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節
羅翠看著那溝兩旁的腳印,聽著我的敘述。早已經張口結舌。
他指著這些腳印,問道:「那……他們聚集在這裡是在做什麼啊?」
我笑了笑,拉著羅翠退後了十幾步,讓他重新去看那房子和周邊的環境。問他,如果那房子是一頂轎子的話,那兩旁的那兩條溝是什麼?
羅翠仔細端詳了好一會,突然說道:「哎呀,我知道了,這兩道溝壑,就是這轎子的轎桿。這些……這些腳印,就是那些鬼魂來抬轎子的時候留下的。」
我點點頭,又指著那些腳印說道:「按說,鬼行走過後留下的腳印,我們如果不通過專門的方法,是看不到的。但是這裡是壯墳之地,再加上剛下了一場雨,這地面陰氣上升,所以這些腳印就清晰地留了下來。不過我估計等一會太陽升起來,到了正午時分,這腳印就會消失了。」
羅翠點點頭,說道:「現在看著腳印就已經不太明顯了。」
「這兩條溝,如果平時不下雨的話,估計裡面不會有這麼多的水。如果沒有水,則不通陰,這轎桿雖然也可以形成,但是卻禁不住野鬼的那般玩耍。我昨天在裡面被顛簸晃動得可不輕啊。這些野鬼哪裡是抬轎子,分明是在搖轎子啊。」我苦歎道。
羅翠指著那兩條溝說道:「雙七。這麼說這裡是一個轎子屋的局,那我們是不是把這溝給填平了,就相當於是把這轎桿給拆了,那房子就不會是轎子屋了吧?」
我搖搖頭:「凶宅裡的轎子屋,是一個典型的凶宅類別。可不是那麼容易就破了的,否則還要我們相宅師做什麼?轎子屋也分很多種,各自破解的方法也各不相同。我們需要先確定這轎子屋的類型,才能找出破解的方法。」
羅翠一愣,「怎麼著轎子屋還有很多種類型?」
「當然。」我點點頭,掰著手指給他數:「你想想看,據我們所知的轎子,就分為官轎、民轎、喜轎、出租轎……等等。當然這轎子屋的轎子也是相應地分這麼多的類型的。」
羅翠聽我說完,額頭就又見了汗了。他抹了一把,問道:「那,雙七,這些轎子都有什麼講究啊?」
「講究很多,一般說來,官轎出行,鳴鑼開道,聲勢浩大,同時那轎子有官威壓轎,所以這種官轎的轎子屋是最難破的。民轎相對容易一些,就是一些富賈豪紳家裡準備的轎子,他們沒有那麼多的講究,雇幾個轎夫就可以出行了,放到現在就相當於私家車。這種民轎,的確就如你所說,把那轎桿給填上就應該可以破解了。」
羅翠點點頭,「那喜轎是不是少女出嫁時的轎子,出租轎就相當於我們現在的出租車?」
我笑著說道:「沒錯。這裡面,僅次於官轎的,要算是喜轎。喜轎裡面坐的是等待出閣的少女。所以轎子屋裡的鬼,就是少女的魂魄。這些魂魄由於還沒成親就死了,往往戾氣很重。要破解也不是易事。出租轎就是有專門的人做的生意,是這轎子屋的所有者,然後將這轎子屋租給孤魂野鬼。這樣的轎子屋,也不難破。」
羅翠聽我說完,總結了一下,「也就是說,官轎和喜轎最難破,另外兩種相對簡單?」
我點點頭:「按照理論上,是這樣。不過它們也是相對而言,如果摸不到門路,那種類型都不是容易破的。」
「那……要怎麼才能判斷出這轎子屋到底是什麼轎?」羅翠問道。
「這要從幾方面來判斷,首先需要知道這裡第一任主人的身份。你是說,這房子的第一任主人,是從外鄉來的兩個中年夫妻?」我問道。
羅翠點點頭:「沒錯。」
「那……知道不知道他們來到這裡之前,是幹什麼的?」
羅翠搖搖頭:「這個可難辦?因為時間夠長的了,時隔現在也已經幾十年了。判斷他們的身份,可不容易,主要是無據可查啊。」
「那就有些難辦了。因為他們中年夫妻的身份,現在基本可以排除是喜轎了。另外三種就都有可能。」
「他們……不應該是當官的吧?更不會是富賈豪紳啊,不然怎麼可能流離失所呢?」羅翠說道。
我擺擺手:「人的命理是一定的。也就是說一個人命中有命格,如果正常發展的話,會按照命理的方向發展。如果命理是當官的,他就會走上仕途。如果命理是經商的,他往往會富甲一方。當然如果命理是顛沛流離,那麼他就會成為乞丐之類的。但是命理怎樣有時候卻又被天時地利所左右,受到當時大環境的影響,並不一定完全按照命理去走。這種違背了命理的人,往往會在其他的地方得到懲罰。比如身體上的缺陷,壽命的長短,以及死亡方式的選擇等等。所以,看人不能看表面,要看人的命理。所以,那中年夫妻如果命理是做官的,那麼這轎子就會是官轎。」
羅翠一咧嘴:「雙七,你這越說越不靠譜了。那人都沒了,我們去哪去看命理去?」
我一笑:「人沒了,不是還有鬼呢嗎?先擴大一下範圍,我再仔細看看這裡的地勢。」
我們商量完,我繼續沿著這片壯墳之地的外圍巡查起來。
我順著這個轎子屋的方向向前面望去,由於這時已經接近正午,再加上這裡是一片開闊地,所以一下子能看出很遠。
我在向遠處眺望的時候,發現在開闊地的前端,生長了兩排樹木。
這生有樹木並不奇怪,但是它們居然是生長在壯墳之地裡,就顯得有些另類了。
因為方圓幾里之內,都是壯墳之地,也就是說這裡不會生長有超過半米的植物。但是那樹看著有十幾米高,而且生長的極為茂盛。
我直接帶著羅翠,往那幾棵樹走去。
來到那樹的旁邊,我抬頭看了看,從葉片上看,我看不出來是什麼樹種。
為轉頭問羅翠,這是些什麼樹?
羅翠搖搖頭,「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這樹好像生長在這裡已經很久了。」
「奇怪,這裡是壯墳之地,怎麼可能生有這麼高的樹木呢?這和常理不符啊?」我狐疑著,掏出身上的羅盤,在周圍測試著。
從羅盤上所定的位置看,這兩排樹木和那個轎子屋剛好形成了一線。
定好了位置,我便有所領悟了。
我點點頭,說道:「現在看,基本上那轎子屋是一所官轎。」
羅翠問:「怎麼講?」
「你看這兩排樹。我剛剛講過了,官轎出行,要鳴鑼開道,聲震八街。而且還要有迴避肅靜牌。講究的是,鑼聲要傳出八條街去,官威越大,聲勢就越大。這兩排樹,分明就是鑼隊和迴避肅靜的牌子嘛。」
羅翠聽我一說,也恍然大悟,「雙七,聽你這麼說,看著還真是像了。看來幹你們這一行,還要有豐富的想像力才行啊。這樹長在這裡幾十年上百年了,這裡的人就從來沒有人這麼想過。」
我看著這幾棵樹,感覺有些棘手,「如果確定了是官轎,那這件事還真的不太好辦了。」
「怎麼呢?把這樹砍了不行嗎?」
「不行。這樹生在這壯墳之地,早已經吸收了很多陰氣,和這地理融為了一體。它們已經不再是普通的樹了,說他們是樹精也不為過。貿然砍倒它們,很容易遭自不測。」
我說這個自然也不是空穴來風,前不久我們不是剛剛經歷過了二郎神祠赤炎松的事例了嗎?
「那要怎麼辦?」羅翠問道。
我看著那幾棵樹,這樹我是必須要砍倒的。開道鑼,是官威的一部分。
要想不受官威氣的壓制,先去除開道鑼,不失為一個好辦法。