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節


  看他們討論這定山竹,我心裡明白。我之所以弄了這麼多定山竹來,是因為我在爺爺的房間翻看古籍時,發現了爺爺自己手寫的一本手記。上面對這種定山竹做了很大篇幅的描述,對於定山竹的來歷和用途都做了說明。
  我瞭解了這種定山竹,認為這種東西應該可以用到今天我斬陰脈的行動上,所以就讓他們弄了不少竹子來。
  我們七手八腳把車上的東西搬下來,天就已經完全黑了。我把工地上的照明設施打開了,因為時間緊迫,我也準備連夜幹活了。
  那些人站在工地旁邊,手足無措的樣子。我知道,幹農活他們都是好手,可是今天要干的這活,他們確實是摸不著門路。
  別說是他們了,就是我本人,對於今天晚上要做的工作,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所有的一切都得摸索著來。
  就在我準備給他們派發任務的時候,我突然聽到哪裡傳來了嘎嘎的叫聲。
  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周圍山上的某種鳥叫,但是後來我覺得又不像。因為這聲音有些尖利,聽著又像是嬰兒的啼哭聲。
  其他的人也都聽見了,二虎突然指著那個地洞,說好像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地洞雖然也在工地上,但是那照明卻沒有照到那地洞之中,只是把那地洞的周邊照的通明。
  那地洞裡面什麼都沒有,我白天的時候曾經下去過。
  就在我準備告訴他們聲音不是從那地洞裡傳出來的時候,突然就從那地洞裡竄出來一個東西。
  這東西竄到外面,我們這群人看到之後,同時都向後退去。那東西不大,但是卻讓我們每一個人都出了冷汗,頭皮也陣陣發麻。
  跳出來的是一隻野貓。野貓並不奇怪,在我們周圍的山上,經常能見。
  但是這只野貓,全身的血肉都已經脫離了,只剩下了一具白骨架。全身只保留了頭部還完好著,在那具白骨架上支楞著,並且搖來晃去。
  我緊緊抓著桃木劍,完全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現場一片死靜,我能聽到我身後的這群人心跳發出的聲音。
  那只野貓,竄出來之後,就往我們這邊跑了過來。
  「啊,它跑過來了。」在寂靜的夜裡,身後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這話音剛落,就見到那只野貓剛跑出幾步去,就一頭栽倒在地上,那身骨架就嘩啦啦地散落了一地。
  我鬆了一口氣,難道我們剛剛聽到的嘎嘎的叫聲,是這貓發出來的?
  貓叫聲應該不是這個聲音啊?難道這周圍還有其他的生物?
  就在這時,突然從那地洞裡又傳出了嘎嘎的聲音。這次我聽得清楚,的確是從那地洞裡發出來的。果然除了這野貓,還有另外的動物存在。
  這時,二虎突然抄起一塊石頭,遠遠地朝著那地洞扔了下去。
  他扔石頭扔得很準,那拳頭大小的石塊,順著那地洞落了下去。而隨著那石塊的落底,原來的嘎嘎的叫聲,也戛然而止。
  周圍陷入了死靜,就連那一直都存在的陰風,似乎都停止了。
  我看了看身後,十多個人站在那裡。此時我不能表現出恐懼來,我必須表現出非凡的勇氣,才能讓他們折服。
  我自己給自己打了打氣,抄起一隻手電,就朝著那地洞走去。
  赫連雙緊緊跟在我的身後,張真仁遲疑了一下,也握著一柄桃木劍跟了過來。
  人就是這樣,人多的時候,往往自己能平添很多膽氣。見我們沒有懼怕的意思,剩下的人也都跟著圍向了那個地洞。
  地洞裡的那股陰冷還沒有緩解,越是靠近地洞,那股陰冷越是嚴重。
  我們幾個靠前的人,手裡都拿著手電,圍過去之後,第一時間將那手電照向了地洞下面。
  本來那地洞很深,手電並照不到底。
  但是我往那洞裡一看,幾束手電光線,交結在一起,顯得光線斑駁陸離。在光線射到的位置,我發現在那地洞的洞壁上,正趴著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小孩,更確切地說,是一個嬰兒。
  那嬰兒滿身血紅,但是並不是穿著衣服,而是渾身都是血。不知道是他身上出的血,還是剛剛那只野貓染上去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剛剛的那只野貓應該跟這嬰兒有關。
  在我往下看的時候,這個嬰兒也正仰著頭往上看。
  那張臉上的五官十分怪異,不像是生長出來的,更像是被人為地安上去的。兩隻血紅的眼睛盯著我,嘴角詭異地上揚著。
  看起來他就像是在衝著我笑。
  當我們眼神對上的時候,他突然再次發出一聲怪叫。
  「嘎嘎……」
  同時,他搖晃著小胳膊,順著那地洞的洞壁往上爬。
  「不好。」我喊了一聲,這時那血嬰就已經冒了頭了。
  我一劍就刺了過去,那嬰兒沒有躲開,被我一劍刺進了身體。
  「嘎嘎。」他再次叫了兩聲,身體一栽,就又掉了下去。
  「快,沒人拿一截定山竹。不能讓他上來。」我趕緊衝著身後喊了一聲。
  赫連雙和張真仁應了一聲,迅速抄起定山竹跑了過來,其他的人也都各自拿起定山竹,只是他們沒見過這陣勢,還有些膽怯。
  那血嬰落到了地洞裡之後,再一次又往上爬來。我們每人一隻定山竹,守住了洞口。每當血嬰快要接近洞口,就被我們的定山竹打了下去。
  這種定山竹看來對付血嬰還有些效果,將那血嬰打得怪叫連連,而我們的竹子上也染上了不少血跡。
  血嬰拚命地往上爬,我們拚命地守著洞口。
  後來二虎他們也仗著膽子揮舞著定山竹衝了上來,我們人多勢眾,終於把那血嬰給壓了下去。
《凶宅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