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節
但是當我一轉身的時候。卻驚愕地發現,孟金良的屍體……不見了……
我激靈了一下,馬上去看陽陽那小鬼。
結果陽陽看到孟金良不見了,也很吃驚。但是可能是經歷過生死的原因,他看起來並不像我反應這麼大。
他只是搖了搖頭,淡淡地說了一句:「這是個意外。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
他說的話,我相信,這個時候陽陽也沒必要隱瞞什麼。
我原本以為孟金良的到來,完全是陽陽支配著他的身體。因為他已經死了,已經經過法醫鑒定過的。可是目前這種情況,只有他又復活了這一種解釋。
聯想到他是一名鬼藥師,這個時候我才認識到鬼藥師的厲害。在那本殘卷中,對鬼藥師的介紹,可以說是推崇至極。而從我接觸的這兩個鬼藥師來說,我卻不以為然,認為他們對付鬼魂的能力還不如我們相宅師。
可是今天我終於見識到了,原來術業有專攻,鬼藥師的高強能力不是體現在對付鬼魂上,而是表現在其他的方面。比如今天的死而復活,比如神乎其技的鬼面易容。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孟金良這麼一走應該是不會再露面了。
還不知道明天醫院發現孟金良失蹤,會引起多大的波瀾。只是這些不是我考慮的事情。
我看著陽陽,讓他繼續把經過講完。
陽陽繼續講述說到,孟金良被陽陽糾纏,變換了身份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陽陽的確都找不到他。
後來陽陽每天晚上都出現在一年五班的教室,因為那就是當年他在黑板上亂畫的教室。
他每天在黑板上畫的鬼畫符,開始的時候是當年他在黑板上畫過的東西,他只不過是將那天的情景再演了一遍。
但是後來,他就在黑板上畫一些普通人看不懂的文字和符號。
他這麼做只是想找到一個人,來和他玩一場死亡傳遞。這是一種流傳在人和鬼魂之間的一種遊戲,像陽陽這種殘魂無法投胎的時候,就可以玩一場死亡傳遞,只要有人接上了遊戲,就會有人接連死亡,等到死到三個人的時候,就可以抽取這三個人的魂魄來做自己的替身,而自己就可以到地府投胎了。
而找到接上這個遊戲的人,很簡單。佛說佛度有緣人,在這裡,陽陽需要找的,是一個有鬼緣的人。
能夠認得他在黑板上勾畫的鬼畫符的人,就是鬼緣人,就是玩這個遊戲的第一個人。
而他每天在黑板上勾畫之後,第二天都會被同學們擦去,沒有人認得他畫的是什麼?所有人都會認為這是同學們胡亂畫上去的,也沒有人會想到這居然是一個鬼畫上去的。
直到有一天,王棟指著黑板上的歪歪扭扭的字跡念了起來:「我是第一個……」
當然所有的人都認為他是在故弄玄虛,沒有人相信他認得黑板上的字。連王棟自己都不知道他會認得,其實這就是冥冥之中,命中注定了的。
王棟念出他是第一個的當天晚上,他就開始做噩夢了,於是開始了死亡傳遞的遊戲。
而死亡傳遞的規則,就是王棟會連續四天晚上做起噩夢,其實噩夢的內容就是當年陽陽從樓上摔下去的場面。當然這夢境都是通過陽陽入夢實現的。但是王棟每次醒來都不會記得夢的內容,在這期間,如果在前三天裡王棟能夠想起夢境來,並對人說破,那麼他就會逃過一劫。
否則他會在第四天受到驚嚇而死。從而把死亡的接力棒傳到下一個人的手上。
下一個人就是見到他死亡的第一個人,在這場遊戲裡就是吳曉亮。
吳曉亮會重複王棟的過程,而如果吳曉亮死去,下一個人按照那天晚上的情節發展,就會是瘋狂趕去宿舍樓的我。
只是在這期間,吳曉亮殘刀刺股,居然戰勝了這場遊戲的規則,救了他自己,也救了我。
而就在陽陽在夜晚出入宿舍樓的時候,竟然意外地發現了老譚,也就是孟金良的身影。當然孟金良已經通過鬼藥師的手段隱藏了身份,陽陽並沒有認出他來。但是卻對他的殘腿感了興趣。
因為陽陽作為鬼魂,只能在晚間出現,白天的時候只能躲起來。但是老譚的殘腿,由於經脈已斷,人氣鬆散,便成為了陽陽的一個極佳的棲息地。
在吳曉亮做噩夢的第三天,我到宿舍去陪他。陽陽感受到了我的威脅,便重新去了教學樓,將我引開。隨後他迅速撇下紙人替身,回到宿舍樓。但是依然沒有得逞,儘管他用了鬼迷術,卻依然沒有讓吳曉亮睡去,他自然也就無法入夢。
至於那個紙人,已經被陽陽預留的陰火點燃了。陰火燒過之後,是不會留下任何紙灰的,所以後來薛喜貴去找,卻沒有找到。
而在孟金良的殘腿裡棲身的時候,他卻逐漸發現了孟金良的真實身份。由於死亡傳遞無法繼續了,陽陽變發狠讓孟金良在夢中受驚而死。只是孟金良擅長鬼藥,居然能夠起死回生,這也是他沒有想到的。
陽陽講完了這一切,事情起因經過雖然冗長繁雜,但是終究逃不過一個恨字。
我聽陽陽說完,決定幫他找回自己的魂魄和屍骨,讓殘魂歸一,而後去投胎轉世,也算我度了一個世間的惡鬼。
陽陽此時沒有了孟金良的殘腿,我便拿出鬼鯊牙,讓他附身在上面。
我讓赫連雙繼續看護吳曉亮,我帶著鬼鯊牙快速返回了原來孟金良的辦公室。
對於找到陽陽的殘魂和屍骨,我有八成的把握。
如果這兩樣東西還在這間辦公室的話,就只能在那一個地方。其他的地方我都已經找過了。
那就是那副「為人師表」的書法牌匾。
我來到牌匾的前面,重新點燃了犀角香,把陽陽放了出來。
陽陽見我對著那牌匾,他搖搖頭說道:「這裡沒問題,我什麼都感受不到。如果有我的殘魂和屍骨在,我憑感覺也找到他們了。」
我冷笑了一聲,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筆筒,那筆筒是硬木雕刻的。我將那筆筒甩向牌匾,那牌匾上有一層玻璃,被我一砸,嘩啦啦散碎了一地。
隨後我一伸手將那張裝裱過的字幅扯了下來。
我曾經觀摩過這副字,那四個字俊秀飄逸,當時沒注意是誰的手筆。這下仔細看了看落款,發現寫的好像是金良己卯手書。居然是出自孟金良自己的手筆,看來他的書法很不錯。
己卯年,我掏出手機算了一下,是1999年,剛好是在十年前。
我又往那鏡框裡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
這時我將那字展開,一切都很正常。我撓了撓腦袋,難道是我自己判斷錯了?這牛似乎吹大了。
我將那字扔在一邊,那副字在燈光下散落一邊。這時我突然發現在那落款處的那方印,在燈光下格外引人注目。
血紅的印泥,吸引了我。
我仔細觀察那方印,這下我卻發現,那印裡面似乎並不是刻著孟金良的名字,而是像一種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