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
樟搖搖頭,說山魈在前面發現了一些異象。
樟說到這裡就不再言語了,逕直朝樹根交錯的樹林裡走去。
雖然樟並沒有說明出了什麼事。但是從樟和那兩隻山魈的反應來看這事應該很詭異。
我們在瘴氣裡穿行。直到前面出現了一片槐樹林。
同時一股更強勁的陰風吹過來。我們幾個除了山魈。全都打了個冷戰。
我舉著火把靠近了一些,想找到那股陰風的來處,結果另一幕詭異的情景出現了。
我嚇得向後跳了一步。發出一聲驚呼聲。
廖光明也被我嚇了一跳,也跟著我後退了一步。忙問:「怎麼了?」
我沒說話,那幾個人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在那些槐樹的樹幹上夾著好多的乾屍。
那些槐樹的樹枝互相交錯,那些乾屍就像鑲嵌在了樹幹之中一樣。視線可及之處,便有十幾具乾屍出現。他們形狀各異,姿態各不相同。
這些乾屍有的身上還穿著衣服。有的是全身赤裸。身上的皮膚緊緊包裹著身體,顏色蠟黃。雖然姿態不同。但是看表情確實同樣的痛苦。格外猙獰。似乎是在告訴後人。他們死的時候經歷過無邊的痛苦。
「尼瑪啊,這都搞什麼啊?又是樹妖又是乾屍的。誰幹的啊?」我感到脊背發涼。不由罵道。
「樹包屍。」廖光明突然冒出一句。
「啊?」我沒明白他的意思。
「我知道這種東西,槐樹逐漸長成,包裹著屍體,這叫樹包屍。」
「樹包屍?為什麼要用樹幹包著屍體?」我有些不解。
「你錯了。不是用樹幹包著屍體,而是用樹根和樹幹包著活人,這些人被包的時候,應該還活著。」廖光明面無表情,緩緩說道。
「什麼?你是說……這些人是被活活困死在這樹幹之中的?這也太殘忍了。這麼做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樹包屍,而且是活屍,那些人被困此中,開始的時候肯定會咒罵不休,恐懼,絕望充斥全身。這個時候,身體裡自然而然會產生怨氣,這些怨氣連同他們的血肉就都被這些槐樹所吸收。他們越痛苦,越生氣,怨氣就越足,槐樹也在瘋狂地吸收著他們的血肉,直到他們在絕望中死去,形成乾屍。」廖光明解釋道。
「可是,這槐樹吸收那麼多怨氣幹嗎?難道要成精?」
廖光明看了我一眼:「槐樹乃木中之鬼,本身就是陰氣十足。它吸收怨氣並不是給自己用的……」
「不是給自己用的?那……你是說……盤龍崗?」我猛然醒悟道。
「沒錯。看來這裡的一切應該是個局,叫做七星聚煞。都是為那個煞星服務的。」
「這煞星是誰?是村長嗎?真是用心良苦,只是用活人來吸怨氣,未免太過狠毒了點。」赫連雙問道。
「啊!這裡的人都是我們村子裡的人。」突然樟指著那些乾屍喊道。
「什麼?怎麼會這樣?你確定?」我問道。
「確定,都是……都是……他們,他們怎麼都變成乾屍了?」樟撲到那些乾屍的面前,很是痛苦。
其實樟本人已經是個死人了,但是他看到了村裡其他人的死相,依然不能接受。
「這是桔,這是銅,這是柳……」樟一邊看著那些乾屍,一邊念叨著他們的名字。
樟一個一個數過去,突然身體一振,指著那具乾屍喊道:「他是村長,村長禪!」
我們聽了急忙湊過去,看到有一具乾屍被緊緊包裹在一棵大槐樹的樹幹之中。
那乾屍已經和那槐樹的樹幹融合在一起,像是同生共長的一樣。而且乾屍的身體扭曲得厲害,似乎在向後人述說他臨死之前承受的苦。
我們來到盤龍崗,目的除了找到盧簫,還有一個就是找村長問問情況。
沒想到我們還沒進村,就看到了村長的屍體,而且還是如此恐怖,如此離奇。
我問樟:「這些乾屍,你確定是你走後才有的嗎?」
樟連連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那是當然。我走的時候,她們全都是活……活的。」
我知道樟說到他們是活的的時候,為什麼要遲疑了一下。他是聽過廖光明說起他們都是一種活屍,他一直在半信半疑。
廖光明來到村長的乾屍前面,用樹棍捅了捅,發現那乾屍很堅硬。他向四周看了看,又到其他的樹幹前面丈量了一下,指著村長屍體所在的那棵槐樹對萬老頭說道:「萬師傅,這樹可砍?」
萬老頭來到那樹前,緊貼著樹幹,向上面看了看。又側耳聽了聽,點了點頭:「樹上沒有樹靈也沒有樹精,雖然上面有乾屍,但是比那個風水樹簡單多了。您的意思是砍掉這棵樹?」
廖光明一笑:「必須要砍,不然我們進不了村。這棵樹的方位應該是整個盤龍崗的龍眼所在。如果我們沒砍掉這棵樹,一是根本無法找到進村的入口。二是即便找到了入口,進去之後我會被盤龍所噬。砍了這棵樹,就是弄瞎了盤龍的一隻眼睛,它想要傷我們就不那麼容易了。」
我一聽,突然覺得廖光明是危言聳聽,他的確是對風水之說瞭解頗深,但是僅憑一棵樹了就能左右我們一夥人的生死,這打死我都不會相信。還有什麼盤龍的眼睛,這座盤龍崗其實指的是周圍的山巒,只是周圍就這一座村子,所以村子名也叫盤龍崗。這盤龍山崗,綿延起來也有數十里吧?怎麼單單這裡就是盤龍的眼睛了?
我看著赫連雙和萬老頭出來表情,知道他們跟我的心思一樣,也是一臉的不相信。
廖光明看我的樣子就知道我不相信他所說的話,微微一笑說道:「來。我讓你見識見識。」
見我們都看著他。他從包裡掏出一塊羅盤。
我開始以為他是要用羅盤來測切什麼,沒想到他卻將那羅盤放到了樹前面的地上。
同時他掏出幾支佛香來,點燃之後捧在手裡。他囑咐我們,閉上眼睛,一個拉著一個的衣襟,他不讓睜開千萬不能睜眼睛。
我拉著廖光明恩後衣襟,萬老頭拉著我的,赫連雙拉著萬老頭的。樟畢竟是個魂魄,又是個山魈的身體。跟我們不是一路的人,我們也沒要求他加入。
廖光明捧著香,見我們都拉好了,他喊了一聲,進村嘍……
說著,他開始邁動步子,我們像老鷹抓小雞一樣,閉著眼睛跟著他走。
我感覺他是在繞著那棵槐樹在走,走了好一會,我估算著也繞著樹轉了好幾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