麼有用,我就應該忍著噁心從養雞場再多買點才好,臭點算什麼,保命要緊啊。
老何見我要甩雞屎,遲疑了一下,顯然他對雞屎也很忌憚。但是見我又停住了,便嘶吼了一聲,又衝上來了。廖光明拎著半截垚火棒,在旁邊戳老何。
垚火棒雖然斷了,但是威力還是有,老何被垚火棒逼退了兩步。
我趁這個機會,衝進了廚房,我想找件趁手的傢伙。我翻箱倒櫃,最後在櫥櫃的下面摸出了一把上銹了的菜刀。可能是他們搬家遺棄在這兒的。
我拎著菜刀衝出去,發現廖光明已經被老何逼到了牆角。
「尼瑪!」我一著急,菜刀就甩出去了。菜刀翻滾著飛出去,正砍在老何的肩膀。
卡嚓一聲,由於用力過猛,菜刀竟然嵌在了老何的肩膀上。
老何轉過身,想要伸手取下菜刀,但是他身體僵硬,努力了兩下沒成功。後來乾脆肩膀帶著菜刀又朝我衝了過來。
我現在手無寸鐵,不得已滿屋子亂竄。我跑到門口,沖廖光明喊道:「風緊,乾脆扯吧……」
廖光明吼了一聲:「你別管我,快走。」
沒想到這廖光明還挺義氣,我轉身想跑,但是想到把廖光明扔在這裡,肯定凶多吉少,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咬了咬牙,又衝了回去……
第7章 鍾馗紋身
這下我們兩個都被老何給逼住了。我沒想到被鬼上身的人,力氣這麼大。看著老何挺單薄,結果我和廖光明兩個人都弄不過他。他時不時還用嘴咬,整個人看起來跟我看過的美劇行屍走肉似的。
廖光明一邊打一邊嘟囔:「讓你跑你不跑,這下好,咱倆全完了。」
我一撇嘴:「該抱怨的是我,出來一趟,一分錢沒賺著,命還搭上了。」
這時老何突然張開雙手,我以為他要動手了,卻看他猛吸了吸鼻子。
我注意到,我們安放在地中央的叭蝮,原本已經將那些鬼霧吸得差不多了。被老何這麼一吸鼻子,從那叭蝮的嘴裡,又開始往外冒出了霧氣。
「不好,永樂古錢呢?快堵住。鬼上身沒有鬼霧支持不了多久了。」廖光明叫道。
我這才反應過來,一直忙活老何,我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使命給忘了。我摸出身上的古錢,飛也似地撲過去,而那邊老何見狀急忙衝過來想要阻止我。
我來不及顧及老何的攻擊,拼了命將那古錢塞到了叭蝮的嘴裡。那叭蝮的腹內有一股強大的吸力,我的銅錢剛送過去,就啪地合龍了。
而此時老何的一掌也拍過來,我躲閃不及,生生被他打飛了。我身體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到了牆上,又跌落在地。
這一下,我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顛飛了,躺在地上半天沒緩過勁來。
老何瘋子一樣,竄過來張著嘴衝著我就要咬。
我疼痛難忍,避無可避,眼睛一閉,心想這下可徹底完了。
可是我等了一會,那老何似乎並沒有得手。我睜開眼睛一看,就看到那只流浪狗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了,此時正弓著身子,背上的毛都炸開了,呲牙衝著老何低嚎。
而老何雖然凶悍,但對這流浪狗竟然有些忌憚。他一步也不敢往上邁,生生停在了當場。
廖光明也湊了過來,低聲說道:「狗能看到上身的鬼魂。而鬼魂生來也是懼怕惡犬的,這就跟老鼠怕貓是一個道理,再小的貓對老鼠也有一定的震懾力。只是我沒想到你撿的這狗到關鍵時候還真幫忙。」
我心裡明白,我撿了這狗,又給了它吃的。它肯定是心理把我當成它的主人了,開始的時候懼怕老何,但是見到我受到了襲擊,終於衝出來護主了。
早就聽說過忠犬護主的故事,沒想到今天應驗到了一隻流浪狗身上,而我說到底也只不過給了它一點吃的而已。
流浪狗低嚎了一會,便開始瘋狂吠叫,可能是見老何被嚇住了,它開始進攻了。
流浪狗後腿一蹬,嗖地竄了出去,一口咬在老何的腿上。
結果老何身子一晃,光噹一聲,躺在了地上。
我還納悶,這人怎麼這麼不禁咬。廖光明在我身旁一把搶過我手裡的那瓶雞屎白,二話不說衝著原來老何站定的方向潑了過去。
雞屎白一道白光,奇怪的是,雞屎並沒有馬上落在地上,而是就像那裡站了一個人,那些雞屎都潑在了那個人身上一樣。
我似乎聽到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嘶叫聲。然後我就看到一道虛白的影子站立在客廳裡。
臥槽,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鬼嗎?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嚇人,根本看不清面目,若有若無的,虛無縹緲。
這時,流浪狗叫得更凶了,它咬翻了老何,更是朝著那虛白的影子撲了過去。
流浪狗張嘴呲牙去咬,但是迅即就像受到了什麼重擊一樣,嚎叫了一聲,歪倒在地上,嗚咽不已,嘴角流出了鮮血。
廖光明迅速俯身,用手指蘸著狗血在一道黃符上勾抹幾下,向那道白影子甩了過去。
那符甚輕,卻被廖光明甩成了一道直線,正打在白影子身上。
白影子的身體開始搖晃起來。
廖光明在這邊說道:「凡事皆有因果,你既然命喪,就放下怨氣,轉世投胎去吧。也讓你的父母能夠安心,你低頭看看你的爸爸,被你折磨成什麼樣子,還有你的媽媽,因為你得怨氣所致,至今還躺在醫院裡。你就忍心看著他們因為你不得安生?你放心,我是方士,我答應你會給你一個交代。」
那白影子愣在那裡,許久我聽到一聲幽幽的歎息聲。那聲音不像是從一個方向傳過來的,但是卻真真切切傳到了我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