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山中多靈獸,也多冥獸。遇到這兩種動物,都要敬而遠之。
我不解。問道:「靈獸?冥獸?都是什麼?」
「靈獸。自然是山中生,山中養。采日月精華。受風水福祿的動物。」廖光明解釋道。
我又問:「是不是修煉成仙了那種?」
廖光明笑了笑:「你當是聊齋故事呢啊?對於那種修煉成仙,成妖的靈獸。世上到底有沒有還不得而知。我所說的靈獸,是說那種有超乎動物本身智慧的那種,它們中的佼佼者,甚至比人類的智慧和智商更高。」
我點點頭:「這個我相信,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
「你們聽說過玉兔拜月的故事沒有?」廖光明問道。
我和赫連雙都搖搖頭。
廖光明見我們聽的認真。點了點頭說:「反正晚上沒事,我就給你們講講。這故事也跟相宅師有關。」
廖光明清了清嗓子。講了一個靈獸堪宅,玉兔拜月的故事。
相傳。北宋著名政治家,文學家歐陽修的父親,去世前是在安福縣的一戶人家中坐館(教書)。閒來無事。喜歡晚上散步。
有一天,月色很好。他又外出散步,忽然就看到一隻渾身潔白的兔子趴在地上。
現在很多城裡的孩子從小就看故事書裡寫小白兔如何如何,認為兔子理所當然是白色的。其實野生的兔子大部分都是灰色的,因為灰色才能成為野兔的保護色,才能更好地躲避天敵。所以見到白兔,歐陽修的父親感到很奇怪,但是沒有驚動兔子,而是偷偷躲起來在旁邊觀看。
沒過一會,他就看見那隻玉兔兩隻前腿翹起合在一起,對著月亮不停作揖,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以後幾天,那玉兔都會在那地方「拜月」,歐陽修的父親照例會躲在旁邊觀看。
接下來的一天晚上,天降暴雨,他仍舊去到那個地方查看,但是兔子卻沒有出現。
他便好奇地走到兔子經常趴的地方察看,發現別的地方都已經非常泥濘了,唯獨兔子趴過的地方,非常乾燥,一點雨淋的痕跡都沒有。
歐陽修的父親便認定這是一塊風水寶地,於是在那地方留了記號。他回家後就向家裡人交代。如果自己日後死掉,千萬要把他葬在那塊玉兔拜月的地方。結果幾天後,他就毫無徵兆地上吊自殺了。
於是,他的家裡人便想辦法將他葬在生前指定的地方。結果那裡確實是一穴寶地,所以歐陽修年少而孤卻終成一代巨匠和名臣,但因他父親因橫死埋入葬地,對風水造成了一定的影響。所以他只能官至樞密副使,並且宦途也不是很平坦。
廖光明講完了故事,說這白兔便是一種靈獸。它生長在山裡,得靈慧,自然知道何處是風水寶地。
我們聽了故事,嘖嘖稱奇。我又問他何為冥獸?難道是陰間的動物?
廖光明笑道:「差不多,冥獸那其實是一些不能投胎的鬼沒經過輪迴,直接寄居在動物身上的一種「鬼」,這種動物一般都是一些豬啊、羊啊、兔子啊等等一些性情比較溫順的動物。而且這些被鬼上身的動物,一般和其他的動物會有區別。比如這類豬會生有五個腳趾,叫做五趾豬。這類羊會生有三隻犄角,叫做三頂羊,等等。」
我問道:「那要是碰到這些動物,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啊?」
廖光明說:「沒錯。如果觸犯了這類動物,注定一輩子要倒大霉的,甚至會被索命。所以拿殺豬匠為例,這些有經驗的屠夫通常都會有一套自己的辦法來避禍。」 在農村呆過的人應該都知道,以前農村殺豬,一般都需要幾個人幫忙按住。有經驗的殺豬匠是知道五趾豬的存在的。而這樣的豬在沒有殺死之前,是很難觀察得到的,所以為防範於未然,殺豬匠在舉刀之前,往往會對幫忙抓豬的某個人大叫一聲:「某某,抓穩了沒有?」沒經驗的人,往往下意識會答話,只要一答話,「五趾豬」死前就會牢牢記住這個抓豬的人的名字。一切報復都會發生在他身上。這其實是一種嫁禍於人的卑劣手段,但是卻是殺豬匠自保的一種方式。所以,如果懂行的人在殺豬的時候,不管殺豬匠說什麼,都會默不作聲。
廖光明說的第四個禁忌,就是遇到靈獸,或者是冥獸的時候,要敬而遠之。
其實他說這些,也只是告訴我們,進山之後,要小心行事,因為禁忌實在太多。而他所知有限,有些禁忌完全沒辦法避免,只能盡力了。
我們被老太太的血人參湯嚇了一跳,又聽廖光明說了一通,終於感覺到有些累了。
由於屋裡只有兩張床,我們把裡邊的那張讓給了赫連雙,我和廖光明決定輪番睡在外邊的床上,留一個人守夜。
畢竟來到山裡,人生地不熟,什麼都得提防著點。
我讓廖光明先睡,我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看著那盞油燈發呆,準備熬到下半夜再去叫醒廖光明。
結果那兩個人躺在床上只一會工夫,就傳出了輕微的鼾聲。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這種感覺,大家都沒睡的時候,一點睏意都沒有。而一旦等大家都睡了,四周靜下來了,困意就如山般壓過來。
我一個人拄著下巴,一下一下打著瞌睡。雖然潛意識裡覺得自己不能睡,但是其時已經是半夢半醒之間了。
就在這時,我突然隱約聽到房外有動靜了。
開始我以為是自己做夢,後來才意識到,這動靜是真實存在的。
我撲稜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仔細辯聽了一下。發現那動靜有點像有人發出的沉重的呼吸聲,一下一下聽得分明。
而且聲音是從木屋的後面傳出來的。
這大半夜的,有誰會在房後?來到這裡,自始自終我就只看到了老太太一個人,難道是老太太大半夜不睡覺跑到房後去了?
怎麼可能,看老太太身體又不是很強健,更為重要的是,她的眼睛看不見,自己一個人跑到房後去幹什麼呢?
如果不是她,那又會是誰?難道是她的兒子,那個叫木生的回來了?還是有其他迷路的人摸到了這裡?
我來到屋子後窗,順著後窗往外看,藉著月光,發現在距離木屋十幾米遠的地方,果然有一大團黑影。
只不過那黑影離得有點遠,我看不清那是什麼。
我心裡起疑,這人鬼鬼祟祟,不會是來謀財害命的吧?等我們熟睡之後,再來下手?抑或是有迷路的人受了傷,需要救治?
無論是哪種情況,似乎我都得出去看一看。
我想著要不要叫醒他們兩個,後來一想我沒憑沒據叫醒他們,反倒會招來埋怨。
我狠了狠心,從赫連雙那裡摸過來那把警用匕首別在身上,又帶了自己那把銅錢劍,抄了一個手電,輕輕推開了房門,鑽了出去。
外面的夜風很亮,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屋前那根旗桿上的燈籠還在,依然發著昏黃的亮光。
我側耳聽了聽,除了風聲,再就是那從屋後傳來的沉重的呼吸聲了。 我看到旁邊的木屋裡面,已經沒有燈光了。想必老太太也已經睡著了。這呼吸的聲音不大不小,如果警覺一點,一定會聽到,不知道那個老太太聽沒聽到這個聲音。
我打著手電從屋子旁邊繞到屋後,準備看一看這人到底是誰?
自從跟著廖光明踏勘了這麼多的凶宅,別的不敢說,膽量要比之前大了許多。雖然提到鬼,還是會害怕,但是卻敢於面對了。
我看外面月色尚明,我熄滅了手電,輕輕朝著那黑影出現的地方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