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老宅的院牆是灰白色的。
而眼下這幾層院子的院牆,隱約間是紅色的,有點像是過去年代的宮牆。
我低聲問廖光明:「你說況施普他們,會不會進了這院子了?」
廖光明點點頭:「有可能。咱們也過去看看,我聞到的腐臭味,應該就是從這裡發出來的。」
等我們衝下山坡,來到這片宅子的前面。我突然也有了一種感覺,感覺到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道。
但是又不能確定這味道的來源。
如果說我看到的老宅整體是一個民國風格,那麼我現在看到的房子,應該算是更古一些的建築。
廖光明看到了這座建築,堅定地說道:「我想應該就是這裡。」
「哪裡?」我問。
「影響赫連家族的運數根源。」
「為什麼這麼認為?」
「直覺加嗅覺。我就說問題不在陽宅,就在陰宅嘛!」
我一愣:「可是咱們已經去過了陽宅也去過了陰宅了。」
廖光明搖搖頭:「不對,我們疏忽了這裡。因為這裡也算是陰宅的一種,只不過我們剛剛去過的陰宅是在地下,這裡卻是在地上。」
這時我注意到,在這宅院的門庭上方,掛著一塊匾額。
我湊過去看,發現上面有幾個大字:赫連宗祠。
原來這是赫連家的祠堂。我知道祠堂就是一個家族用來祭祀祖先的地方,通常會在祠堂裡會供奉祖先的牌位。
我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麼廖光明說著也算是陰宅的一種了。因為這裡有祖先的牌位,自然也算是祖先的住所,所以也應該算是陰宅了。
一般的祠堂都會在家族舉行什麼大型的祭祀活動或者重大集會的時候才會啟用,但是現在這祠堂的大門竟然是虛掩著的,我更堅定了赫連雙和況施普剛剛進了這裡的預判。
我和廖光明推開祠堂的門,順著門廊走了進去。
這赫連家果然是家資巨富,修建的祠堂也富麗堂皇。在祠堂的前廳上空,掛滿了匾額。上面寫著世代流芳、同根共榮、敬宗紹德等鼓舞和激勵家族的詞彙,看著頗具規模。
迎面同樣也擺著一座麒麟吐玉書的屏風,繞過屏風,正面就是滿滿一面牆的牌位。
而與這些牌位比起來,更吸引我們的,是擺放在牌位前面空地上的一個三腳架。
那三腳架我們都見過,就是在老宅的時候,況施普曾經拿來勘測風水的。可是這東西出現在這裡,就說明他們已經來過這兒了。但是當場除了這個三腳架,並沒有看到他們兩個人的身影。
「況大師?赫連雙?你們在嗎?」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出口喊了一聲。
由於屋子很空曠,我喊了一聲,滿屋子的回音,並沒有人回答我。
雖然我們對那個況施普並沒有什麼交情,甚至我還有點討厭他。但是此時此刻,我依然有些擔心,因為他們失蹤的有些離奇。
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況施普扔下了儀器不管呢?
「別慌。我想個辦法,試一試這祠堂的水。」廖光明說道。
祠堂中有現成的香燭,廖光明在那些牌位的前面點上香燭,後退到門口的位置。
隨後,廖光明摸出一個小瓶,用裡面的水抹了一下眼睛,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拜服在地,全身伸展開來。眼睛死死盯著牌位的方向。
我正感到奇怪,卻見廖光明衝我招了招手,意思是讓我也按照他的方法做。
我也跟著他趴在了地上,抹了一下那水。那瓶水清涼入目,頓時覺得眼清目明,非常舒服。開始的時候,除了那些牌位,我什麼都沒看到。但是保持這個姿勢不變,漸漸地我就發現在這祠堂正堂的地下半米高的地方,出現了一層一層的水波浪。
我嚇了一跳,剛想站起來。卻被廖光明按住了,讓我繼續看下去。
沒過多久,在那水波浪之中,好像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人影就在這大堂裡跳來跳去,一刻也不停歇。
我摒住呼吸,仔細觀察。慢慢地我發現,他跳的步子並不是亂跳的,而是有著一定的規律。
他是從房子的四個角落按照順序依次跳過,最後再跳回中央。他跳到中央的時候,人影就消失了。然後就會在四個角落的一個地方出現,然後再週而復始,最後在中央的地帶消失。
廖光明低聲提醒我:「注意看,那不是一個人。」
我沒明白,不是一個人,難道是兩個人?那個人在哪呢?
不過我找了好一會,看到的就只是那一個人在跳。但是隨著影像越來越清晰,我終於明白了廖光明所說話的意思了。他的語氣重音我理解錯了,他意思是說,這個正在跳的,不是人……而是一個混身長滿了毛的怪物。
廖光明拍拍我,示意我站起身。
等到我站起來的時候,那些水波紋還有長毛怪物就都消失了。
廖光明告訴我,這是一種特殊的踏勘手法,抹的藥水是懷胎待產的母牛的牛眼淚。說是那個時候的母牛多淚,淚水能洗滌一切世間髒物。所以眼睛經過淚水的洗滌,看到的那個怪物應該就在這間屋子裡,但是到底在哪,他也說不準。初步懷疑,屋子的四個角落下面有東西。也許影響運數的根源就在那裡。
我們做完了這一切,況施普和赫連雙還沒有回來。
而廖光明說即便看到了那個長毛怪物我們暫時也沒辦法去處理,只能回去讓李伯多找些人來才行。
我點點頭:「也許那兩個人已經回去了也說不定。」
這間正堂裡沒有其他的門,我們不得不退了出來。出來以後,天已經快要黑下來了。
我們剛走到門口,突然聽到從祠堂的後面發出一聲喊聲。那喊聲不是很清晰,可能是由於恐懼,那聲音居然聽不出男女來,而且喊到中途聲音就沒了。聽起來好像是喊到一半,就發現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生生停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